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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fā)去盛京的前一夜。
我在邊關(guān)參加了最后一場篝火晚會。
軍中將士和城中百姓都來參加。
宋云芷抱琴坐在人群中，撫了一首代表離別的曲子。
有人感嘆：
“明明同是宋家女，大小姐就能嫁給如意郎君，二小姐就得去陪年長一輪還多的老皇帝，天可憐見的?！?/p>
火光倒映在蕭錯的銀甲上。
他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而我平靜地收回視線，起身離開。
反正所有的一切，明天他就會知道了。
“阿晚。”
我沒想到蕭錯會追上來。
如今我和他已經(jīng)無話可說，連回頭分他一個眼神都懶得。
他就這樣靜靜跟在我身后，陪我在城外看了兩個時辰的星星，又默默送我回府。
卻發(fā)現(xiàn)宋府莫名著了火。
我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就要往里沖。
蕭錯拽住我：
“你瘋了！什么東西比命重要？”
火光沖天，吞沒了我那間院落，顯然是有人故意為之。
我冷靜下來，看著他深如潭水的眼睛：
“是不重要?！?/p>
“鳥羽怕火，這會兒應(yīng)該已經(jīng)燒成灰了?！?/p>
話音落下，手腕力道松開。
我看著蕭錯頭也不回沖進去的背影，心臟微微驟緊。
他總是這樣，在做完傷害我的事后，又表現(xiàn)得好像很在乎我一樣。
打個巴掌，再給顆甜棗。
“姐姐?！?/p>
宋云芷突然出現(xiàn)在我身側(cè)。
“明天你出發(fā)去盛京，從此就要和蕭哥哥天各一方了?！?/p>
我斜眼看她：
“你若實在舍不得當(dāng)娘娘的機會，我讓你去也行，省得浪費你今晚的表演?！?/p>
宋云芷臉色微變。
這段時間她打探了許多盛京的傳聞。
皇城果真是吃人不吐骨頭啊。
“算了，比起伺候暴君，還是年少有為的蕭將軍更乃良配。”
宋云芷恢復(fù)燦爛的笑容，晃了晃手中的翡翠簪子。
“尤其蕭哥哥還那么喜歡我，我說想要，他還是拿來給我了呢?！?/p>
掌心的傷口泛起綿密的疼，一直連接到心口。
我咬牙：“還我！”
宋云芷當(dāng)著我面，摔在地上。
翡翠四分五裂。
我氣血上涌，隨手抓起旁邊的東西劈向她。
“住手！宋聽晚！不許傷害云芷！”
一道凜冽劍光閃過。
我手里的東西哐嚓斷裂。
劍刃沒.入我的肩膀，濺起的血讓蕭錯瞳孔驟縮。
“蕭將軍的劍，果然只會對著我?！?/p>
我甩開壞掉的武器，抬眼和他對視。
他才發(fā)現(xiàn)我剛才劈向宋云芷的，不過是隨手拿起的木棍。
可他習(xí)慣了和我的彎刀對拼，剛才的力道不留余地。
“阿晚！”
我因為失血過多臉色蒼白，昏過去之前，看著地上那堆碎玉，聲音顫抖：
“蕭錯，你真的是個混蛋......”
蕭錯僵在原地。
整個宋府除了我的院子，其他地方損毀不大。
我住到了宋云芷隔壁。
蕭錯守在門外，徹夜未眠。
聽見我起床的動靜，他額頭抵著門板，低聲道：
“阿晚，我會娶你，會保護好你，絕不會再讓你有流血流淚的機會?！?/p>
我坐在床榻上，緘默不語。
他確實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正式出發(fā)時，蕭錯騎馬跟上馬車，隔著轎簾。
“我送你?！?/p>
邊塞距離盛京三千里。
他能送多久？
我遲遲沒有開口，蕭錯嘆息一聲：
“你有怨恨都記我身上吧?！?/p>
“別怪你姐姐?！?/p>
“她生性無拘無束，喜好自由......讓你進宮的事，我替她道歉。”
原來他還以為馬車?yán)锏娜耸撬卧栖啤?/p>
“日后若有機會，我會請旨調(diào)去盛京駐軍?！?/p>
其實前世蕭錯有過這樣的機會，不過那時他已與我成婚，且邊城戰(zhàn)火頻發(fā)。
責(zé)任和忠義永遠(yuǎn)被他排在兒女私情前面。
如今能夠兩全，他更不會再踏入盛京半步了。
直到玉門關(guān)近在咫尺。
蕭錯不得不停馬。
“阿芷——”
再見了，蕭錯。
等你回去看到你的阿芷成了你的新娘，一定會很開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