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不動,裴修遠一把拉過一旁的乳娘,抽出匕首橫在她脖頸間。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我始料未及,立刻起身:「你別動她,我去給你拿!」
我從盒子里拿出文書給他,裴修遠把乳娘推了回來,用刀將文書劃個稀碎。
紙屑紛紛揚揚,像極了雪花。
我閉了閉眼,屬于我和裴修遠之間最后的一點羈絆此刻煙消云散,爹爹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吧。
若是當初知道裴修遠是這樣的衣冠禽獸,我一定將他在青樓門前凌遲!
但木已成舟,人去樓空。
如果可以,真希望去死的人是我。
三日后,裴修遠又拿了一大筆錢與白蘭香結了親。
他宴請了不少京城里的達官貴族,排場足夠奢靡浪費,這些人不過也是趨炎附勢之輩,當初我家家去磕頭借錢,全都被拒之門外。
如今見裴修遠如此財大氣粗地成親,又紛紛踏入了江府的門檻。
我與裴修遠已無夫妻之名,白蘭香自然是正妻。
來的人見我在角落里獨自吃菜,免不了冷嘲熱諷一頓。
「這江大小姐當初在京城多么囂張跋扈啊,如今爹死了,丈夫也不要她了,真是個掃把星啊……」
我抿了抿唇沒說話,余光中裴軒軒不知何時坐在了我身邊,面色復雜地看著我。
「娘親,爹爹說要把我過繼到香香管家房中,不讓我叫你娘親了?!?/p>
我淡淡道:「這不是正合你意了,前幾日你不是還說我不是你的娘親?!?/p>
「我那是氣話!」
裴軒軒蹙起眉頭:「娘親不如香香管家深明大義,開不起玩笑,這樣不在乎軒軒的態(tài)度,那軒軒也不要娘親了!」
他撒腿跑開,我眉眼微動。
看來裴修遠沒對他說真話,還當我是他娘親。
可這兩個字每次從裴軒軒嘴里說出,我就幾乎要惡心一陣。
我知孩童無辜,卻也沒辦法不恨他。
晚上裴修遠與白蘭香就在院子里開始行床事,露天之下別有一番情趣。
我冷眼看完全程,回去后給表哥去了一封信。
火候還不夠,那就讓我再添上幾根木柴。
「什么?又是一萬兩!」
主院內,裴修遠爆發(fā)出驚鳴。
今天一早,錢莊的伙計送來一個盒子,里面是滿滿的銀票。
伙計說這是城外那幾個莊子這幾日的收益,只需讓裴修遠按個手印就可以入賬。
裴修遠眼睛轉了一圈,有些疑慮:「莊子才開不過四日,就有一萬兩收益了?」
白蘭香在一旁奉承道:「還是夫君聰慧,有經商頭腦?!?/p>
說著有意無意朝我瞥過來,傲慢道:「是不是呀宛如?」
我忍著惡心,低頭應了一聲。
裴修遠盯著我,得到我的答復后他明顯放心不少,按了個手印。
我瞧著時機正好,便拿出地契遞了過去。
裴修遠一下就軟了語氣:「宛如……」
白蘭香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嘀咕著「賤人」等字眼。
「這些時日苦了你了,過幾日安穩(wěn)下來,我就納你為妾可好?」
我淡笑道:「都聽你的?!?/p>
離開的前一日,我房中忽然多了個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