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正納悶時,聽到有人指著黑頭的腳腕位置大叫一聲:“手!水里有手拽著他哩!
”這一聲大叫,嚇得有些人差點丟了魂。
大家這才發(fā)現(xiàn)黑頭浸在水里的腳腕被一只手給抓住了。這只手是女人的手,手不大,
卻被河水泡得發(fā)白,上面的紅指甲更是鮮艷得嚇人。幾個力氣大的人壯著膽子,
扯著黑頭的尸體繼續(xù)向外拉,竟然從河里又拉出一個女尸。這個女尸沒穿衣服,
身子白凈,卻鼓著一個大肚子,雖然天氣已經變熱,但這女尸卻絲絲地冒冷氣,
讓周圍的人都覺得心里滲得慌。女尸趴在地上,腦袋埋在了土里,
右手卻死死扯住黑頭的腳腕不放。爺爺覺得事情蹊蹺,他走過去,
伸手掐住了女尸的手腕,想讓她松開。不料女尸卻猛地把臉轉了過來,
與爺爺打了個照面。爺爺當即就嚇得一個哆嗦。原來這個女尸他見過,
就是幾天前被他親手封進了棺材的——湯家大兒媳婦!爺爺把這女尸封進棺材,
選了風水安葬之后,對湯家千叮嚀萬囑咐不能開棺。
天知道這個女人是怎么從墓里爬出來,來到這河里的?不行,得再去趟湯家!
爺爺設法分開了這兩具尸體,他讓殺豬匠把黑頭的尸體領走,
又把這個女人的尸體擱在了古廟里,這才急沖沖去河西鎮(zhèn)的湯家,查看情況。
等到了湯家,爺爺才得知了一個驚人的消息:在他走后沒幾天,
湯家上下幾十口人竟然一夜之間都死絕了!我爺爺當時就愣住了,
他沒想到這件事竟然如此兇險。這時他想到那個女尸還在村里,嚇得全身一個激靈,
轉頭就往家跑。爺爺緊趕慢趕,可還沒到村頭,就遠遠聽到了村子里傳來凄慘的哭聲,
而且發(fā)出哭聲的還不止一家。糟了,出事了!爺爺顧不得回家,
他順著哭聲來到離村頭最近的張寡婦家,他拍開大門一問,
才知道張寡婦家兩歲的小孫子狗蛋,今天下午跟幾個孩子在村里古槐樹下玩,
回來沒多久就死掉了。爺爺上前去看狗蛋的尸體,只見他臉上烏青,
額頭上有幾個青黑色的指頭印,而且全身陰氣森森,就覺得這事情很古怪。
爺爺問張寡婦狗蛋出事前的樣子。她拍著大腿哭著說:“出事前,他啥事都沒有啊,
他跟那群娃子在那棵大板槐樹下一蹦三尺高,笑得都喘不過氣,回到家咋就突然不中了啊,
老天爺呀,這可叫我咋活啊……”爺爺一聽幾個出事的小孩都在那棵大槐樹下玩過,
就趕緊過去查看。這棵槐樹就在村頭古廟的外面,它活了已經上百年了,
據(jù)說它就是在建廟的那天栽下的。現(xiàn)在這棵槐樹歪著脖子,如同擎在地上的一把大傘,
蒼勁有力的樹枝上長滿了茂密的葉子,站在樹下十分陰涼。所以天熱的時候,
村里的老少爺們都喜歡帶著孩子在它的底下乘涼。爺爺來到槐樹底下,
抬頭看著陰沉沉的樹冠,感覺到了這棵樹今天有些不對勁,
除了樹上莫名其妙陰森森的寒意之外,還隱隱有股血腥味。爺爺找來兩片柳葉,沾了水,
嘴上念著咒,用它擦了擦自己的雙眼。柳葉沾水擦眼可以開陰陽眼。
爺爺開了陰陽眼之后,朝著樹上一看,直接吸了一口涼氣。這槐樹上哪里還是枝干?
分明變成了無數(shù)只血淋淋的大手,
張寡婦的孫子和其他幾個孩子的鬼魂就被這血淋淋的大手扯著頭發(fā),捏著腦袋吊在樹上。
爺爺這才明白過來,下午那些孩子哪是自己在樹下蹦跶?
分明是被這樹上的大手扯著頭發(fā)折騰呢。只不過他們年紀小,說不出來話罷了。
可是爺爺想不明白,這槐樹上百年了,一直相安無事,怎么今天開始作妖了?
想到這里,他又仔細查看這槐樹哪里有不對勁的地方。這一找,
還真讓他發(fā)現(xiàn)了蹊蹺。原來這棵槐樹的樹根四處蔓延,
有條樹根竟然長得鉆過院墻伸到了古廟里頭。爺爺順著樹根的方向望去,
看到那正是停放女尸的地方。現(xiàn)在這條樹根上帶著血氣,
很明顯這一切都是那女尸作的惡。爺爺盯著古廟呆立了一會兒,
嘴里才喃喃說道:“作孽啊……”就在爺爺在大槐樹下看事的時候,
村里人也都聽說爺爺回來了,紛紛跑了過來。領頭的是村長和出事的幾家人,
一過來把爺爺圍在了槐樹底下。那幾個死了孩子的鄉(xiāng)親哭哭啼啼,
拉扯著爺爺?shù)囊路笾染人麄兗业暮⒆印敔敀吡艘谎垲^頂?shù)拇蠡睒洌?/p>
知道自己也無力回天,只好無奈地搖了搖頭。
那幾個鄉(xiāng)親看到爺爺搖頭一個個捶胸頓足地大哭起來,場面一度混亂。
這個時候還是村長比較理智,他一把拉住了爺爺?shù)母觳?,焦急地問道:“丁三爺?/p>
這村里不會再死人了吧?”這句話把爺爺問得眉頭緊皺,他看著村長企盼的眼神,
最終還是為難地說:“這不好說啊~”村長一聽就急了,他連忙跟爺爺作揖:“丁三爺,
您想想辦法,這村里可不能再死人了?。 睜敔敒殡y地說:“你也知道,
這廟里的靈每年只能請一次,這請不了靈,我也沒把握。”村長哪還管得爺爺怎么說,
只是在那里不住哀求:“丁三爺,我們都知道您本事大,這事兒您得管?。?/p>
”爺爺長嘆一口氣,發(fā)愁地撓撓頭。這事他的確是要管,
雖說不知道哪里出現(xiàn)了差池,但很明顯這女尸殺人就是來報復他的。
只是這女尸一夜之間害了湯家?guī)资?,哪怕身在廟里都還敢作孽。
他一時摸不清這女尸道行的深淺,他擔心自己如果不請靈,還真斗不過她。
但請靈如搬山,用普通戲班子一年請一次還可以,如果想請第二次,
只怕這戲班子就不起作用了。現(xiàn)在廟里的靈就跟睡著了一樣,
任由那個女尸在自己身邊作孽,它都沒動靜。想要請靈只怕難上加難。
可他又不能眼睜睜看這女尸禍害這村子,正左右為難的時候,
突然聽到人群里傳來一句話:“爹,讓我來幫您請靈吧!”爺爺一抬頭,
才發(fā)現(xiàn)說話的是我娘。她挺著個大肚子不知什么時間來到了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