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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后，我從總監(jiān)降為了助理。
不再管理項目，只負責打雜。
我正核對一組數(shù)據(jù)時，陸杳猩紅著眼沖了過來。
他攥住我的頭發(fā)，狠狠將我的臉按向屏幕：“顧泠！你看清楚這串數(shù)字，你瞎了嗎？”
我的額頭被磕得生疼。
顧倩的聲音從他身后傳來，帶著恰到好處的顫抖：“姐夫......你別怪姐姐，也許她不是故意的......只是這項目太重要了，我們籌備了整整半年......”
“不是故意的？”
陸杳的咆哮震得我耳膜嗡嗡響：“八千萬啊！顧泠，一句不是故意的就想算了？要不是你非要用新供應(yīng)商，會有今天？”
我的頭皮被扯得發(fā)麻，視線卻落在顧倩身上。
她右手的拇指和食指連續(xù)碰撞著。
那是她說謊時的小動作。
我笑出了聲：“陸杳，你憑什么說是我？”
“姐姐你還想狡辯嗎？供應(yīng)商合同是你簽的，會議紀要上的簽名也作不了假......”
“你閉嘴！”
我掙開陸杳的手。
額頭上的血珠滴在桌上，暈成一團團的紅。
“上周是誰灌我的酒，轉(zhuǎn)頭就把底價透給對手？又是誰搶了我的驗收權(quán)，放那批殘次原料進庫？”
“不是我！”顧倩委屈極了，“阿杳，她誣陷我！”
“你還敢潑倩倩臟水！”
陸杳的拳頭帶著風砸過來。
我沒躲，左臉瞬間麻木了。
血順著下巴往下滴，落在米白色的地毯上。
顧倩撲上來抱住陸杳的胳膊，淚眼婆娑：“陸杳別打了，姐姐不是故意的......”
我看著這出鬧劇，忽然覺得渾身發(fā)冷。
“陸杳，你真的了解顧倩嗎？”
“姐姐......”
我冷笑了一聲。
顧倩進公司不久，我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
她單獨負責的項目，不是簽約當天合作方突發(fā)意外，就是融資關(guān)鍵期，銀行系統(tǒng)崩潰。
最嚴重的一次，核心供應(yīng)商卷著預(yù)付款跑路了。
直到后來我們合帶項目，這些怪事才沒有再出現(xiàn)。
今天這出，倒讓我徹底回過神來了。
她根本不是什么財旺命格！
她是天生的破財命！
只有靠著我的命格擋著，她才能在陸杳面前裝下去！
“陸杳，顧倩才是破財命！”
顧倩的的哭聲陡然拔高：“姐姐，你不能空口無憑地冤枉我啊！阿杳，你相信我！”
顧倩哭得梨花帶雨，陸杳心軟了。
他反手又給了我一巴掌。
這一次，他用了十足的力氣。
我撞向桌角，后腰傳來鉆心的疼。
他掐住我的脖子：“顧泠！你怎么這么惡毒？倩倩替你背了多少黑鍋，你還想用這種鬼話污蔑她！從今天起，你給我滾出陸氏！”
顧倩依偎在他懷里，無聲地向我扯出一抹笑。
我的頭很疼，脖子很疼，腰很疼。
可心里的某個地方，更疼，
我掰開他的手指，扶著桌子慢慢站直：“陸杳，陸氏我不稀罕，陸太太的位置，我同樣不稀罕！”
我出門時，聽見顧倩焦急地喊著：“姐姐！你去哪？阿杳他只是生氣......”
聲音里那點藏不住的慌亂，倒讓我有幾分暢快。
可我累了。
這出靠著我命格遮掩的戲，我不想陪她演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