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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像一根針，瞬間刺破了他緊繃到極致的神經。
腦海里，女兒蒼白的小臉，林清絕望的哭喊，和汪琪此刻這張巧笑嫣然的臉，交織在一起。
“滾開！”
他猛地一把推開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汪琪猝不及防，尖叫著摔倒在地。
她跌坐在地上，滿眼都是不可置信。
她看著他，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就在這時，顧瑞安口袋里的手機瘋狂震動起來。
是助理的電話。
他甚至沒有再看汪琪一眼，顫抖著手劃開屏幕，將手機貼在耳邊。
“顧總......”
助理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急切，穿透電流，傳進顧瑞安的耳膜。
“查到了，夫人最后去了一家醫(yī)院！”
這兩個字像一道微弱的光，瞬間刺破顧瑞安眼前無邊的黑暗。
對，醫(yī)院！
她一定是帶著熙熙去看病了！
那張死亡通知書是假的，是她嚇唬他的！
顧瑞安顧不上其他，瘋了一樣沖向門口。
身后，汪琪詫異的目光逐漸冷卻，凝結成怨毒的冰。
“賤人，你最好給我滾得遠遠的！”
“那個小賤人死了也不得安寧！”
她淬了毒的詛咒，顧瑞安一個字也沒有聽見。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個醫(yī)院的名字。
他的熙熙，他的女兒，她一定還好好的。
她只是病了。
顧瑞安將油門踩到了底，一路飛馳到醫(yī)院。
他的眼睛死死盯著前方，腦海里卻不受控制地閃過一幕幕畫面。
熙熙第一次對他笑的樣子，她柔ruan的頭發(fā)，她抓住他手指時那小小的、溫暖的力道。
還有林清。
她抱著孩子，站在窗邊，陽光灑在她身上，溫柔得像一幅畫。
她質問他時，那雙含著淚卻倔強不肯低頭的眼睛。
她抱著孩子離開時，那個決絕的、讓他心口一窒的背影。
為什么？
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樣？
如果熙熙真的病重，她為什么不告訴他？
不，她告訴過他。
是他的錯。
是他不信她。
是他親手將她們母女推開了。
顧瑞安踉蹌著沖進醫(yī)院大廳。
“林清！熙熙！”
他像個瘋子，在大廳里嘶吼著，引來無數(shù)或驚詫、或鄙夷的目光。
“你們在哪？”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廳里回蕩，顯得突兀而絕望。
“林清，你他媽給我滾出來！”
回應他的只有陌生人駐足的目光。
可顧瑞安顧不了那么多了。
他抓住一個路過的護士，力氣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胳膊。
“告訴我！林清和顧熙熙在哪里！”
護士被他血紅的雙眼嚇得花容失色，尖叫著掙脫開。
很快，幾個保安圍了上來，試圖將他控制住。
“這位先生，我們這里是醫(yī)院，還有很多病人，請你不要在這大聲喧嘩！”
“滾開！”
顧瑞安一把推開攔著他的人。
他瘋了一樣在醫(yī)院里尋找。
可是沒有。
哪里都沒有她們的名字。
他的心一點點往下沉，沉入無底的深淵。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攔住了他。
他看著顧瑞安，平靜地問道：“你找林清和顧熙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