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眼前的幻境,如同鏡子一般,寸寸碎裂!
現(xiàn)實世界中,多財?shù)廊税l(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胸前的肋骨瞬間斷了十幾根,整個人被一股狂暴無匹的金色閃電之力狠狠地轟飛了出去!
他撞斷了不遠(yuǎn)處的一排樹木,激起了漫天的塵土。
多財?shù)廊松裆仟N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只感覺從頭到腳,每一寸骨頭都在發(fā)出難以忍受的劇痛。
但此刻,他臉上更多的,卻是深入骨髓的驚恐。
“這個小子……他……他到底是怎么看穿我的萬欲幻境的?難道他真的已經(jīng)斬斷了七情六欲,達(dá)到了無欲無求的境界?”
多財?shù)廊酥两袢耘f不敢相信。
他以往的那些對手,只要被他拖入幻境,無一不沉迷其中,最后被他輕輕松松地一刀抹了脖子,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多財?shù)廊藞孕牛侨?,就一定有欲望?/p>
而他的幻境,正是針對人性的弱點(diǎn)所創(chuàng)造出來的。
美色、財富、神兵、秘籍……總有一款,能讓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可這個陳入塵,似乎對這一切,都提不起半分興趣。
輕而易舉地,就將他引以為傲的幻境,破得干干凈凈。
“不妙!”
他用眼角的余光瞥向不遠(yuǎn)處,那道渾身環(huán)繞著金色雷霆的身影,正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地朝著他這邊走來。
那股英姿偉岸,睥睨天下的氣勢,竟比天上的雷神還要可怕!
多財?shù)廊说哪樕查g變得慘白,冷汗浸濕了后背。
他強(qiáng)忍著全身的劇痛,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的狠色。
“看來……只能動用那一招了!”
他知道,動用這一招,要付出極為慘重的代價!
不僅修為會倒退一個大境界,更是要折損整整三十年的壽命!
多財?shù)廊藳]有絲毫猶豫,猛地噴出一大口精血,盡數(shù)灑在了背后那口漆黑的血色棺材之上!
“呃啊——!”
精血離體的瞬間,他只感覺自己的經(jīng)脈、五臟六腑,都傳來了一陣難以想象的劇痛,額頭和身上的冷汗,如同瀑布一般狂涌而出!
這股撕心裂肺的劇痛,差點(diǎn)讓他當(dāng)場昏死過去!
嘭!嘭!嘭!
那口棺材,在吸收了精血之后,開始瘋狂地震動起來!
棺材的表面,浮現(xiàn)出無數(shù)密密麻麻的黑色詭異紋路,森然的鬼氣如同潮水一般,將周圍的一切都徹底淹沒!
“啊啊啊??!”
多財?shù)廊送纯嗟匚嬷X袋,發(fā)出了不似人聲的嘶吼。
“小雜種!我今日所承受的一切,定要讓你……百倍奉還??!”
多財?shù)廊嗣婺开b獰地咆哮道。
原本還是艷陽高照的天空,卻在這一瞬間,驟然化作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天穹之上,一大片濃重的黑色烏云正在瘋狂聚集,一股恐怖絕倫的鬼氣彌漫開來。
天地,為之色變!
周圍的一切,再一次開始了急劇的變化。
陳入塵抬頭望了一眼天空,終于停下了腳步。
不知何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不再身處樹林之中。
他正孤零零地站在一片無邊無際的血色海洋中央。
“我死得好慘啊……救救我!”
“我好冤啊……下來陪陪我吧!”
“太痛苦了!下來……和我一起承受這份痛苦吧!”
“道長,救救我,我不想在這里永世沉淪了!”
“……”
血色的海洋之中,無數(shù)扭曲的鬼魂伸出慘白的手臂,掙扎著,嘶吼著,想要將他拖入這片血海的深淵。
“好重的怨氣!”
陳入塵的眉頭瞬間緊緊皺起,眼中殺意熾盛。
這得是屠戮了多少無辜的生靈。
才能制造出如此驚天動地的怨念!
“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
陳入塵冷哼一聲。
他心念一動。
通天符箓的法門瞬間發(fā)動,他的身旁,驟然浮現(xiàn)出數(shù)道環(huán)繞著熾熱火焰的古樸符篆!
他催動著這些古樸大氣的火焰符篆,在自己的周遭,形成了一個半圓形的、熊熊燃燒的火焰護(hù)罩!
那些沉淪在血海中的鬼魂,一碰到這火焰護(hù)罩,便立刻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全身冒著白煙,當(dāng)場便被蒸發(fā)融化!
可是,那些鬼魂似乎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恐懼!
縱然看到同伴在眼前化為飛灰,它們卻依舊前仆后繼地?fù)渖蟻?,悍不畏死?/p>
一縷又一縷的白煙不斷升騰,很快,陳入塵的周圍便被濃重的白霧所彌漫。
伴隨著死去的鬼魂越來越多,血海的深處,似乎有什么更加強(qiáng)大、更加恐怖的存在,被徹底驚動了。
嘭!嘭!
一口血色的棺材,破開海面,緩緩地飛了出來。
………………
砰!砰!砰!
血海翻涌,一道模糊的黑影,正靜靜地浮在那口血棺之上。
它發(fā)出嗚嗚咽咽的聲音,如泣如訴,在這片死寂的血海中回蕩,令人毛骨悚然。
那道棺材,通體呈現(xiàn)出一種令人作嘔的暗紅色,正是傳說中最為兇戾的血棺。
棺材蓋,正在有節(jié)奏地劇烈震動著。
一下、兩下、三下……
仿佛有什么絕世兇物,即將破棺而出!
此情此景,詭異到了極點(diǎn),若是換做尋常的道士在此,恐怕早已被嚇得魂飛魄散。
“傷天害理的勾當(dāng),倒是干了不少!”
陳入塵冷哼一聲,他自然一眼就看穿了這東西的來歷。
這是起尸,也被稱為尸變,乃是僵尸的一種。
更準(zhǔn)確的說,這是在血棺之中,以無數(shù)生靈怨氣滋養(yǎng)而成的,傳說中的——血尸!
這種僵尸,極為難纏,兇戾至極,不僅煞氣沖天,更是全身堅如鋼鐵,力大無窮,尋常的鎮(zhèn)尸符在其面前,與廢紙無異。
更重要的是,這種血尸,乃是由活人煉制而成,屬于一種早已被列為禁術(shù)的煉尸之法。
棺材蓋震動的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急促,整個血海都跟著劇烈地翻騰起來!
最后,只聽“轟隆”一聲巨響!
海面上血光沖天,一股濃郁到極致的血腥味撲面而來,那味道之重,足以令心智不堅之人當(dāng)場嘔吐昏厥!
剎那間!
那口血棺的棺材蓋,被一股巨力直接掀飛!
緊接著,一個通體血紅的身影,從棺材中僵硬地、筆直地站了起來!
滔天的煞氣,從它身上轟然散發(fā)!
那是一張巨大而又扭曲的怪臉,兩只瞳孔中,看不到任何屬于生靈的氣息,只有一片死寂的灰白。
更令人作嘔的是,這道身影看上去,就像一個被活生生剝掉了皮膚的人!
渾身上下血肉模糊,仿佛是自己從自己的皮囊里硬生生鉆出來的一般!
在它那鮮紅的肌肉之上,還銘刻著無數(shù)奇特的黑色符文。
饒是陳入塵見多識廣,看到這般景象,也覺得胃里一陣翻騰。
“果真是歹毒至極的血尸!”
陳入塵的臉色,徹底沉了下去。
他眼中殺意沸騰,對這所謂的白蓮教,已經(jīng)厭惡到了極點(diǎn)。
這種煉尸之法,需要將一個活生生的人剝?nèi)ト似ぃ屍湓跇O致的痛苦中哀嚎整整七日,待其怨氣達(dá)到頂峰之時,再輔以道教早已失傳的太陰秘法進(jìn)行祭煉。
其過程之殘忍,手段之歹毒,簡直有傷天和!
“哼!白蓮教的妖人,竟敢煉制如此傷天害理之物,今日撞在我手上,便讓爾等連同這孽障,一同魂飛魄散!!”
陳入塵怒喝一聲,手中瞬間多出了三張烈火符,屈指一彈!
這本是道家弟子人人都會的基礎(chǔ)符篆之術(shù),但在陳入塵那雄渾法力的催動下,卻爆發(fā)出了驚天動地的恐怖威力!
三張烈火符在虛空中熊熊燃燒,竟合而為一,化作一條體型龐大的猙獰火龍!
那火龍擠滿了半個天空,咆哮著,鋪天蓋地地朝著對面的血尸狂涌而去!
面對這足以焚山煮海的烈焰,血尸絲毫不懼!
它反而發(fā)出一聲刺耳的尖叫,猛地從棺材之中跳了出來!
一股更加巨大的血腥味沖擊著陳入塵的心神,更恐怖的是,他竟然感覺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開始不受控制地躁動起來,仿佛要破體而出一般!
轟!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那條巨大的火龍,已經(jīng)將血尸徹底吞沒,并狠狠地轟入了血海之中,濺起了漫天的血花!
然而,陳入塵卻并未有絲毫放松。
他反而臉色一沉,自語道:“這孽障果然兇悍,若非我已至靈竅巔峰,想要對付你,恐怕還真要費(fèi)些手腳!”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血尸的氣息,并未消散!
轟!
就在他念頭轉(zhuǎn)動的瞬間,他背后的海面驟然炸開!
那頭血尸,竟毫發(fā)無傷地從海中竄出,帶著腥風(fēng),朝著陳入塵的后心狠狠撲來!
“給我滾開!”
陳入塵體內(nèi)的經(jīng)脈都在綻放神光,無窮無盡的力量匯聚于他的右拳之上!
他猛地轉(zhuǎn)身,一拳轟出!
這一拳,仿佛能將蒼穹打出一個窟窿,威勢駭人到了極點(diǎn)!
嘭!
那頭堅不可摧的血尸,竟被他這一拳直接轟飛了出去,再次重重地砸入了血海之中!
“天地?zé)o極,乾坤借法!”
“雷來!”
“滅!”
陳入塵劍眉一挑,口中真言吐出,雙手之間,憑空浮現(xiàn)出數(shù)十張古樸大氣的符篆,磅礴的法力隨之瘋狂涌動!
嗡!
那些符篆在同一時間全部燃燒起來,化作一團(tuán)無比刺目的光芒!
轟隆?。?/p>
金色的雷霆與熾白的神光交織在一起!
一股恐怖絕倫,足以讓鬼神都為之戰(zhàn)栗心悸的力量,轟然爆發(fā)!
這股毀滅性的力量,瞬間便席卷了那頭剛剛從血海中爬起的血尸,將它徹底吞沒!
只聽見一聲震耳欲聾的滔天爆炸聲響起!
整個血海都在劇烈地翻滾震蕩,海面之上,爆發(fā)出無量神光!
剎那之間,血海直接被蒸發(fā),眼前的幻境如同泡沫般消散,一切都回歸了現(xiàn)實。
“噗——”
遠(yuǎn)處的草地上,多財?shù)廊撕韲道锩偷貒姵鲆豢诨祀s著內(nèi)臟碎片的血痰。
他的身體,如同被敲碎的陶瓷一般,布滿了蛛網(wǎng)般的裂痕,看起來隨時都可能徹底碎裂。
他的本命法器血尸被徹底轟爆,自己也遭受到了法術(shù)的毀滅性反噬!
他體內(nèi)的法力,瞬間變得無比紊亂,身上冒出的黑氣也變得極不穩(wěn)定,如同即將爆炸的火藥桶。
多財?shù)廊似D難地抬起頭,望著那道緩緩走來的身影,似乎還想說些什么求饒的話。
然而。
轟!
他眼中最后看到的,只有一片璀璨到極致的金色雷光。
下一秒,他的整個身體,連同他那不甘的靈魂,都在這道雷光之中,徹底化為了飛灰。
對于這種煉制歹毒邪物,草菅人命的敗類。
陳入塵,連多跟他說一句話的興趣都沒有。
一拳打爆,便是他最好的歸宿。
【一條隱秘的指令悄然流過,任務(wù)終結(jié)的訊號已然抵達(dá),請即刻領(lǐng)取您的那份戰(zhàn)利品?!?/p>
陳入塵的意念沒有絲毫遲疑,欣然接納了這份饋贈。
剎那間,一股洪流般的記憶沖入他的識海,其中蘊(yùn)含的,盡是對那傳說中“三昧真火”的萬千運(yùn)用法門。
此火一生,萬物皆可為薪。
他唇角勾起一抹快意的弧度,心念微動,一股無形的燥熱以他為中心驟然炸開!
霎時間,他身周百米之內(nèi),無論是青翠的草葉還是盤根錯節(jié)的古樹,都在一瞬間被抽干了所有生機(jī),化作一片死寂的焦黑之土。
“若是我腦中的地圖未曾出錯,那么,再往前數(shù)里,應(yīng)該就是四目師弟那家伙的清修之地了?!?/p>
一人,一獅,就這么踏著焦土,向著記憶中的方向行去。
此行的首要目的,本是為了追尋那傳說中的前朝秘藏。
然而命運(yùn)的羅盤,卻恰好將指針撥向了途徑四目道人道場的這條路。
“這一晃,竟已是十幾個寒暑未曾相見,既然路都走到這里了,豈有不見之理?”
他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波瀾。
確實,自從當(dāng)年他們師兄弟二人一同辭別師門,下山闖蕩。
此后。
便再也未曾有過謀面。
然而,這些年里,師門中的那些師弟師妹們,卻從未斷過與他的聯(lián)系,時常有“飛鶴傳書”跨越山水而來,將他們各自的見聞與修行中的困惑,源源不斷地告知于他。
而在這些信箋之中,提及頻率最高的,便是這個四目師弟。
尤其是當(dāng)他們遭遇了自身難以化解的劫難時,總會向他這位大師兄發(fā)來求援的信函,詢問破解之道,而所有求助的信件里,又屬四目那家伙的問題最為刁鉆古怪。
可以說,在過去的這些時光里。
他們雖隔著萬水千山,但那份師兄弟的情誼,卻從未因距離而淡薄分毫。
作為眾師弟之首,于情于理,他都該去探望一下這個令人不太省心的師弟了。
陳入塵再無半分猶豫,當(dāng)即催動座下的神獅小金,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徑直朝著四目道場的方向奔襲而去。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悄然而逝。
陳入塵與小金雄壯的身影,便已然出現(xiàn)在了四目那簡陋道場之外。
“四目,滾出來見我!”
陳入塵的聲音并不響亮,卻蘊(yùn)含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仿佛平地驚雷,聲浪層層疊疊地向四周擴(kuò)散開去,震得方圓數(shù)百米的林木都簌簌作響。
“是哪個不長眼的渾球,敢直呼本道爺?shù)拿M,還跑到我的地盤上來撒野!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不過數(shù)個呼吸之后,一道略顯狼狽的身影怒氣沖沖地從院內(nèi)闖了出來,正是四目道人。
在他的身后,還亦步亦趨地跟著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眉眼間透著幾分機(jī)靈,想來便是他常在信中提起的徒弟,家樂。
然而,當(dāng)四目道人看清院外那一人一獅的組合時。
他整個人仿佛被一道天雷劈中,瞬間僵立在原地,雙目圓睜,瞳孔中寫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
他甚至下意識地抬手,狠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似乎生怕眼前所見,不過是自己因為修行岔了氣而產(chǎn)生的幻覺。
“大……大師兄?!真的是你!”
下一秒,四目道人爆發(fā)出震天的狂笑,那份發(fā)自內(nèi)心的狂喜讓他幾乎手舞足蹈地迎了上來,眼神里混雜著崇拜、敬畏、還有一絲孩子見到家長的濡慕。
他那雙常年畫符掐訣的手,此刻竟緊張得不知該往何處安放。
顯得有些滑稽的不知所措。
陳入塵看著他這副模樣,只是淡淡一笑,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怎么?幾年不見,師兄我大駕光臨,你好像不太歡迎?”
“不不不!師弟我……我只是……太激動了!師兄,您快里面請,快請進(jìn)!”
四目道人猛然回神,連忙側(cè)身讓開道路,熱情地招呼著陳入塵。
他一轉(zhuǎn)身,瞧見自己那個傻愣在原地的徒弟,氣不打一處來,嘴上立刻呵斥道:“還杵在那兒當(dāng)木頭樁子干什么!這位,就是為師天天掛在嘴邊,那位英明神武、蓋世無雙的大師伯!”
“還不快過來叫人!”
眼看家樂依舊呆若木雞,四目在心中暗罵這小子真不爭氣,腳下卻不著痕跡地輕輕踢了他一下。
家樂這才一個激靈,從巨大的震驚中清醒過來。
他剛才確實是神魂出竅了。
自己的師父四目道人,明明已經(jīng)是個四十出頭、兩鬢都染上風(fēng)霜的中年人了。
可眼前這位被稱作“大師兄”的男人。
看上去,分明就是一個風(fēng)華正茂、英氣逼人的十八歲少年!
這超越常理的景象,怎能不讓他心神劇震?
更何況,“陳入塵”這個名字。
自打他拜入四目門下那天起。
就如同魔咒一般,天天被師父在耳邊反復(fù)吟唱。
說什么法力通天,憑一己之力開啟了茅山派的黃金盛世,更被掌教師尊盛贊為“茅山千年以來,天賦第一人”。
甚至還流傳著什么一天之內(nèi)修成鍛體十重圓滿。
第二天便直接破境踏入煉氣期的神話。
這些聽起來如同天方夜譚般的傳說,此刻,傳說中的本尊就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
他心中縱有萬千疑惑,身體卻本能地做出了最正確的反應(yīng),立刻躬身,對著陳入塵深深一拜:“弟子家樂,叩見大師伯!”
“嗯,還算不錯。四目師弟,你自己的修為不怎么樣,看徒弟的眼光倒還有幾分火候!”
陳入塵的目光在家樂身上輕輕一掃,以他如今氣竅境巔峰的修為,一眼便能將這少年的底細(xì)看得通通透透,再無半分秘密可言。
這種感覺,就如同當(dāng)年師門中的大長老審視自己一般,萬事萬物,皆在洞悉之中。
這小家伙的修為雖然才將將達(dá)到鍛體五重,但根基卻打得異常扎實穩(wěn)固。
假以時日,恐怕足以凝結(jié)成上乘的道基,這份資質(zhì),已然遠(yuǎn)遠(yuǎn)超越了他的師父四目。
“這瓶丹藥,便當(dāng)做師伯與你的初次見面禮吧!”
陳入塵隨口感慨了一句。
旋即,他看似隨意地一翻手,一枚古樸的“乾坤戒”上微光一閃,一個精致的玉瓶便出現(xiàn)在他掌中,被他屈指一彈,精準(zhǔn)地飛向了家樂。
這“元?dú)獾ぁ?,還是他當(dāng)年下山歷練時,師門所賜。
時至今日,對他而言,早已如同嚼蠟,毫無用處了。
“多謝大師伯厚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