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之恨前世，我被容璟做成了人彘。為得到我手上長公主通敵叛國的罪證，
容璟與我極盡溫存繾綣。再睜眼，回到和容璟第一次同床共枕的早晨?！靶蚜?？
”容璟慵懶低語，手臂環(huán)緊，氣息拂過我頸后，“何時去長公主府做幕僚？”一字不差。
我指甲深掐掌心，血腥味壓住翻涌恨意。轉(zhuǎn)身，指尖輕點他心口，勾起唇?！凹笔裁?？
”聲音軟糯，“我……舍不得你呀?！比莪Z低笑，埋首在我頸間，溫?zé)岽桨瓴吝^耳垂。
“小騙子?！彼粑椒€(wěn)，毫無防備。我袖中冰冷堅硬，那支淬了“相思斷”的金簪，
緊貼脈搏?！霸鯐球_你？”我側(cè)身，指尖描摹他下頜輪廓，笑意未達眼底，
“昨夜……不好么？”他捉住我作亂的手，墨瞳深不見底?！昂玫煤堋Ｋ?，”他逼近，
氣息危險，“何時啟程？”“三日后?！蔽掖瓜卵劢蓿谧『?，
“總要……容我準(zhǔn)備些體面衣裳。”“長公主自有賞賜?！彼讣饩砼野l(fā)梢，
溫柔如毒蛇吐信，“你只需帶上忠心?！敝倚模繉δ菍⑽蚁鞒扇隋榈亩緥D？“自然忠心。
”我仰頭，送上冰涼一吻，“只為殿下?！彼凵裎㈤W，似有探究，終是笑著吻下?！肮?。
”晨光刺眼。容璟起身更衣，背脊線條流暢，布滿舊傷痕。長公主的狗。“替我更衣？
”他回眸，笑意風(fēng)流。我赤足下榻，拿起他墨色外袍。指尖拂過衣襟內(nèi)側(cè)，微不可察的凸起。
前世，容璟將從我手上偷的罪證副本藏于此?！斑@料子真滑?！蔽壹僖赓潎@，指尖快速掠過。
空的！心陡然下沉。怎么和前世不同？“喜歡？”容璟捉住我手，貼上他胸膛，“送你幾匹。
”他心跳平穩(wěn)，毫無破綻。“好啊。”我抽回手，笑意盈盈，“今日想出去走走?！薄芭叮?/p>
”他挑眉，審視目光如刀，“去哪？”“珍寶閣?！蔽夷闷鹗狍?，對鏡自梳，
“想買支新簪子?！彼獠街辽砗螅~鏡映出他幽深眼眸。大手接過梳篦，為我梳理長發(fā)。
“何必麻煩？”他俯身，氣息噴在耳廓，“府里庫房，任你挑選。”“女人的心思，你不懂。
”我偏頭躲開，“就要新的。”鏡中，他唇角笑意淡去?！昂谩！彼麛R下梳篦，
聲音聽不出情緒，“讓阿七跟著。”阿七，他的影子，最鋒利的爪牙。珍寶閣珠光寶氣。
我漫不經(jīng)心挑揀玉簪，阿七如影隨形，三步之外。“這金絲點翠鳳釵如何？
”掌柜殷勤捧出錦盒?！八讱??！蔽彝崎_，指尖掃過一柄素銀簪，“這個呢？
”趁掌柜轉(zhuǎn)身取簪匣，我壓低聲音對身旁丫鬟：“去后巷‘濟世堂’，
問張大夫要上月訂的安神方子?！毖诀呤俏仪笆牢ㄒ恢倚挠谖业呐f仆，名喚鶯歌。
鶯歌會意：“是，小姐。”阿七目光如炬，掃過鶯歌背影，未動?！靶〗愫醚酃?！
”掌柜打開新匣，“素銀簪雅致，襯您?！蔽夷闷疸y簪把玩，簪身冰涼。前世，
真賬本就在濟世堂張大夫手中。他是長公主心腹，卻早被容璟盯上，后遭滅口。鶯歌必須快！
“包起來。”我遞出銀簪，手心微汗?；馗飞希R車顛簸。阿七騎馬緊隨車側(cè)，無聲壓迫。
“簪子可喜歡？”容璟竟等在院中石桌旁，自斟自飲?！吧锌??！蔽易?，自斟一杯，
“鶯歌呢？藥取回了么？”“在后廚煎藥。”他為我夾菜，“張大夫的安神方，有效？
”他果然盯著濟世堂！我指尖發(fā)冷?！袄戏阶恿T了?！蔽亦诓?，“倒是你，今日不忙？
”“陪你，就是正事。”他笑，眼底卻無溫度。2 密室驚魂入夜，容璟被急召入長公主府。
機會！我吹熄燭火，披上夜行衣，如貓潛行。目標(biāo)：容璟書房后的密室。
前世我父親被誣陷通敵的偽證草稿被藏匿在此。月黑風(fēng)高。避開暗哨，
我熟門熟路摸到書房后墻。屏息，按下第三塊磚石下機關(guān)?！斑菄}?！陛p響。
墻壁無聲滑開一道窄縫。成了！閃身入內(nèi)。密室狹窄，僅一桌一柜。桌上空無一物。不對！
前世密信就在此！我撲向黑檀木柜，指尖顫抖拉開抽屜——一沓泛黃舊紙靜靜躺著。最上方，
赫然是我父親當(dāng)年被誣陷通敵的偽證草稿！字跡是長公主的！寒意瞬間凍結(jié)血液。
前世至死不知的真相！“找這個？”冰冷聲音自身后響起。容璟！他斜倚密室入口，
黑袍幾乎融入黑暗，指尖捏著一卷明黃帛書?！斑€是找它？”他晃了晃帛書。
長公主通敵鐵證！我渾身僵硬，袖中毒簪滑落掌心?！澳愫螘r……”聲音干澀。
“何時發(fā)現(xiàn)你重生？”他緩步逼近，燭光映出唇角譏誚，“從你說‘舍不得我’開始。
”他俯身，冰冷指尖抬起我下巴?！扒笆赖膫朐趺催€？”“還？”我猛地?fù)P手，
金簪直刺他咽喉！“血債血償！”他閃電般擒住我手腕，力道如鐵箍！金簪“當(dāng)啷”墜地。
“憑這個？”他嗤笑，將我狠狠按在冰冷柜面，偽證草稿散落一地。
“還是憑你讓鶯歌偷走的假賬本？”他全知道！“放開！”我屈膝猛頂，被他輕易壓制。
“省省力氣?！彼麣庀⒆茻釃娫陬i側(cè)，帶著血腥氣，“長公主以為你偷賬本，
已派人截殺鶯歌?！柄L歌！我瞳孔驟縮?！澳阕隽耸裁?？”我嘶聲問?！拔?？”他低笑，
撕開我衣襟，露出肩頭——摩挲前世他留下劍傷的位置?！拔揖攘怂?。
”他指尖摩挲的位置今世雖然沒有那道疤痕，仍然激起我一陣戰(zhàn)栗。“為何？”我難以置信。
“因為，”他低頭，唇幾乎貼上我耳廓，一字一句，“我也重生了?！泵苁宜兰拧?/p>
他眼中翻涌著前世血海，與我如出一轍的恨意?！澳恪?？”聲音卡在喉嚨。“不然呢？
”他松開鉗制，退后一步，燭火在臉上投下明暗陰影，“看著你為我擋下那杯毒酒，
在我懷里……變冷？”前世臨死記憶碎片般刺入腦?！L公主賜下的毒酒，
我推開了他……“那毒……”“長公主賜的。”他眼神陰鷙如狼，“為你‘背叛’我。
她早知你是我軟肋。”軟肋？荒謬！“所以把我做成人彘？”恨意再次淹沒理智。“人彘？
”他猛地抬眼，震驚不似作偽，“什么？”“別裝！”我抓起地上偽證草稿摔向他，
“她親口說！為博她一笑！”紙頁紛飛。容璟臉色瞬間慘白如紙，死死盯著我。
“她……騙了你?！彼曇羲粏。澳且?，我屠了她派去的所有劊子手?！彼堕_自己衣襟，
指著心口說，“這里曾為你擋過傷?！蔽阴咱勔徊剑苍诠裆?。
前世黑暗囚牢中的絕望哀嚎在眼前縈繞?！苞L歌呢？”我穩(wěn)住心神，抓住唯一線索?！鞍踩?。
”他系好衣襟，恢復(fù)冷峻，“假賬本已送到長公主手中。她信了。”“信了？”我蹙眉，
“她多疑……”“所以她急需真賬本。”容璟撿起地上明黃帛書，“而真賬本，
此刻該在張大夫‘尸身’上，送往大理寺的路中?！苯璧稓⑷耍∥宜查g明了。
“你想讓大理寺卿……當(dāng)朝撞破？”心跳加速?！安粔??！彼壑徐鍤夥?，
“我要她親口承認(rèn)，在百官面前。身敗名裂，生不如死。”他遞來那卷真正的通敵帛書。
“敢不敢，再信我一次？”3 宮宴驚變我接過那卷滾燙的罪證?！靶牛俊蔽疫o帛書，
指尖用力到發(fā)白，“我只信血債血償?！薄昂谩！彼浇枪雌鸨浠《?，“三日后宮宴，
戲臺為你我搭好?！比辙D(zhuǎn)瞬即逝。長公主府宮宴，絲竹喧囂。我盛裝坐于下首，
容璟侍立長公主身側(cè)，目光偶爾交錯，冰冷如刃?！疤K幕僚今日氣色甚佳。
”長公主斜倚主位，鳳眸掃來，笑意不及眼底，“容璟，還不斟酒？”容璟執(zhí)壺近前。
俯身斟酒時，他指尖極快掠過桌面，留下細(xì)微粉末?！爸x殿下。”我舉杯，寬袖掩住鼻息。
是迷情散！他要激長公主失態(tài)！酒過三巡，長公主果然面泛異樣潮紅，眼神迷離。時機到！
“殿下！”大理寺少卿王珩突然闖入，官袍染塵，高舉染血布包，“臣截獲密信！
通敵鐵證在此！”滿場死寂。長公主醉眼迷蒙：“胡言……什么信？
”王珩展開血布包裹的賬本，朗聲道：“此乃殿下勾結(jié)北狄、侵吞軍餉之鐵證！
人證張大夫已被滅口，物證在此！”百官嘩然！“污蔑！”長公主猛地站起，酒醒大半，
踉蹌指著王珩，“給本宮拿下！”侍衛(wèi)未動。殿外火光驟起，禁軍甲胄聲如潮水涌入！
為首者，竟是容璟心腹阿七！“禁軍聽令！”阿七聲震殿宇，“擒拿叛國逆賊！
”長公主孤立高臺，環(huán)視四周冰冷刀鋒，終于明白落入死局。她突然癲狂大笑，指向我。
“是她！蘇挽月這賤人構(gòu)陷本宮！”她狀若瘋婦，撲向容璟，“阿璟！殺了她！
本宮許你……”容璟側(cè)身避開，她狼狽撲倒在地?！暗钕?，”容璟聲音如淬寒冰，
“您通敵叛國，證據(jù)確鑿?！薄白C據(jù)？”長公主披頭散發(fā)，眼神怨毒如蛇，“本宮是皇姑！
誰能定我的罪？”她掙扎爬起，狀若瘋魔，竟從袖中抖出一卷明黃圣旨！“陛下密旨在此！
”她高舉圣旨，狂笑刺耳，“令本宮暗中籌措軍資！爾等賤民，安知社稷之重？”滿殿死寂。
百官面面相覷，驚疑不定。王珩臉色煞白。“密旨？”一聲清冷質(zhì)問打破沉寂。我緩步上前，
立于殿中，直視長公主。“殿下既稱密旨籌措軍資，”我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敢問，
為何軍餉賬冊，會出現(xiàn)在北狄三王子金帳之中？”長公主狂笑戛然而止，瞳孔驟縮！
“你……胡言！”她色厲內(nèi)荏。我自袖中緩緩抽出那卷真正的通敵帛書，明黃龍紋刺眼。
“此乃北狄三王子親筆國書?！蔽艺归_帛書，朗聲宣讀，“‘承大周長公主厚誼，
十萬金助我鐵騎南下，來日江山共治’?！蔽覍鴷D(zhuǎn)向百官，
末尾赫然蓋著北狄王庭狼頭金印！“不——！”長公主凄厲尖叫，撲來欲奪，“假的！
是容璟！是你們這對狗男女偽造！”容璟閃身擋在我面前，輕易制住她手腕?！暗钕?，
”他聲音淬毒，“十萬金，買的是我朝三萬將士頭顱。這血印，”他指向國書一角暗紅，
“是邊關(guān)孩童的血?！薄鞍 ?！”長公主徹底崩潰，瘋狂掙扎，“是本宮做的又如何！
這江山本該是我的！你們這些……”“堵嘴?！被实郾渎曇糇缘钔鈧鱽怼Ｃ鼽S龍袍踏入，
滿殿跪伏?；实勖嫔F青，看長公主如看穢物?！盎使?，”天子聲音無波，“你太讓朕寒心。
”長公主如爛泥癱倒。“押入詔獄。”皇帝揮手，目光掃過我與容璟，深不可測，
“此案由王卿主審，容卿、蘇姑娘……協(xié)理。”4 血債血償詔獄深處，腐臭刺鼻。
長公主被鐵鏈鎖在刑架，華服破碎，再無往日威儀?！疤K挽月！”她嘶吼，目眥欲裂，
“容璟！你們不得好死！”我立于陰影中，平靜注視。容璟把玩著一柄薄如柳葉的小刀。
“殿下可知，”我輕聲開口，“何為‘人彘’？”長公主瘋狂咒罵驟停，
眼中第一次涌上恐懼?！澳恪愀遥勘菹隆薄氨菹轮灰Y(jié)果?！比莪Z緩步上前，
刀鋒映著跳動的火把寒光，“過程，不重要?！钡豆饴湎隆Ｆ鄥栔翗O的慘嚎撕裂詔獄死寂，
久久回蕩。走出詔獄，寒風(fēng)刺骨。宮階漫長，容璟與我并肩?！敖Y(jié)束了？”他問。“結(jié)束？
”我停步，回望詔獄幽深入口，那里曾是我前世地獄?！斑€差最后一步。
”我抽出袖中冰冷金簪。容璟眼神微凝，卻未動?！斑@一簪，”我舉簪，對準(zhǔn)他心口舊疤，
“為前世的我?！濒⒓獯唐埔陆螅|及皮膚。他閉了眼，唇角竟有釋然笑意。
金簪卻陡然轉(zhuǎn)向，狠狠刺入我左臂！劇痛襲來，血涌如注?！澳?！”容璟猛地睜眼，
驚怒抓住我手腕。“這一簪，”我疼得吸氣，卻笑了，“為今生的你我?！毖榈温鋵m階，
像盛開的小小紅梅?！扒笆赖膫?，”我看著他震驚的眼，“今日兩清。
”他死死盯著我流血的手臂，眼神復(fù)雜翻涌。最終，扯下衣帶，沉默而迅速地為我包扎。
動作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卻奇異的不再冰冷。“蘇挽月，”他系緊布帶，抬眸，
深潭般的眼底映著宮燈與我，“你果然……是個瘋子?！薄氨舜吮舜??！蔽页榛厥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