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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驍這才發(fā)現(xiàn),我拉黑了他所有的聯(lián)系方式。
向來乖順的我,居然敢這樣忤逆他!他頓時怒不可遏。
秦驍一腳踹開主臥的門。
“阮棠!你他媽給我出來!”
空蕩蕩的臥室里,只有他的回聲在回應(yīng)。
衣柜門大敞著,里面屬于我的那一半空空如也,連個衣架都沒留下。
秦驍瘋狂地翻找著每個抽屜,卻發(fā)現(xiàn)所有與我有關(guān)的東西都被清理得一干二凈。
最底層的抽屜里,一張被裁成兩半的照片靜靜地躺在那里,無比扎眼。
那是他們的婚紗照。
穿著白紗的我被整齊地裁去,只剩下他一個人僵硬地笑著,手臂還維持著摟抱的姿勢。
秦驍愣了一秒,隨即像是想驗(yàn)證些什么似的,走向浴室。
浴室里洗手臺上的護(hù)膚品全都不見了,就連牙刷杯里只剩下他自己的電動牙刷。
他終于意識到,我這次是來真的。
“先生?”保姆張姨注意到失魂落魄的秦驍,站在門口開口道,“太太她早上叫了搬家公司……”
“為什么不攔著她?!”秦驍失控大吼道。
“滾!都給我滾出去!”
見秦驍一副精神錯亂的樣子,怕被殃及的張姨逃也似地離開了。
隨著張姨的離開,房間重歸一片死寂。
秦驍癱坐在沙發(fā)上,顫抖著點(diǎn)開手機(jī)相冊。
他這才發(fā)現(xiàn),手機(jī)里有關(guān)我和糖糖的照片少的可憐。
他瘋狂地往下翻,終于在去年的一張商務(wù)合影的角落里,找到了我的側(cè)臉。
這些年,他確實(shí)缺席這個家庭太久了。
秦驍?shù)哪粗覆蛔杂X地摩挲著屏幕上我的輪廓。
他突然不受控制地回想起我蒼白的臉,絕望的眼神和顫抖的嘴唇。
一種失去重要的人的強(qiáng)烈悲傷席卷而來。
他不可自抑地留下眼淚。
手機(jī)突然震動,是胡梨發(fā)來視頻通話請求。
“滾開!”罪魁禍?zhǔn)状騺淼碾娫挘袷且颊◤椀幕鸱N。
秦驍猛地站起身,將手機(jī)狠狠砸向墻壁,宣泄著心中的愁悶。
做完這一切后,他懷著最后一絲希望,拉開書房的抽屜。
可結(jié)果,卻讓他大失所望。
上鎖的柜子里,一枚婚戒孤零零地躺在絨布上,旁邊是一張折疊的紙條。
【你的東西,還給你?!?/p>
他忽然想起領(lǐng)證那天,我穿著簡單的白裙子,在民政局門口緊張得直咬嘴唇。
他笑話我:“怕什么,這輩子你都逃不掉了?!?/p>
可我,還是逃掉了。
而且逃得干干凈凈,連張完整的照片都沒留給他。
他還是弄丟了那個愛他的女孩。
秦驍拎出一瓶威士忌,直接對瓶灌了大半,想要靠烈酒忘記痛苦。
可腦海里我的樣子,卻更加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