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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公寓很大,很安靜。
我窩在軟軟的沙發(fā)里,面前的巨大屏幕上正播放著最近熱門的仙俠劇。
里面的主角飛來飛去,特效做得不錯。
門開了。
陸淵帶著一身寒氣和疲憊走了進來。
他解開領(lǐng)帶,隨手扔在沙發(fā)上,臉色很難看。
陸氏集團最近遇到了大麻煩。
一個投資巨大的度假村項目,在施工期間頻發(fā)事故。
不是塔吊倒了,就是腳手架塌了。
工人接連受傷,已經(jīng)死了兩個。
項目被迫停工,公司股價大跌,董事會天天開會吵架。
陸淵請了各路有名的風(fēng)水大師,燒香做法,錢花了不少,可一點用都沒有。
工地上還是怪事不斷,沒人再敢去開工。
他看到我沒心沒肺地躺在沙發(fā)上,吃著薯片看著劇,一股無名火就竄了上來。
“你就只會享受。”
他諷刺道。
聲音里充滿了壓抑的怒火。
我按下暫停鍵,屏幕上的男女主角停在了擁抱的姿勢。
我轉(zhuǎn)過頭,看向他。
他的眉宇之間,纏繞著一團肉眼可見的黑氣。
那黑氣很濃,幾乎要凝成實質(zhì)。
“你那度假村的地基下面,挖到不干凈的東西了?!?/p>
我隨口說了一句,然后又拿起一片薯片。
陸淵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難看。
他以為我在胡說八道,詛咒他的項目。
“蘇清!”
他怒斥道,聲音提高了幾分。
“我警告你,不要在這里裝神弄鬼!”
“安分一點,別給我惹事!”
他覺得我是在幸災(zāi)樂禍,是在用這種可笑的方式刷存在感。
我嘆了口氣。
凡人就是麻煩。
我放下薯片,坐直了身體,認真地看著他。
“B區(qū)3號樓,東南角。”
“往下挖三米。”
“有個沒遷走的孤墳?!?/p>
我的語氣很平靜,就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陸淵愣住了。
他準(zhǔn)備好的滿腔怒火,像是被一盆冷水從頭澆下。
他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懷疑。
項目的所有圖紙他都看過無數(shù)遍,根本沒有什么孤墳的記錄。
但他又想起了上次手鏈的事情。
那種精準(zhǔn)到車牌號和停車位的恐怖能力。
他站在原地,內(nèi)心天人交戰(zhàn)。
信,還是不信。
這是一個問題。
公司已經(jīng)到了懸崖邊上,再拖下去,整個項目都要泡湯,損失無法估量。
他現(xiàn)在是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
“如果挖不出來呢?”
他啞著嗓子問。
“那我就把這個公寓還給你。”
我無所謂地聳聳肩。
陸淵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轉(zhuǎn)身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他沒有避開我,直接對著電話下達了命令。
“通知項目部,馬上帶人去B區(qū)3號樓?!?/p>
“就在東南角的承重柱旁邊,往下挖?!?/p>
“對,挖三米。”
他掛了電話,沒有離開,就坐在我對面的沙發(fā)上,一言不發(fā)地盯著我。
我們兩個人,一個看電視,一個看我。
誰也沒有說話。
大約兩個小時后。
陸淵的手機響了。
他幾乎是立刻就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傳來項目經(jīng)理激動到破音的聲音。
“陸......陸總!”
“挖到了!真的挖到了!”
“一口破破爛爛的棺材!就在您說的地方,一米不差!”
陸淵拿著手機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的臉上,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震驚。
他猛地抬頭看向我,眼神里不再是懷疑,而是驚濤駭浪。
他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似乎想說什么,卻一個字都發(fā)不出來。
他立刻安排了專業(yè)人士,去妥善處理那口棺材。
說來也怪。
自從那孤墳被遷走后,工地就再也沒有出過任何事故。
項目順利復(fù)工,陸氏集團的股價也開始回升。
一場巨大的危機,就因為我的一句話,化解了。
第二天。
我正在研究新公寓的智能家居系統(tǒng)。
手機收到一條銀行短信。
您的賬戶,入賬10,000,000.00元。
我數(shù)了數(shù)后面的零,七個。
是“零花錢”。
從那天起,陸淵看我的眼神徹底變了。
他不再把我當(dāng)成一個需要他養(yǎng)著的女人。
他開始不動聲色地觀察我的一舉一動。
仿佛想從我身上,探究出另一個世界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