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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南城慢慢屈膝蹲下,眼神里滿是心疼與憐惜,手掌一下下地輕拍著她的肩膀。
“我想你最放不下的就是小寶,他還那么小?!?/p>
“別太傷心了,小寶在天上也不希望看到你這么難過?!?/p>
所以,封南城才在喬時宜休養(yǎng)期間,查清楚喬時宜的遭遇之后,第一時間就去醫(yī)療垃圾桶找到了小寶的尸體。
可惜,去的時候已經(jīng)太晚了,小寶的尸體早已腐爛。
封南城把只有一個月的孩子安放在這片土地之下。
為的就是等喬時宜情緒穩(wěn)定后,能來和孩子做最后的告別,免得她日后抱憾終生。
許久之后,喬時宜的情緒平復(fù)下來。
她摩挲著小寶的墓碑,每摸一下,心里的恨就多一分。
“小寶,這仇媽媽給你報定了!”
她搖搖晃晃站起身,朝封南城彎下腰想鞠個躬。
頭剛低下去一點,便被一雙修長有力的大手溫柔托住。
“你我之間不必這么生分,為你做的事,是我心甘情愿。”
觸及封南城眼底那深沉又滾燙的眼神,喬時宜瞬間就慌了神,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可就在這時,顧晏修失魂落魄地出現(xiàn)了。
他在墓碑前放下一束鮮花,“小寶,爸爸來看你了。爸爸來晚了,對不起?!?/p>
喬時宜身體猛地一震,眼中燃燒著熊熊的怒火。
“顧晏修,你還有臉來?你根本不配做小寶的爸爸!如果不是你,小寶也不會死!”
“是我......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子?!?/p>
顧晏修聲音沙啞,身體微微顫抖著。
淚水大顆大顆地直往下掉,再也顧不得維持精英的體面。
“小寶走后,我活在渾渾噩噩,怎么也走不出來。我每天都準備八件衣服,就像小寶還在一樣。我想彌補我的過錯,想為小寶做點什么。”
喬時宜面容蒼白,胸口劇烈起伏,滿眼的怨恨。
“顧晏修,你覺得一句找不到就能彌補你所犯下的罪過嗎?我的小寶那么小,他還沒來得及看看這個世界,就被你親手毀了!你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
顧晏修想伸手抓住她的裙擺,卻在觸碰前看見喬時宜眼里的恨意。
從前,她總愛往他懷里鉆,理直氣壯地說,這是生理性喜歡。
現(xiàn)在他碰她一下,她都惡心。
要是恨他能讓她好過一點......
那就恨的再深一些吧。
“時宜,我知道你現(xiàn)在很恨我。我會離開,不會再來打擾你的生活。但是,請你相信,我是真的愛小寶,也真的愛你。”
喬時宜此時形象全拋,滿心悲憤化作怒吼:“你給我滾!”
封南城看著情緒激動的喬時宜,心疼地將她打橫抱起,穩(wěn)穩(wěn)放進林肯車內(nèi)。
高大的身軀隨即壓了下來。
車窗外,顧晏修拍打聲越來越急促。
他眼底嫉妒得發(fā)狂,幾近崩潰。
封南城充耳不聞,扶住她后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沒有急切的攻城略地,沒有強勢的舌尖糾纏,不會弄疼她。
“專心一點?!狈饽铣堑穆曇舯韧崭鼏。瑤еc不易察覺的顫。
指節(jié)微微用力卻并不逼迫,像在確認失而復(fù)得的寶物是否真實。
她轉(zhuǎn)過頭,撞進他眼底。
那雙慣常凌厲的眼此刻低垂著,像是斂起了所有鋒芒,只余下某種克制的、近乎虔誠的溫柔。
喬時宜詫異這一吻下掩藏的深情。
曾經(jīng),她深愛著顧晏修,她以為他們會攜手走過一生,會擁有一個溫馨美滿的家庭。
顧晏修卻一次次地傷害她。
他對夏月梨比對她這個妻子還上心,對她的關(guān)心和付出視而不見,甚至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毫不猶豫地偏向夏月梨。
喬時宜的心在一次次的失望中漸漸冷卻,直到最后,她對他徹底死心。
但封南城不一樣。
他在她心里開始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