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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被他們灌迷魂屎時，我的燕子正在老光棍的炕上拼死反抗，她被抗出家門時，手里還攥著給我做的腰圍子。
“外婆，我給您做個腰圍子吧！我看書里說有了這個就能分擔(dān)腰部壓力，您就沒那么疼了?！?/p>
而我和老張慘死后，張志強舍不得花錢給我們買棺材。
暴雨夜里，是被折磨的渾身傷的燕子，拖著我和老張的尸首。
十個手指都磨爛了，才把我們安葬在她爸媽身邊。
臉上雨淚混雜，聲音絕望，
“爸、媽，外婆、外公…”
“為什么對我好的人都要這么早離開我！”
十七歲的姑娘用生銹的剪刀劃開自己的手腕，蜷縮一團躺在了她的親人身邊。
老光棍扶著墻對我齜牙咧嘴，
“志強他娘！你干啥！”
“你兒收了我一百塊彩禮！你現(xiàn)在來反悔？！”
我緊緊將燕子護在身后，
“誰收的你的錢！你去娶誰做媳婦！”
“今天你敢動我家燕子一下！除非從我老婆子身上踩過去！”
老光棍吐口黃褐濃痰，
“你們一家子合伙跟我耍無賴？！”
“也不睜開狗眼！看看大爺是誰！”
他抄起門洞里的鋤頭就要往我身上掄，我毫不猶豫的將燕子護在懷里。
就在鋤頭破風(fēng)而落時，胡同口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腳步，
“干什么呢！住手！”
老張帶著警察及時趕到，直到被警察按住，
老光棍還不甘心的叫囂，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我就不信你們還能把個大丫頭塞進褲襠里護著！”
就連警察也對這種老油子無可奈何時，老張晃晃空蕩蕩的褲管，
“看見了嗎？我就是個老殘廢，活著多余死了正好?！?/p>
“敢動我外孫女一下！我拼了這條老命也弄死你！”
我叫住警察，看著滿臉陰狠的老光棍，
“我說了誰收你的錢，你去找誰。”
“天下的姑娘又不止我家燕子一個?！?/p>
我對他耳語幾句，老光棍突然裂開滿嘴黃牙。
老張疑惑問我說了啥，我一手拉著燕子，一手?jǐn)v著老張，
“天機不可泄露！”
“走！下館子去！”
我點了滿滿一桌子菜，老張抄起筷子，
“吃！”
“蘭子今天是你五十大壽！不想那些不開心的事兒！”
“咱們敞開了吃！”
在我們這個小地方，一個月五十的工資加上老張平時做點手藝活補貼家用，日子其實能過的不錯。
但上次我和老張下館子吃飯，還是張志強結(jié)婚那天。
劉小慧家雖也是農(nóng)村出身，但卻要求我們在飯店擺酒。
掏錢出力照顧賓客忙碌半天，輪到我和老張吃飯時，只剩涼饅頭沾的剩菜湯。
以往發(fā)了工資，還沒在兜里捂熱乎，張志強就帶著老婆孩子飯桌哭窮，
次次分走一大半，有特殊情況還要再單獨貼補。
老張往我碗里加一筷子肉，又往燕子碗里夾一筷子，眼底是藏不住的紅。
“蘭子，跟著我，你受委屈了！”
“我對不住你！對不住燕子…”
“更對不住妞兒！”
妞兒就是我們可憐的姑娘。
老張想起剛剛燕子危在旦夕，想起女兒妞兒走時，看著孩子放不下的眼神。
低著頭的燕子眼淚啪嗒啪嗒往白米飯上掉，我用力眨走眼里的酸澀。
“以前的事兒不提了！”
“老張，以后咱們老兩口子就兩件事！”
“一是好好把燕子接回家供她讀書成人，二是好好過自己的日子！”
燕子和老張同時抬頭看我，異口同聲，
“那志強（舅舅）怎么辦…”
不可否認(rèn)。
前世我的確有著這個年代的絕大多數(shù)人的固有思維，覺得兒子就是我這輩子唯一的指望。
但如今，我搖頭冷笑，
“我五十了！已經(jīng)為他活了小三十年！”
“難道還要為他活一輩子嗎？！”
看著面前兩人，我問他們，
“你們信不信我！”
兩人沒有片刻遲疑，重重點頭，
我加起一大筷子肉放在燕子碗里，又夾起另一大筷子放在老張碗里，最后把剩下的肉倒在自己碗中。
“都吃！”
“吃飽了咱們?nèi)ジ蓭准笫拢 ?/p>
我還給老張要了二兩白酒，燕子滿臉幸福，
“姥爺！那會兒你呵退老光棍時比電影里的革命英雄還厲害！”
自從姑娘姑爺去世后，燕子自己吃了多少無人訴說的苦，我不敢想象。
老張喝的高興，
“怎么像英雄！當(dāng)初你姥爺我…”
祖孫倆正滿臉興奮的聊著天，不速之客眨眼就沖到了我面前。
張志強開口就是不耐煩，
“媽！你真是老糊涂了！”
“我好不容易給燕子找的人家！你怎么連自己親外孫女的婚事都攪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