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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他低罵一聲,將手機(jī)狠狠砸在地上。
“拉黑我?”他低啞的聲音里裹著沒壓住的戾氣,“黎暮云,你真的敢?!”
說著,沈淮序便驅(qū)車趕往公司,得到的卻只有沈暮云離職的消息。
隨后他召集了公司所有人手:“從今天開始,全力追查黎暮云的下落,找不到人你們也不用干了!”
吩咐完一切后,沈淮序像頭困獸在辦公室里踱來踱去,太陽穴突突地跳,像有無數(shù)根針在往里扎。
“她憑什么......”他猛地攥緊拳頭,指節(jié)撞在墻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手背瞬間紅了一片。
可這點(diǎn)疼根本壓不住腦子里的轟鳴,“黎暮云,你真以為你能擺脫的了我嗎?”
“我一定會找到你!”沈淮序摸著他與黎暮云的合照,低啞的聲音里帶著幾近病態(tài)的癡狂。
隔天沈淮序便撥通了助理電話,“一群廢物!一個大活人到現(xiàn)在還沒有找到?”
電話那頭的助理語氣顫抖,“沈總,我們盡力了,黎總已經(jīng)不在海城了?!?/p>
“那就給我查機(jī)票!不管用什么辦法,都要把人給我找到!”說完他便掛斷了電話。
他手里握著那枚被她丟棄的戒指,記得那天她語氣冰冷,拋下一句要結(jié)婚了便走了
曾經(jīng)以為的氣話沒想到竟是真的。
沈淮序低聲呢喃道:“黎暮云…小云…你也要舍棄我嗎?你到底在哪......”
看著這個充滿兩人回憶的地方,腦海中不自覺浮現(xiàn)出黎暮云那日在病床上苦苦哀求他的模樣。
女孩眼眶泛紅,眼神中滿是恐懼和不安,可盡管如此,他還是任由血色在她臉上褪去,看著女孩漸漸失去了生氣。
想到這些,他心臟猛地一縮,泛起一陣尖銳的疼。
一時間,愧疚、心疼和后悔交織在一起,充斥著沈淮序的內(nèi)心。
那種徹底失控的無力感,像潮水般將他徹底淹沒,讓他喘不過氣來。
窗外的夜色漫進(jìn)書房,他靠在椅背上,指尖夾著支煙,卻遲遲沒點(diǎn)燃。
只因黎暮云討厭煙的氣味,這幾年他幾乎沒碰過煙,只是偶爾在她不在的時候抽一根
打火機(jī)“咔嗒”一聲竄起火苗,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煙身,回憶起兩人初次見面的那天
二人的初遇并不算美好,卻讓沈淮序記憶深刻。
那時的他剛從家里逃出來,身無分文,像一條喪家之犬,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就在要餓暈時,遇見了一身白衣的她。
女孩溫柔的將他扶起,一陣微風(fēng)拂過,淡淡的茉莉花香鉆進(jìn)鼻腔,也印在了少年的心里。
也許在那時,他就深深的喜歡上了這個善良又單純的女孩。
女孩同情他的遭遇,將他安頓妥當(dāng),邀請他加入自己的公司,帶他一同創(chuàng)業(yè)。
他們一起工作一起進(jìn)步,也有許多甜蜜的開心的回憶。
想到這些,沈淮序的嘴角不自覺勾起,眼里是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溫柔繾綣。
直到燙到指尖才猛地回神,掐滅煙頭的動作里,藏著連自己都沒察覺的落寞。
沈淮序作為獨(dú)生子,從小便受家里寵愛,可七歲那年,母親林婉撞破父親沈書明出軌的丑事,自此家庭破裂。
林婉早年間與沈書明一同創(chuàng)下產(chǎn)業(yè),本就積勞成疾,后得知沈書明出軌,郁結(jié)于心,在他八歲那年便去世了。
沈淮序認(rèn)為父親是害死自己母親的兇手,自此恨上了沈書明,父子二人關(guān)系徹底破裂
失去母親后,沈淮序一直生活在黑暗之中。
是黎暮云一點(diǎn)一點(diǎn)把他拉出來,重新給了他家的溫暖。
而在他眼里,黎暮云就像天上的云,自己則是地上的一灘污水。
在黎暮云面前,他一直是自卑的,就像站在陽光下卻總覺得自己身處陰影里。
他像是攥著一把鈍刀,明明渴望被愛,卻偏要用劃傷對方的方式,去看對方會不會為自己流血。
可黎暮云一次次的妥協(xié)讓卻讓他愈發(fā)得寸進(jìn)尺,有恃無恐。
直到黎暮云被刺的遍體鱗傷,決絕離開后,他才驚覺,原來,一直以來都是他沈淮序離不開黎暮云。
他感到心頭一陣陣席卷的鈍痛,無邊的苦澀將他淹沒。
天快亮?xí)r,他還坐在沙發(fā)上,煙灰缸里堆滿了煙蒂,指尖的煙燃到了盡頭,燙得指腹一縮才回過神。
手機(jī)在桌面震動起來,他迅速接起,陳助理的聲音傳來。
“沈總,人已經(jīng)找到了,在京城?!?/p>
“給我訂去京城最近的一趟航班。”
“可公司......”沒等對方說完,他便掛斷電話,驅(qū)車趕往機(jī)場
沈淮序眸中極亮,臉上的笑幾近瘋狂,“黎暮云,你終究會回到我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