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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暴雨如注,雨水順著玻璃蜿蜒而下,像極了他此刻支離破碎的思緒。
助理站在他身后,手里捧著一疊文件,聲音發(fā)顫:“裴總,查到了......所有的事情,都查清楚了?!?/p>
裴圖淵緩緩轉(zhuǎn)身,眼神冷得像淬了冰:“說。”
助理咽了咽口水,將文件一一攤開在桌上。
每一頁都像一把刀,狠狠剜進裴圖淵的心臟。
“曾小姐......曾玉柔她......”助理的聲音越來越低,“她把姜夫人真正的骨灰......沖進了下水道?!?/p>
裴圖淵的瞳孔驟然緊縮,手指猛地攥緊。
他的腦海里閃過姜竹蔭跪在玫瑰園里瘋狂刨挖的畫面,她的指甲翻裂,鮮血混著泥土,而他卻站在一旁,冷眼看著她絕望的模樣。
“她騙您說只是暫時把骨灰收起來,等新藥研制成功后再告訴姜法醫(yī),說這樣姜法醫(yī)就不會恨您了......”助理的聲音越來越小,“可實際上,她當(dāng)天就把真正的骨灰撒進了玫瑰花海里......”
“砰!”裴圖淵一拳砸在桌上,實木桌面裂開一道猙獰的縫隙。他
的胸口劇烈起伏,想起姜竹蔭那雙通紅的眼睛,想起她顫抖著聲音問他:“裴圖淵,你真的要這么做?”
他當(dāng)時是怎么回答的?他居然......默認了。
“還有......”助理硬著頭皮繼續(xù)道,“那天晚上,曾小姐故意把您叫出去,是為了讓曾玉玨有機會......侵犯姜法醫(yī)?!?/p>
裴圖淵的血液瞬間凝固,什......什么!
他的腦海里閃過那晚的畫面,曾玉柔突然打電話給他,聲音驚慌失措,說有人在她家樓下騷擾她。
他當(dāng)時心煩意亂,根本沒多想就趕了過去,結(jié)果只是虛驚一場,曾玉柔順勢把他流了下來。
而就在他離開的那幾個小時里,曾玉玨潛入了他們的家,對姜竹蔭,他的妻子侵犯......
這個畜生!
裴圖淵的眼睛氣得滴血,他竟然敢動姜竹蔭!!
“姜法醫(yī)后來去了醫(yī)院,采集了生物證據(jù),但曾小姐打電話威脅她,說如果她敢報警,就不把給老爺子注射的藥物解藥給她......”
助理的聲音幾乎低不可聞,“老爺子......老爺子是自殺的。他不想拖累姜法醫(yī),所以......自己拔了輸液管?!?/p>
裴圖淵的膝蓋一軟,險些跪倒在地。
他扶住桌沿,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姜竹蔭的外公,那個總是笑瞇瞇給他煮姜湯的老人,是被活活逼死的。而他,居然成了幫兇。
他的耳邊仿佛響起了姜竹蔭絕望的哭聲,她跪在病床前,看著外公的心電圖變成一條直線,而他卻站在曾玉柔的身邊,冷眼旁觀。
“裴總......”助理小心翼翼地問,“要報警嗎?”
裴圖淵的眼睛里只剩下絕望,如果外公自殺,這個世界上姜竹蔭最后的親人都已經(jīng)離開,她會對她徹底死心......姜竹蔭不會原諒他了?。?!
裴圖淵的眼神陡然變得陰鷙,他緩緩直起身,聲音冷得像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把曾玉柔和曾玉玨,帶過來。”
他要好好想想,怎么折磨這兩人,他們竟然敢背著他,做了這么多對不起蔭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