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把蘇晚晚送進(jìn)了醫(yī)院。蘇晚晚的母親,蘇母,也趕了過來。她一見到我,
就跟瘋了一樣撲上來。“你這個賤人!掃把星!”“我女兒好不容易守了三年寡,
從悲痛里走出來一點(diǎn),你為什么要這么欺負(fù)她!”她抓著我的頭發(fā),對我又打又罵。
我被她推倒在地。她還不解氣,沖進(jìn)病房,把我放在床頭柜上,我母親唯一的遺照,
狠狠摔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她一腳踩在照片上,用力地碾?!澳銈€沒爹沒媽的孤兒!
也配跟我女兒比?”“我告訴你,只要有我一口氣在,你就別想進(jìn)我們傅家的門!
”我眼睛紅了。那是媽媽留給我唯一的東西。我發(fā)了瘋似的推開她,想去搶救那張照片。
“你還敢還手!”蘇母尖叫著,再次朝我撲來。就在這時(shí),傅沉到了。
他看到病房里的一片狼藉,眉頭緊鎖。他沒有扶我。而是第一時(shí)間沖過去,
扶住了“搖搖欲墜”的蘇母。“阿姨,您別激動,小心身體?!薄巴硗磉€需要您照顧呢。
”蘇母指著我,哭天搶地?!鞍⒊涟?!你看看她!她要打死我?。?/p>
”“我可憐的女兒命怎么這么苦??!”傅沉轉(zhuǎn)過頭,眼神冷得像冰。“許念,道歉。
”我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白屛医o她道歉?”“明明是她撕了我媽的照片!
”6傅沉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鞍⒁淌情L輩,她也是一時(shí)情緒激動?!薄澳愀?jì)較什么?
”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所以,就因?yàn)樗情L輩,是蘇晚晚的媽,她就可以為所欲為?
”“我媽的照片被她踩在腳下,我還得跟她道歉?”傅沉的耐心顯然已經(jīng)耗盡。
他不想再在蘇母面前跟我糾纏。他大步走過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澳愕降椎啦坏狼福?/p>
”我倔強(qiáng)地看著他。“不。”他揚(yáng)起手。當(dāng)著蘇母的面,又是一個響亮的耳光?!芭荆?/p>
”“我讓你道歉!”蘇母在一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我看著傅沉那張?jiān)?jīng)無比熟悉的臉。
此刻,卻只覺得陌生和惡心。我的反抗,在他眼里,就是罪過。我連保護(hù)我母親遺照的資格,
都沒有。我被打得嘴角流血。狼狽地被趕出了醫(yī)院。我不能就這么算了。
我不能讓蘇晚晚和她那個瘋子?jì)尩贸?。我回了林墨的律所。他看到我嘴角的傷,什么都沒問。
只是遞給我一杯溫水和一管藥膏?!澳睿胱鍪裁淳腿プ??!薄靶枰业臅r(shí)候,隨時(shí)開口。
”我點(diǎn)點(diǎn)頭。眼淚,終于還是不爭氣地掉了下來。第二天,我買了一個微型攝像頭。
偽裝成一個胸針,別在衣服上。我再次去了醫(yī)院。這次,我沒有硬闖。我買通了一個護(hù)工,
趁著她給蘇晚晚送餐的時(shí)候,悄悄把攝像頭放在了病房一個隱蔽的角落。那個位置,
正對著蘇晚晚的病床。然后,我回到車?yán)?,打開手機(jī),連接上了實(shí)時(shí)監(jiān)控。一開始,
一切正常。蘇晚晚躺在床上,蘇母在一旁“無微不至”地照顧她。傅沉來了又走。直到晚上,
病房里只剩下蘇晚晚一個人。監(jiān)控畫面里。那個白天還“虛弱”得下不了床的女人,
利落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她走到窗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顒恿艘幌陆罟恰H缓?,
她走到鏡子前。對著鏡子,開始練習(xí)各種表情。時(shí)而蹙眉,露出痛苦的神色。時(shí)而眼含淚光,
楚楚可憐。她對著鏡子里的自己,得意地笑了起來。“裝可憐寡婦還真他媽累?!薄安贿^,
傅沉那個蠢貨就吃這一套。”“等孩子生下來,坐實(shí)了遺腹子的名聲,整個傅氏集團(tuán),
還不都是我的?”8我的手,死死地攥著手機(jī)。渾身都在顫抖。
這就是他們口中“可憐的寡婦”。這就是傅沉拼了命也要保護(hù)的女人。我把視頻保存了下來。
第二天,我拿著視頻去找傅沉。他在公司開會。我直接闖了進(jìn)去?!案党?,你出來一下,
我有東西給你看。”他臉色很難看,但還是跟著我出來了。我把手機(jī)遞給他,點(diǎn)開了播放鍵。
視頻里,蘇晚晚的真面目暴露無遺。傅沉的臉色,從鐵青,到震怒,最后變成了一片煞白。
他死死地盯著屏幕,像是要把它看穿。視頻播放完畢。他猛地抬起頭,一把搶過我的手機(jī),
狠狠地摔在地上。手機(jī)屏幕,四分五裂?!霸S念!”他暴怒地嘶吼,聲音因?yàn)閼嵟で?/p>
“你怎么能這么惡毒!”“你去偷拍晚晚?你還有沒有一點(diǎn)人性!”我冷冷地看著他。
“我惡毒?”“到底是誰在演戲,是誰在騙人?”“傅沉,你被她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你才是最可笑的那個!”他像是被踩到了痛處,眼睛都紅了?!伴]嘴!
”“晚晚她只是……她只是太沒安全感了!”“她失去丈夫,一個人無依無靠,她做這些,
都是被逼的!”都到這個時(shí)候了,他還在為她開脫。我徹底心死?!案党粒阏媸菬o可救藥。
”他突然抓住我的胳膊,力氣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頭。“許念,我警告你。
”“你要是敢把這個視頻泄露出去,敗壞晚晚的名聲?!薄拔医^對不會放過你。
”他湊到我耳邊,聲音陰冷得像毒蛇?!拔視涯?,送進(jìn)精神病院?!薄白屇氵@輩子,
都出不來。”9我有證據(jù)。可我的證據(jù),在傅沉的道德綁架面前,一文不值。
我反而成了那個惡毒的、要被送進(jìn)精神病院的人。我沒有退縮。
既然他要保護(hù)他的“可憐寡婦”。那我就讓所有人都看看,這個寡婦的真面目。
傅氏集團(tuán)的年會。這是京市商圈的一大盛事。名流云集。傅沉作為總裁,自然是全場的焦點(diǎn)。
他身邊,挽著一襲白裙,面色蒼白,楚楚可憐的蘇晚晚。她的小腹已經(jīng)微微隆起。
傅沉對她呵護(hù)備至,引來無數(shù)贊嘆?!案悼傉媸怯星橛辛x啊?!薄笆前?,
對亡兄的遺孀這么好,現(xiàn)在這個社會,不多見了。”蘇晚晚依偎在傅沉身邊,
享受著眾人的同情和艷羨。年會進(jìn)行到一半。大屏幕上,開始播放公司一年來的回顧視頻。
我找到了后臺的放映員。給了他一個U盤,和一沓厚厚的現(xiàn)金。回顧視頻播放完畢。
屏幕突然一黑。下一秒,蘇晚晚在病房里“活蹦亂跳”的視頻,出現(xiàn)在了大屏幕上。
“裝可憐寡婦還真他媽累?!薄安贿^,傅沉那個蠢貨就吃這一套。
”清晰的、帶著嘲諷的聲音,通過音響,傳遍了整個宴會廳。全場嘩然。所有人的目光,
都集中到了臺下的蘇晚晚身上。蘇晚晚的臉,瞬間血色盡失。她慌亂地想要站起來,
卻忘了自己還在“扮演”虛弱的孕婦。她猛地站起身,穩(wěn)穩(wěn)地走了好幾步?!鞍?!
”她身邊的人發(fā)出一聲驚呼。蘇晚晚這才反應(yīng)過來。她腳下一軟,立刻尖叫著倒在了地上。
“我……我……”她捂著肚子,眼淚說來就來。
“我不知道……我剛才是怎么了……”“好像……好像是回光返照……”傅沉的臉,
黑得能滴出水。他沖上臺,一把搶過話筒。“大家不要誤會!”“這段視頻是偽造的!
是有人惡意剪輯,想要中傷晚晚!”他指著臺下的我,目眥欲裂。“是她!許念!
就是她干的!”10所有人的目光,又齊刷刷地射向我。我成了眾矢之的。
蘇晚晚在傅沉的懷里,哭得更傷心了。
“念姐……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你為什么要這么害我?
”“我只是個無依無靠的寡婦啊……”賓客們開始竊竊私語?!疤^分了吧,
怎么能這么欺負(fù)一個寡婦?”“就是啊,看她哭得多可憐?!薄耙曨l說不定真是假的,
現(xiàn)在的技術(shù)什么做不出來?”“這個叫許念的女人,心也太狠了。”我站在人群中,
被無數(shù)道指責(zé)的目光包圍。真相就在眼前??伤麄儗幵赶嘈乓粋€“可憐寡婦”的眼淚。
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終于明白。在這個被道德綁架的世界里。寡婦,
就是最強(qiáng)的免死金牌。我再次找到了林墨?!拔倚枰愕膸椭!蔽野阉械氖虑椋?/p>
和盤托出。林墨聽完,臉色凝重?!澳?,這件事,只靠視頻是不夠的。
”“蘇晚晚用‘寡婦’這個身份,占據(jù)了道德制高點(diǎn)?!薄拔覀儽仨氄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