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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珣回去之后,當夜發(fā)起了高燒。
蕭執(zhí)派人去醫(yī)館請大夫,要么是外出應診,要么是閉門不開。
侯府欠醫(yī)館的珍貴藥材的錢還沒有還清。
蕭執(zhí)去找竇綰卿,想讓她出些錢去抓藥。
“綰卿,大哥當時分家留下了不少錢財,能借給我救命嗎?”
“這么多年了,早就貼補府里了?!?/p>
“就算還有一點,也是我的棺材本兒,你敢覬覦?”
蕭執(zhí)羞得低頭,“晚棠在的時候,一應支出都是她在支應。”
“珣兒之前最是敬重你,求你救救他!”
“我這就收拾東西出去住,遠離你們這倒霉的兩父子?!?/p>
蕭執(zhí)無奈,帶著僅剩的兩個老仆抬著蕭珣到了我家門前。
新來的伙計不認識他們,死活不開門。
蕭執(zhí)急的用肩膀撞門,嗓子都喊啞了。
厚重的門板紋絲不動。
刀子不割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當年我痛的打滾,也沒見你們爺倆開過門?!?/p>
“你們兩個只關(guān)心竇綰卿住的暖不暖,有沒有絲毫不適意?!?/p>
“院子里點起熏香,別讓舊味沖進來?!?/p>
爺倆在門外等到天亮。
門外漸漸聚集起一圈看熱鬧的閑人。
“這就是永寧侯府的侯爺父子倆?!?/p>
“聽說當年他們侯府夫人難產(chǎn)都沒有請醫(yī)生來救治?!?/p>
“真是報應來的快,現(xiàn)在夫人不要他們了又來糾纏?!?/p>
蕭執(zhí)顏面盡失。
我剛一出門,蕭珣就抱住我腿。
我拿出兩張銀票給了蕭珣。
“一張去治病,應該足夠了?!?/p>
“另外一張買套小房子,過平常人的生活?!?/p>
“從今天開始,我與你們父子倆,兩不相欠?!?/p>
半月之期一到,侯府的地契送到了我手上。
蕭執(zhí)帶著蕭珣并兩個老仆買了一套一進院住了進去。
竇綰卿挺著肚子跑到了娘家。
我的生意越來越紅火,短短幾個月,又增添了幾個鋪子。
蕭執(zhí)幾次求我回頭未果,竟然求到了皇后娘娘頭上。
皇后娘娘在宮門外調(diào)停這件荒唐的和離事件。
我穿上了三十年沒穿的誥命袍服。
圍觀的百姓聚成全,對著這身衣服嘖嘖稱奇。
京城誰都知道,永寧侯夫人沈氏,從沒穿過這衣服。
給皇后娘娘磕了三個響頭,脫下那身衣服,就著火折子燒起來。
“建昭十二年,蕭家軍需虧空三萬兩。”
“我當?shù)裟赣H留給我的赤金鐲,連夜湊齊填補,你在竇綰卿院里喝了三壇酒,說我商戶女就是會算計?!?/p>
蕭執(zhí)急的跳腳,“你這瘋婦,敢燒御賜之物!”
我沒理他,皇后娘娘最是賢德,必能公正判決。
“永隆三年,竇綰卿染風寒?!?我又點燃另一只袖口,火苗竄起半尺高。
“我剛小產(chǎn),他們卻逼我跪在佛堂替竇綰卿祈福,七天七夜,磨膝見骨,你守在她床邊讀詩,說還是綰卿知書達理 ?!?/p>
人群騷動起來,有當年侯府仆婦忽然哭出聲,“夫人說的是真的,那年我親眼見她暈倒在地?!?/p>
蕭執(zhí)跪地磕頭,“娘娘,她瘋了!容我?guī)Щ丶胰フ{(diào)教?!?/p>
“瘋婦?敢問侯爺,當年你與寡嫂同宿偏院,可記得貞字怎么寫?”
百姓噓聲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