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我知道你們擔心我,很愛我。但我真的沒事,我身體恢復的很好,腎臟也沒有排異現(xiàn)象。我只是聽說哥哥不舒服,來看看他而已?!?/p>
季風得意地看了我一眼,將腎臟兩個字咬得很重,帶著挑釁的意味。
面上,他偽裝成一副純善的樣子,熱情地將那束花塞進我手里。
用只有我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在我耳邊陰森道:“季衡,你的腎臟我用著很不錯呢,你真的好可憐,不僅是我腳下的污泥,還是我的活體器官庫?!?/p>
我本就對花粉過敏,就算屏住了呼吸,花粉還是竄入鼻腔帶來一陣缺氧的窒息感。
加上季風刻薄惡毒的挑釁,我整個人都忍不住戰(zhàn)栗起來。
求生的本能讓我將近在咫尺的惡魔推開,連帶著那束花也掃落在地。
正是虛弱時期的我,其實根本沒用幾分力氣,可季風卻猛然跌倒在地。
做足了可憐受傷的戲碼。
“哥哥,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出現(xiàn)在你面前礙眼?!?/p>
季風紅了眼,艱難地想撐起身子,卻似乎因為“疼痛”而忍不住輕嘶了一聲。
這讓媽媽心疼極了,她小心翼翼地扶起季風,像只護著雞仔的老母雞對我怒目而視。
“季衡,你怎么這么惡毒?阿風好心來看你,你就是這樣對他的?他的善良不是你得寸進尺的理由,給阿風道歉!不然我們就沒你這個兒子!”
她好像看不到我因為缺氧而泛著青紫的臉,一心都是給季風撐腰。
我努力平復急促的呼吸,想說,那就斷絕關系吧。
奢望很久的親情,我終究看透了,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我決定不要了。
可缺氧讓我說不出一句話,連吐出一個字都顯得尤為艱難。
爸爸終于耐心告罄,猛地將我從病床上踹到了地上。
針頭從靜脈中猛地拔出,混合著鮮血和藥液,他卻視若無睹。
只冷厲地對我命令道:“混賬,還不快點道歉!一犯錯就裝死,如果早知道你是這樣的畜生,在你出生的時候我就應該把你掐死!”
他們看不到我的異樣和虛弱,我出于求生本能而伸出的手也被他猛地踢開。
氧氣越來越少,我越來越絕望。
大腦的意識也愈發(fā)微弱,我恍惚地想著,難道我今天真的要死在這兒了嗎?
可是,我真的好不甘心啊。
查房回來的醫(yī)生見到這一幕,臉色大變,連忙將呼吸機插到我的口中。
我艱難地呼吸著,終于一點點緩了過來。
而看到這一幕的季風眼里飛快閃過一絲失望,點火道:“哥哥,我知道你因為我和爸爸媽媽的關系吃醋,可再怎么樣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啊!”
本來看到醫(yī)生舉動有些怔然的爸媽,這下篤定了我是在裝模作樣。
不禁忿忿道:“醫(yī)生不要管他!這是他慣會裝可憐的伎倆!”
他們甚至想拔掉呼吸管:“就該讓他長個教訓,這樣才能學乖!”
醫(yī)生終于忍無可忍,擋在我面前怒聲道:“你們到底有沒有常識?看不出來自己孩子因為過敏即將休克嗎?如果不及時插呼吸機,這一條活生生的命就沒有了!”
剛才還義憤填膺的爸媽頓時愣在了原地,好幾秒都說不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