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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住了,你的風(fēng)光全是我給的?!?/p>
顧晏修捏住她下巴,力道大得留下指印。
“敢越界,擺不正自己的位置,是要付出代價的,懂嗎?”
顧晏修語氣溫柔得能滴出水,嘴角還帶著笑,甚至伸手替夏月梨理頭發(fā)。
可他說出口的話,卻令人不寒而栗。
以至于在炎熱的夏天,讓夏月梨冷汗?jié)裢噶撕蟊场?/p>
“我發(fā)誓!就算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說半句假話?!?/p>
夏月梨哭得肩膀直顫。
只是轉(zhuǎn)瞬,顧晏修臉色立刻沉了沉。
離婚協(xié)議書被他撕了,卻只是對半撕開,沒撕爛。
簽字頁也被撕成了兩半在地上。
夏月梨慌忙彎腰去撿,撿起來顫抖著遞給了顧晏修。
“晏修,我真的沒有騙你,我可以和你去找喬時宜當(dāng)面對質(zhì)!”
簽字頁上,赫然寫著“顧晏修”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和當(dāng)年他給喬時宜寫的情書字跡一模一樣。
顧晏修猛地想起前幾天喬時宜讓自己簽的文件。
她竟然騙他,在離婚協(xié)議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喬時宜肯定想不到,顧晏修的手,和當(dāng)時她在協(xié)議書上的簽名一樣,抖得厲害。
“膽子肥了?!鳖欔绦蕹读顺蹲旖?,笑里帶著狠:“誰給她的底氣,敢跟我提離婚!”
被他刻意壓下的煩躁此刻又爬滿心頭。
夏月梨渾身戰(zhàn)栗不停,卻強(qiáng)忍著恐懼開口:“時宜當(dāng)時像瘋了一樣,她說你殺了她的孩子,她恨你,她一輩子也不想再見到你了?!?/p>
表面裝和事佬,實(shí)際句句都在拱火。
可顧晏修聽完后,臉色反倒稍稍緩和了些。
“難怪時宜最近跟我鬧脾氣,原來是這事惹的禍?!?/p>
“要不是你提,我差點(diǎn)都忘了,我用的是仿生嬰兒,小寶根本就沒有死?!?/p>
“我當(dāng)時只不過是裝裝樣子,想嚇嚇?biāo)??!?/p>
顧晏修出身顯赫,近乎病態(tài)的偏執(zhí),掌控欲令人窒息,可他不是變態(tài)。
他確實(shí)讓幾個得罪他的家伙吃了點(diǎn)苦頭,不過比起喬時宜受的委屈,這算不了什么。
虎毒不食子,小寶是他血脈相連的孩子,他絕不會真的抽干自己孩子的血。
那時,他只是讓手下找了仿生嬰兒,故意做給喬時宜看的戲罷了。
喬時宜不但不聽話,還偏要針對夏月梨。
顧晏修對夏月梨都不怎么上心,真正讓他動怒的,是喬時宜對他沒好臉色了。
他控制欲強(qiáng)到變態(tài),所有人都不能忤逆他。
甚至是他的妻子,都不能忤逆他。
所以他要讓喬時宜知道,敢脫離他的掌控,就得做好被狠狠教訓(xùn)的準(zhǔn)備。
夏月梨嘴角勾起一抹深意,“是啊,小寶是這八個孩子中最健康的孩子,怎么那么容易死?”
顧晏修長長嘆了一口氣,絲毫沒注意到,夏月梨臉上浮現(xiàn)出意味深長的表情。
“現(xiàn)在回想起來,我當(dāng)時確實(shí)太沖動,做得實(shí)在太過分了?!?/p>
說到這里,顧晏修心里閃過愧疚。
喬時宜真是個傻瓜。
傻到讓人心疼。
“算了,放過她了?!?/p>
慣常冰冷的眉眼此刻化為一汪春水。
顧晏修開著車在馬路狂飆,油門踩到底,來到公司。
他扯松領(lǐng)帶,忽然瞥見電視上的早間新聞:一女子在酒店墜樓身亡。
尸體摔得看不清原本面目,卻穿著與喬時宜同樣的禮服。
那件禮服是他砸重金請國際大師定制的,全球獨(dú)一份,除了她,沒人能穿。
至于夏月梨那件是贗品,礙于情分他沒有說什么。
心中一股難以抑制的恐慌涌起。
萬一死的那個人真的是喬時宜怎么辦?
“現(xiàn)在放下所有事,去托管中心把孩子接來,明早我?guī)麄內(nèi)ヒ妺寢尅!?/p>
說完,顧晏修便掛斷了電話。
給喬時宜發(fā)送消息。
【時宜,我們的寶寶要從保溫箱出來了,到時候帶上小寶,我們一起拍全家福,好不好?】
一夜很快過去。
喬時宜沒有回復(fù)。
助理搭乘私人飛機(jī),把剩余的七個孩子接了回來。
小家伙們養(yǎng)得白白嫩嫩,眉眼彎彎。
助理在旁邊說了句:“和太太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啊?!?/p>
顧晏修盯著保溫箱里的小家伙,呼吸突然亂了。
這些孩子的眉眼,簡直和喬時宜生氣時瞪人的樣子一模一樣。
可下一秒,他隱隱覺得不對勁,“小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