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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白眉道長

從黃皮子開始 飛鳥 628867 字 2024-06-03 11:5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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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院子里,氣氛詭譎壓抑。我嗅著滿院鮮血以及黃皮子的膻騷味,

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我能感覺到,我爸抱著我的身子,不住顫抖著。這時,

隊伍里走出一只黃皮子,它來到陳邱設(shè)下的法壇前。與其他黃皮子不同的是,

這只黃皮子的頭上,頂著一撮白毛。白毛跳上了桌,從香爐里拔出三根正在燃燒的香。

接著,它轉(zhuǎn)過身,學(xué)著人燒香拜佛時的模樣,朝著院門外,恭敬地鞠了三躬!

院外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見,可這群黃皮子的舉動,給我一種感覺。

就仿佛黑暗中,正有著什么東西,窺視著一切!半晌過后,白毛似乎得到了回應(yīng),

將香又插回了香爐。轉(zhuǎn)而扭過頭,極具人性化地沖著我爸招了招手。

它做這個動作的時候,活靈活現(xiàn),那模樣,哪怕它下一秒就口吐人言,

我都不會覺得奇怪。與此同時,圍在我爸四周的黃皮子,也都讓開了一條道。眼下,

就連陳邱都倒了,我爸就是想不過去,都不行。他抱著我,小心翼翼地接近了那只白毛。

當(dāng)距離對方不過半米左右的時候。白毛忽地一蹬腿,跳到了我的身上。

我爸嚇得抬手就要將它拍開,卻為時已晚。白毛張開嘴,對準(zhǔn)了我的左手,

吭哧就是一口!頓時,我只感到鉆心的疼,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我爸見狀,

怒火一下子涌上頭頂。他也顧不得四周都是黃皮子,抓起那只白毛,

將它用力摔到了地上。白毛吱吱叫著跑開,嘴里,始終叼著我左手的半截食指。

“你個畜生!把我兒的手指還過來!”我爸怒吼著,就要沖過去。也就在這時,

院外,由遠及近,亮起了一片火光。村長大喊著,舉著火把,帶著村民們又殺了回來。

白毛見狀,連忙領(lǐng)著黃皮子,順著我家后院,消失在了山林之中。等村長到時,

只看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陳邱,還有抱著我,淚流滿面的我爸。至于我,

早就疼得昏死了過去。等我醒來,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上。我躺在縣醫(yī)院的病床上,

左手被包成了粽子。村長就坐在我身邊,我張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問我爸去了哪里。

村長嘆了口氣,神色哀傷:“上山請罪去了?!薄鞍。俊蔽覜]太聽明白。

“伏牛山,陳道長他已經(jīng)……”村長語塞,沒再說下去,但我已經(jīng)明白了他的意思。

陳邱陳道長,死了!得知陳邱的死訊,我心情瞬間跌落到了谷底。在我看來,

他的死,都是因我而起,是我害死了他。小小年紀(jì),正是多愁善感的階段,

我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村長見狀,忙安慰我,可我根本就聽不進去。這會,

一名小護士推門進來,將村長叫走。村長前腳剛走,后腳,病房門就被人推開。

我以為是村長回來了,抬眼看去,卻見來人并非村長。那是一個陌生人,準(zhǔn)確來說,

我連他是男是女,都分辨不清。發(fā)生這件事的時候,還是秋分的季節(jié),天氣很熱。

來人卻穿著一件連帽的大衣,整個人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臉上還戴著口罩和墨鏡。

唯一露在外面的,是那一雙手,很白,很嫩,像是城里姑娘才會擁有的手。

那人三兩步來到我面前,伸出手,在我臉頰輕撫,指尖還帶著微微的顫抖。

我害怕極了,換做是誰,被一個陌生人這樣子摸臉,都得害怕。

我抵觸地將身子往后縮去,弱弱地問道:“你……你是誰?”聽到我的話,

那人的手頓時僵住,接著,顫抖地吐出兩個字?!昂⒆印焙唵蔚膬蓚€字,

卻勾起了我無限的遐想。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很慈祥,很溫柔。一個在我心中,

走丟了十二年的人,躍然于心。我瞪大了雙眼,就在我即將開口之時,村長回來了。

他看到病房里多出的陌生人,面色當(dāng)即一冷:“你誰?。俊迸藴喩硪徽?,

將口袋里的東西往我被褥里一塞,轉(zhuǎn)身便走。村長伸手就要去攔,

卻被女人猛地一把推倒在地。等村長爬起來,追到門口的時候,女人已經(jīng)跑沒了影。

村長罵罵咧咧地回屋,問我道:“小楊,剛剛那人誰啊?你認(rèn)識?”我搖了搖頭,

什么都沒說,手里死死攥著女人塞給我的東西。那是一塊拇指大小的玉石,通體冰涼,

晶瑩剔透。在玉石中央,有著一抹紅色,很淺,像是一道裂紋。這天,是我和我媽,

這輩子的第一次相遇。過程很短,但我能感覺得到,她并不像村里人說的那樣,

是個將我們父子拋棄的無情無義之人。村長見我不說,便也沒再深究,而是告訴我,

下午的時候,白眉道長會親自出面,替我破解身上的冤煞。白眉道長,

也就是陳邱的師父,他并沒有責(zé)怪我爸,而是說,昨晚的一切,都是陳邱的命數(shù)。

他命中該有此劫,誰都攔不住,但那群黃仙害死了他心愛的徒弟,他必須報仇雪恨。

于是,當(dāng)天下午,村長就將我后續(xù)的治療,轉(zhuǎn)去了村里的小診所。到家時,

已經(jīng)是下午兩點,白眉道長正在院中,捧著爺爺留下的那個木盒,仔細端詳。

他大概五十來歲年紀(jì),穿著一件白色長袍,人如其名,兩條眉毛雪白。按理說,

像這樣的高人,都會給人一種道骨仙風(fēng)的感覺??裳矍暗陌酌嫉篱L,雙目狹長,

看著更像一名該被吊路燈的資本家。見我回來,白眉道長放下了手中木盒,

替我檢查了下手上的印子。接著,他問了我一個問題:“小家伙,你是不是不會水?。?/p>

”說來真巧了,我們村名叫河子村,村東頭有條百丈寬的大河。照理說,

像我們這樣的窮鄉(xiāng)僻壤,都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們村的孩子,大多三五歲,

都能下河撈魚了。偏偏我是個特例,我不會游泳。甚至,對于水,

有著一股莫名的抗拒?!班拧!蔽尹c點頭。白眉道長笑著回頭,看了我爸一眼。

“沒錯,娃娃是天生的弱水命?!薄耙搽y怪,三爺會拿地婚借壽這么毒的法子,

來給他續(xù)命!”


更新時間:2024-06-03 11:52: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