第1章 1
吃飯的時候刷到一個視頻,標(biāo)題名為:
“全職員工在奶茶店當(dāng)皇帝的一日VOLG。”
看著全職店員把所有臟活累活都推給暑期工,我點開了視頻下五花八門的評論。
“什么人啊,仗著自己全職欺負(fù)大學(xué)生是吧?”
“你也是個打工的,為難暑期工干什么,真把自己當(dāng)皇帝了?”
“就應(yīng)該這么干,誰讓他們蛋蛋后總是想整頓職場,給他們點顏色看看?!?/p>
視頻發(fā)布者點贊了最后一條評論,并反駁那些不贊同她的人。
“就當(dāng)皇帝又能怎么樣?”
我無奈合上手機(jī),祈禱自己別遇到這樣的人。
雖說我是黑道老大的女兒,但為了磨練自己,我馬上就要去老爸公司旗下的奶茶店打工。
當(dāng)我站在奶茶店門口準(zhǔn)備自我介紹時,在前臺玩手機(jī)的店員不禮貌地打斷我:
“來兼職的?進(jìn)來干活就行,哪來這么多廢話?”
1.
聞言,我心里“咯噔”一下,頓感不妙。
不會這么巧,真被我遇上網(wǎng)上刷到的那種人了吧?
不過為了不給老爸添麻煩,我還是暫且忍住了脾氣。
遲爽把要用到的食材推到我面前:
“外面的客人要一杯葡萄啵啵,趕快做!”
“一個新人眼里能不能有點活?”
說完,她就坐在案臺上自顧自地玩著手機(jī),身旁同為店員的劉小娜幸災(zāi)樂禍地看著我。
我握著抹布,面對遲爽“職場PUA”那一套滿頭問號。
她指使我干活?自己卻在玩手機(jī)?
我忍住沒有多言,當(dāng)我把手中顏色相近的咖啡液當(dāng)成葡萄汁倒出來的時候,二人的嬉笑聲從身后傳來。
“真是個鄉(xiāng)巴佬,連葡萄汁和咖啡液都分不清?!?/p>
“就這還大學(xué)生呢,蠢得跟個豬一樣,我跟你說什么來著,讀書根本沒用?!?/p>
此刻我的血液已經(jīng)慢慢沸騰涌至頭頂,我咬著牙做完飲品送走客人后,才終于爆發(fā)將空杯子扔在她們面前。
“你們也是從新人過來的,話別說的那么難聽?!?/p>
遲爽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對我不忿的態(tài)度格外詫異。
“一個農(nóng)村人竟然還敢在我面前叫囂,你瘋了是吧?”
“能干就干,不能干就給我滾,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
她像機(jī)關(guān)槍一樣,開始無差別掃射。
我冷笑一聲,不過是有個人恭維,還真把自己當(dāng)皇帝了?
再說了,農(nóng)村人又怎么了,誰的祖輩不是種田的,輪得到她在這里看不起農(nóng)村人嗎?
“我現(xiàn)在也是這個店的店員,怎么就沒有我說話的份了,況且你對待新人的態(tài)度就是不對,你必須給我道歉?!?/p>
我厲聲呵斥,分毫不讓。
“道歉?你也配我跟你道歉?”
遲爽指著我的鼻子,她眼中的囂張幾乎快要溢了出來。
“一個連咖啡和葡萄汁都分不清的土鱉,給我提鞋都不配!”
“看你穿得窮酸樣,你是活不起了才來做兼職的吧?”
劉小娜在一旁見縫插針:“就是,新來的你最好老實一點,得罪了我們爽姐有你好看的!”
遲爽倒是養(yǎng)了一條很會叫的狗。
“自己寒酸才會看誰都是寒酸樣。”
我看向抱團(tuán)的兩人嘲諷一笑。
遲爽聞言,怒目圓睜。
她抄起一旁的玻璃杯朝我砸來。
里面的咖啡液四濺,噴得滿墻都是,我靈活閃開,那杯子直接將機(jī)器砸了個大坑。
“你個有媽生沒媽教的小賤人,我今天不打得你滿地找牙,我就不姓遲!”
我直接拿起手邊的拖把,絲毫沒有讓步:“我媽就是把我教養(yǎng)的太好,才會縱容你跟我說那么多廢話?!?/p>
平常老爸沒少給我報武術(shù)方面的課,對付遲爽這三腳貓的功夫?qū)ξ襾碇v完全小菜一碟。
既然她橫行霸道又沒素質(zhì),那我就替她爸媽好好教育教育她。
看我動了真章,遲爽高高揚起的頭仍舊沒有底下,態(tài)度反而比之前更囂張。
“你打啊,你知道我男朋友是誰嗎?”
“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敢碰我,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2.
遲爽轉(zhuǎn)頭撥通了電話,趁著這個間隙,劉小娜用胳膊肘碰了碰我。
“你還是跟爽姐道個歉吧,他男朋友可是湖城老大的兒子,你惹不起的?!?/p>
我怎么不記得自己還有個哥哥?
要是這么說的話,我高低得見見這位得罪不起的大佬了。
見我放下手中的拖布,遲爽還以為我是怕了。
她捂唇譏笑,發(fā)出駭人的聲音:
“這下知道害怕了?一會有你跪下來求我饒你的時候!”
“沒點人脈還好意思在湖城混,什么東西!”
遲爽將手邊的空杯一腳踢飛,居高臨下地審視著我。
活了二十年,還真是第一次有人對我說這樣的話。
我勾起嘴角,淡然地靠在冰箱上:“被拴久了還真把自己當(dāng)成狗了。”
“你罵誰呢?”遲爽氣得咬牙切齒,一副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的姿態(tài)。
“誰罵我我罵誰?!?/p>
似乎覺得罵我還不解氣,遲爽直接上前一步抓住我的頭發(fā)。
而我則眼疾手快的躲開。
“你們在干什么?”
還未等我開口,遲爽一改剛才的猙獰,像只瘦弱的小貓一樣縮進(jìn)男人的懷里,哭得梨花帶雨。
“老公,這個暑期工一直欺負(fù)我,你快幫我教訓(xùn)她!”
我仔細(xì)瞧了瞧眼前的精瘦男人,只覺得他有點眼熟。
這人不是我爸司機(jī)的兒子宋墨嗎?
雖然我遠(yuǎn)遠(yuǎn)只見過一面,但宋墨和他爸長得很像,我不可能認(rèn)錯。
畢竟平日里,司機(jī)宋叔還總在老爸面前夸他兒子有多優(yōu)秀,想借此機(jī)會讓老爸走走后門讓他進(jìn)總公司學(xué)習(xí)。
看在宋叔的面子上,我給他一次機(jī)會。
“宋墨,你來的正好......”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宋墨皺著眼眉打斷。
“誰允許你直呼我大名的,沒學(xué)過基本禮儀嗎?”
原本我已經(jīng)到達(dá)頂峰的怒火終于在此刻噴涌,看來遲爽充其量只是這家奶茶店的一個“貴妃”,宋墨他才是“皇帝”啊。
“什么年代了,還玩等級制度那一套?”我退后一步,同他們保持安全距離,惡狠狠地盯著摟在一起的狗男女。
“謝黎,我看你是985才讓你進(jìn)來做兼職的,你不感激我也就算了,還敢欺負(fù)我的女人?”
宋墨一把奪過我的手機(jī)扔在地上,摔了個稀巴爛。
他吹了聲口哨,幾個小混混破門而入,直接將我堵在門口。
“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不跪下來給小爽道歉,就別想走出這家店門!”
3.
宋墨身后站了將近十個“兄弟”,他們吊著煙卷,瞇著眼睛上下掃視著我。
面對他們的凝視,一股惡寒從心底生起。
“墨哥,就是這個表子惹你和嫂子不開心了?”
說話的是宋墨的小弟,他隨手丟掉煙頭,用腳踩滅。
“不過我看這表子長得還不錯啊,要不讓他先陪哥幾個玩玩怎么樣?”小弟挑眉,猥瑣地盯著我的胸口。
“你眼睛瞎了吧,她長得像個癩蛤蟆,到底哪里好看了?”
遲爽瞥嘴,眼神中的嫉妒難以掩蓋。
“那跟爽姐肯定沒法比啊,不過湖城都是墨哥說得算,把監(jiān)控拔了讓她好好陪我們玩玩有啥不行的?!?/p>
小弟露出滿嘴黃牙,嬉笑著向我走來。
我忍住心里的惡心,一步步后退至墻壁處,咬著牙開口:“你今天敢動我,我就讓你們在湖城混不下去!”
“誒喲!”
聞言,那些人哄堂大笑。
宋墨得意地坐在椅子上摟著遲爽,還不忘用余光看我如同困獸般掙扎。
“還絕對不會放過他?你算老幾啊,裝什么呢?”
遲爽給另外幾個人使了個眼色,那些小混混直接將我按在地上。
縱使我學(xué)過再多課程,面對這么多人的壓制也無可奈何。
他們拉扯著我的四肢,任憑我再怎么掙扎都不肯放手。
而遲爽見準(zhǔn)時機(jī),一把抓住我的頭發(fā),揚手狠狠打了我一個耳光。
“賤人,讓你得罪我!”
“早點給我道歉不就完了嗎,剛剛還敢踹我,今天我打不死你!”
遲爽似乎還覺得不解氣,又狠狠在我胸前踹上幾腳。
劇烈的疼痛在胸口彌漫,一股腥甜從喉間涌出,我也徹底失去了掙扎的力氣。
見我匍匐在地上一動不動,遲爽大笑著上前:
“我還以為你多厲害呢,這才被打了幾下就還不了手了?”
“把我手機(jī)拿來,我要給她好好拍兩張照片,這樣還能跟群里的姐妹炫耀一下我的‘戰(zhàn)果’。”
她舉起手機(jī)瘋狂點擊拍照鍵,閃光燈不停閃爍,刺痛著我的眼眸。
我抹掉嘴邊的鮮血,剛準(zhǔn)備爬起來,遲爽卻一腳踩在了我的身上:
“你剛剛踹我那一腳,我到現(xiàn)在還疼呢,要不這樣吧,你自己把衣服脫掉,當(dāng)著大家伙的面在地上給我磕三個響頭,說你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臭表子,我就放過你怎么樣?”
“你,做,夢!”我抬起眼皮,一字一句回道。
士可殺不可辱,虧她也是個女孩,竟然能想出這么卑劣的方法。
“你不愿意這樣道歉也行,那就拿出一千萬當(dāng)做給小爽的精神損失費,我們今天就放過你?!?/p>
沉默許久的宋墨上前,還想借此機(jī)會敲詐我一筆。
“老公,一千萬會不會有點太多了,你看她這寒酸樣,就算把她賣了都拿不出來一千萬吧?!边t爽陰陽怪氣地說道。
畢竟一千萬對于他們來講可是天文數(shù)字。
“我拿。”
見爽快地應(yīng)下,遲爽嘴張得老大,連同宋墨也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讓我給家里打個電話,我一定能讓他們送來一千萬?!?/p>
4.
“你吹什么牛?你能拿出一千萬,那我都能倒著走!”
宋墨的幾個小弟朝著我吐了一口唾沫,滿眼鄙夷。
“話我放在這了,你們要是不要,那我也沒辦法?!蔽矣弥⒎ü室庹f道。
“給她個手機(jī),我倒是要看看她能不能拿出來一千萬,今天她要是拿不出來,就按照小爽的方式好好整整她!”
宋墨扭頭示意手底下的人給我一部手機(jī)。
握住手機(jī)的那一瞬,我雙手都在顫抖。
終于撥通了老爸的電話,可接電話的卻是助理:“大小姐,您有什么事情?”
“張?zhí)刂?,我爸呢??/p>
“老板他在開重要會議,您有什么告訴我就可以了?!?/p>
重要會議?什么會議能有他的寶貝女兒重要啊!
不過眼下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要張?zhí)刂鷰е藖砹?,他們自然不敢將我怎么樣?/p>
“現(xiàn)在就找人帶一千萬過來,我有急用?!?/p>
說完這句話,遲爽帶著劉小娜和身后那些小混混起哄。
他們甚至覺得,我是被遲爽打傻了,所以故意在這里演戲。
電話掛斷后,門口遲遲都沒人來,宋墨眉頭一緊:“你是在這里耍我們玩呢?這一千萬到底什么時候能送來?!”
“急什么,自然少不了你的,不過我很好奇,堂堂湖城老大的兒子,還會差這一千萬嗎?”
我這句話仿佛一柄利劍插入宋墨脆弱的心口。
他突然暴走,一巴掌扇在我的臉上:“你算個什么東西,竟然敢質(zhì)疑我?”
“就算我拿得出一個億,這錢你也要賠給小爽!”
遲爽同宋墨這么一說更加得意,鼻孔都快要揚到天上去了。
他們兩個人一個敢演一個敢信,還真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
我捂著火辣辣的臉頰,沒有再開口,十分鐘后,奶茶店的大門終于被推開。
張?zhí)刂鷴咭曇蝗?,目光落在我嘴角的鮮血時險些嚇得暈過去。
“小姐,您沒事吧?”
我看著門口候著的成排的保鏢,懸著的心終于在此刻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