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以江盛夏對賀行簡的了解,他是個極其注重臉面之人。
在咖啡館里受到如此奇恥大辱,他必定不會再出現(xiàn)。
可令江盛夏萬萬沒想到的是,第二天,賀行簡居然在咖啡館開門時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門口。
他的周遭,有無數(shù)人投來異樣的目光,甚至有人對他指指點(diǎn)點(diǎn)。
大家都對昨日發(fā)生的事情還有印象。
賀行簡是受不了如此對待的。
可他竟然什么都沒說。
他平靜地點(diǎn)了一杯黑咖和一份面包,坐在了老位置上。
一整天的時間,他都在處理工作,連頭都沒怎么抬起來。
連同事都不由感慨:“他臉皮是真厚啊,這么多人議論他,居然能穩(wěn)如泰山,假裝什么事兒都沒發(fā)生過?!?/p>
江盛夏也十分意外:“他以前......不是這樣的?!?/p>
別說是這么多人對他指指點(diǎn)點(diǎn)了,就算是有一個人投來一點(diǎn)不一樣的眼光,他都會直接冷臉。
這樣一來,連江盛夏都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接下來整整一周時間,賀行簡都做著同樣的事兒。
點(diǎn)一杯咖啡加一份面包,一坐就是一整天。
他那受傷的腳踝,甚至都一天一天地見好起來。
江盛夏拿他實(shí)在沒了辦法,干脆辭了職。
惹不起,難不成她還躲不起嗎?
卻沒想到,賀行簡竟然找來了別墅。
從以前坐在咖啡館一坐就是一整天,變成了在別墅外的長椅上一坐就是一整天。
江母都看得十分咂舌:“賀家那小子,這是鐵了心地要求你原諒啊?!?/p>
江盛夏聞言只是漠然搖頭:“但我不可能原諒他?!?/p>
江盛夏連門都不出,只當(dāng)不知道他在外面。
時間很快就到了五月。
F國迎來了今天最大一場臺風(fēng)引發(fā)的特大暴雨。
從傍晚五點(diǎn)開始,雨點(diǎn)便如石子兒便接連砸下。
江母站在二樓往外看,一臉緊張:“盛夏,你要不出去一趟,讓賀行簡趕緊找個地方避一避。”
“電視里說了,這場暴雨得下好幾天呢,他一直在門口守著也不是個辦法,萬一出什么事兒呢?”
江盛夏只是冷冷道:“放心吧,賀行簡不會讓自己出事兒的?!?/p>
“發(fā)現(xiàn)自己有危險,他很快就會離開了。”
可令江盛夏萬萬沒想到的是,賀行簡一直都沒走。
第二天傍晚,河水倒灌,電閃雷鳴,賀行簡坐在那個長椅上,水已經(jīng)沒過了腳踝。
江母出去了一趟,給他送了點(diǎn)吃的,再回來時神情嚴(yán)肅:
“他在發(fā)高燒,人都有些燒糊涂了?!?/p>
“盛夏,你趕緊出去勸勸他,別的不說,咱家可不能鬧出人命來?!?/p>
萬般無奈之下,江盛夏終于松口。
Jack和Adam一起將高燒的賀行簡抬了進(jìn)來。
他燒得已經(jīng)有些不省人事,卻死死抓住江母的手,很費(fèi)力地說:
“盛夏,我知道錯了?!?/p>
“我不該因?yàn)橐患核嚼@樣對你?!?/p>
“原諒我,好不好?”
“我們?nèi)ヮI(lǐng)證,結(jié)婚......”
看著眉頭緊鎖,滿臉通紅,嘴唇不停翕動的賀行簡。
江盛夏只覺心頭涌上一陣又一陣的煩躁。
換做是以前,聽到這樣的話,她不知該是怎樣的歡天喜地。
她終于可以和他結(jié)婚了,可以和他一輩子都在一起了。
可惜,這話終歸是來得太晚了。
江盛夏嘆了口氣:“把他扔到次臥去吧?!?/p>
賀行簡就這樣高燒了整整三天三夜。
江盛夏沒有去看過他一眼。
第四天,臺風(fēng)退港,暴雨停歇,萬物待興之際,賀行簡終于醒了。
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賀行簡心底涌上一股興奮,聽到開門聲,他連忙坐起來:
“盛夏,我就知道你不會放著我不管......”
可出現(xiàn)在眼前的,卻是Adam那張嫌棄的臉。
Adam隨手將退燒藥扔給他:“既然醒了,你就自己吃吧,我可不伺候你了?!?/p>
“盛夏呢?”賀行簡攥著藥粒,心里一陣發(fā)冷,“她不在嗎?這幾天......都是你在照顧我?”
“不然呢?”Adam翻了個白眼,“能有個人伺候你就算不錯了,還想讓盛夏伺候你?我先說好,我是要收護(hù)工費(fèi)的啊,我救了你一命,就按照市場價的三倍,一分錢都不能少?!?/p>
賀行簡慌張得立刻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盛夏呢?她在哪兒?我想見她?”
可誰知雙腳剛一沾地,賀行簡便覺渾身虛軟無力,直接癱坐而下。
他狼狽地僵坐在地。
聽到拖鞋“趿拉”的聲音。
仰頭,與江盛夏對上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