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飯桌上,他們一家子其樂融融。
余妙捧著臉感動的熱淚盈眶。
「謝謝爸爸、媽媽、哥哥還有阿琛,謝謝你們讓我能感受到家的溫暖,能感受到被人愛護(hù)的感覺。」
她小聲抽泣著,舉起酒杯。
「妙妙在這里敬大家,敬我愛的人,也敬你們對我的愛?!?/p>
一番話下來。
就連向來冷硬的爸爸都紅了眼。
「好!好孩子!」
我撇撇嘴,飄過去看爸爸的眼睛。
還真是感動了。
好奇怪。
我用了半個月時間,扎了滿手針眼繡出來的平安符,送給爸爸,他罵我浪費(fèi)時間,還丟掉了平安符。
如今余妙只是幾句話,竟然讓他感動成這樣。
是我做的不對,還是我這個人不對。
手機(jī)鈴聲突兀的響起。
赫然是我的電話號碼。
看來是有人發(fā)現(xiàn)了我的尸體。
也是,這么熱的天氣,都三天了。
估計(jì)已經(jīng)臭了。
爸爸接起電話。
臉色難得的還算不錯。
「無虞,只要你給妙妙道歉,我們就原諒你。」
「您好先生,您女兒被發(fā)現(xiàn)自殺在家中,請您盡快到警局領(lǐng)走尸身。」
爸爸臉色猛的一沉。
現(xiàn)在已經(jīng)討厭我到這種程度了嗎?
光是聽到我的死訊都覺得晦氣。
「祝無虞!為了逃避竟然想出這種辦法!你能耐大了??!你今天就是真死了,也得給我過來道歉!」
爸爸直接掛斷電話。
「真是撒謊成性!無法無天!為了逃避責(zé)任找人騙我說她死了!」
爸爸氣的直喘粗氣。
原來根本不相信我已經(jīng)死了啊。
媽媽只是嘆氣。
「是我們把她慣壞了?!?/p>
哥哥按了按眉心。
「明明以前不這樣啊?!?/p>
我視線掃了一圈。
他們或憤怒或生氣,就是沒人相信我真的死了。
余妙遞了杯溫水。
「爸爸您消消氣,姐姐只是有些孩子心性,長大就好了。」
「孩子心性?她比你還年長三歲,半點(diǎn)都比不上你!我們的女兒就應(yīng)該是你這個樣子!」
這才是心里話吧。
飯桌上寂靜了片刻。
很快揭過了這一話題。
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依然其樂融融。
或許,即便真的確定了我已經(jīng)死了。
他們也不會難過吧。
又是三天。
期間無數(shù)通打來的電話都被掛斷。
他們篤定了我是在做戲騙人。
甚至都不曾去看我一眼。
「系統(tǒng),你確定祝無虞沒死吧?!?/p>
「確定,她的氣運(yùn)還在,我能感受到?!?/p>
「那就好,就這么死了太便宜她了?!?/p>
余妙放了心。
心思立刻又活絡(luò)起來。
「系統(tǒng),拿她手機(jī)給我發(fā)個消息,內(nèi)容就是威脅我過去,我不去她就自殺?!?/p>
系統(tǒng)立刻照做。
余妙瞬間演技大爆發(fā)。
哭著捏著手機(jī)沖出去房門。
砰砰開始敲祝彥澤房門。
「哥哥哥哥,你快救救姐姐,姐姐要死了嗚嗚嗚?!?/p>
房門很快打開。
「你別急妙妙,什么情況?慢慢說?!?/p>
祝彥澤扶著余妙肩膀,第一時間安撫她。
余妙哭著把手機(jī)往祝彥澤手里塞。
祝彥澤看了消息,額頭青筋暴起。
「又搞這一出,好好好,我倒要看看她怎么死?!?/p>
「哥哥,我們把阿琛也帶上吧,姐姐應(yīng)該會想看到他?!?/p>
余妙委屈的拉住祝彥澤袖子。
「她都這樣了你還為她著想。」
祝彥澤心疼的看著余妙。
「妙妙,你不用這么委屈自己。」
余妙只是咬著唇搖頭。
似是受了極大委屈一般。
看的祝彥澤愈發(fā)的心疼。
我冷冷的飄在旁邊。
狠狠瞪了一眼余妙。
還想一次性刷兩個人的分。
撐不死你。
他們一路風(fēng)馳電掣到我家。
又或者說關(guān)我的地方。
一個有些破舊的老小區(qū)。
屋門緊閉著。
祝彥澤拿鑰匙開了門。
帶著怒氣踢開門。
「祝無虞!」
屋里靜悄悄的。
他開燈進(jìn)屋掃了一眼。
心里突地開始慌亂。
這里看起來甚至不像有人住過的樣子。
祝彥澤急匆匆的進(jìn)屋。推開臥室門查看。
「祝無虞!不要鬧了,你已經(jīng)不是小孩了?!?/p>
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的聲音中已經(jīng)帶了些顫抖。
滿屋子看完,他推開了衛(wèi)生間的門。
這里是我死亡的第一現(xiàn)場。
滿地的藥瓶和灑落的藥丸。
浴缸邊已經(jīng)凝固的褐色血跡。
都在昭示著我的死亡。
他驚慌的拿出手機(jī)撥電話。
嘟嘟兩聲后,電話被接起。
「祝無虞!你有完沒完,搞這么一出有意思嗎?」
「…您好,是祝無虞的親屬嗎?祝無虞于六天前死亡,通知你們家屬很多次了,若再不來領(lǐng)尸,我們就自行處理了。」
那邊掛斷了電話。
祝彥澤目呲欲裂。
連余妙的顧不上,抓起鑰匙沖出門。
門口站著個老太太。
探頭探腦往里看。
祝彥澤沖出來險些撞到她。
她也顧不得生氣,八卦盤問。
「你是這屋那小姑娘的家人啊?!?/p>
祝彥澤想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
「我是她哥哥,您知不知道她去哪兒了?!?/p>
老太太眼神瞬間變得鄙夷。
「真是她家人啊,那小姑娘都死了快一個禮拜了,你們家人干什么的,警察發(fā)現(xiàn)的時候都臭了,抬出來的時候那臉又青又白,你們干什么去了才來?!?/p>
「還哥哥呢?!?/p>
老太太咂舌。
「那么個小姑娘,也真是放心,攤上你們,她算是倒了大霉了。」
老太太翻了個白眼離開。
祝彥澤臉色蒼白。
失魂落魄的到了警局。
我的尸體在冷藏室里凍了好久。
睫毛上臉上都掛著一層白霜。
一個老警察帶著他們?nèi)ヮI(lǐng)尸體。
一路上不停念叨著。
「小姑娘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胃里一點(diǎn)食物殘?jiān)紱]有,塞了一肚子藥,腕上血流了一地?!?/p>
「她是徹底不想活了,一點(diǎn)后路沒給自己留。」
「一個十八九的小姑娘,瘦的大腿還沒我胳膊粗,家人對她是一點(diǎn)不上心?!?/p>
領(lǐng)了尸體,老警察將我留下的遺書遞給祝彥澤。
祝彥澤迫不及待打開。
「把我的骨灰揚(yáng)進(jìn)大海吧,如果有下輩子,我不想再遇到你們,爸爸,媽媽,哥哥,蕭琛,再也不見?!?/p>
淚水滾滾落下。
祝彥澤抱頭蹲在地上,扯著嗓子嚎哭出聲。
余妙慌張?jiān)儐栂到y(tǒng)。
「你不是說她沒死嗎?」
「她的氣運(yùn)還在??!」
系統(tǒng)也有些不知所措。
「或許死的這個不是祝無虞呢?」
余妙眼一亮。
她拽住祝彥澤的手拉開?!父绺纾@個不是她,只是跟她長的很像的人而已。」
老警察站在一邊看不過去了。
「小姑娘,慎言,人已死,不要再給她潑莫須有的臟水?!?/p>
祝彥澤拂開她的手,狠狠一巴掌扇了過去。
「余妙!我倒是想知道,無虞死了這么久了,那條消息,到底是誰給你發(f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