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齊齊猛地摟住我的脖子。
“媽媽，爸爸對你不好，不喜歡我，是不是因為我不是爸爸的兒子？我是野種嗎？”
聽到這句話，我渾身輕顫，眼眶不自覺濕潤。
“誰在胡說八道！”
齊齊困惑道：“媽媽這么好，爸爸為什么不愛媽媽？是我拖累媽媽嗎？”
“你是媽媽的小天使，這不是你的錯，是大人的錯......”
說到這里，我哽咽，想著小小年紀的他默默忍受了多少污話。
“是爸爸媽媽不好?！?/p>
“不，是爸爸不好！”齊齊堅定地說：“媽媽，我跟你走。”
我撫摸的臉，緊緊地抱著他，“對不起，還有謝謝?！?/p>
哄好孩子睡著后，恰見到楚天闊回來。
衣領(lǐng)處還殘留著鮮紅的口紅印記。
“孩子睡了?！?/p>
我沒搭理他，徑自朝臥室走去。
楚天闊快步跟上我，貼上我的背，抓住我的手，涼聲道：
“你要是沒精力教孩子，再請個家庭教師?！?/p>
“你想干什么？”我一想到他要跟我搶孩子。
楚天闊微笑道：“我看你最近精神不好，找個老師替你分擔(dān)。”
手放在我的肚子上，眼中的暗示明顯：
“我們該要個女兒，女兒懂事聽話，未來也能給齊齊當(dāng)助力，你說呢？”
七年前，他與我在一起時，憧憬過未來，說要和我組建一家四口。
有你有我，有兒有女。
那時，他笑：“那時，我們家陰陽平衡，肯定特別幸福?！?/p>
可現(xiàn)在呢，他要我生女兒，就是為了讓她變成第二個我。
細思極恐。
原來我曾以為的真心與愛情，不過是他眼里的利益計算。
我跟金絲雀并無不同，只是一件高級點的商品。
曾經(jīng)的我，為什么會荒誕到認為他愛我？
楚天闊從浴室走出，上床貼上我的后背。
我躲開他的觸碰。
他感到意外，扣住我的腰身，端著我的下顎，“還在吃醋？”
也是，這些年來，我從未拒絕過他。
只要他想要，我抱著完成任務(wù)的心態(tài)，任由他擺弄。
就當(dāng)是打發(fā)無聊夜生活的調(diào)劑品。
有時候，炙熱到失控，似在表達他如狂風(fēng)暴雨強勢的愛。
以前的迷惘，到現(xiàn)在徹底的清醒。
我明白，是時候放棄幻想。
所以，我推開了他，起身下床，卻被他抓住手腕，將我拽回床上，端著下顎。
一雙憤怒的眸子盯著我：“你敢跟我鬧脾氣，知道你現(xiàn)在是什么處境嗎？
“多少人盯著你的位置，舒月哪點不比你強？
“她年輕又漂亮，還是名校畢業(yè)的高知，帶出去能當(dāng)門面，在床上也懂得取悅我！
“舒月現(xiàn)在懷孕了，肚子不知是男是女，齊齊被你養(yǎng)成廢物。
“你要不再多生幾個，拿什么跟她斗？”
我心臟一抽，胃部痙攣。
想起母親說過：“別怪你爸，你爸跟你外公一樣，男人嘛。
“只要順著他，你就是楚太太，有錢有地位，這樣就夠了。
“人活這一輩子，圖什么？
“追求的不過是三萬天的榮華富貴嗎？
“人生有舍有得，你不能什么都想要，如果可以，多養(yǎng)幾個孩子?！?/p>
女人有了孩子，就有了精神寄托。
我曾信奉這句話，想為齊齊多添弟弟妹妹，讓他不至于那么孤獨。
可，我沒想到楚天闊將我的維生素換成避孕藥。
吃多了藥，我激素紊亂，跑去看婦科。
外面流言蜚語不斷！
說我有不孕癥。
也是那時，漸漸越傳越離譜。
傳我在大學(xué)就是愛玩。
傳楚天闊是接盤俠。
甚至傳出齊齊并非楚天闊的親生兒子！
我不禁笑了。
順勢拉開抽屜，拿出五年前早準(zhǔn)備好的離婚協(xié)議書，遞給他：
“楚先生，我們離婚吧。”
我以為他會立刻同意。
他怔了片刻，狹長的眸子瞇起危險的弧度，
“你長本事了，敢威脅我?！?/p>
語氣淡淡的，譏諷我怎么可能放棄兒子的權(quán)益。
我可以凈身出戶，只要兒子的撫養(yǎng)權(quán)。
他更加確定，起身簽字。
這么一折騰，天也亮了。
他干事向來干凈利落，把戲演到底，拽著我到了民政局辦手續(xù)。
“30天后，想好怎么跪著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