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先是驚訝,接著林奇便嗤笑一聲。
他嘲諷地說,“誰不知道,你離不開以安哥,你就不用在這嘴硬了,他要真走了,你還不得哭著求他?”
聞言,鐘以安剛剛瞬間冷硬的面色,這才緩和下來。
“下次別說這么賭氣的話,等你冷靜下來,把通知書交出來?!?/p>
說完,他拉著林秋月面無表情地從她面前走過。
三個童養(yǎng)夫也冷著臉離開她的房間。
林奇將門摔得震天響。
房間安靜下來,只剩何姣姣一個人,傻傻地站在那。
心像是被泡在鹽水里,又酸又澀,既委屈又無力。
她只盼著,一個月后,鐘以安他們被調(diào)到當年父輩作戰(zhàn)的邊境。
那里有許多他們父輩的戰(zhàn)友,會告訴他們真相。
過了幾天,鐘以安忽然來道歉。
“對不起,姣姣,我那天的話重了,你別往心里去,讓你難過,我會更難過?!?/p>
他裝的深情無比,可惜他現(xiàn)在說再多,何姣姣都不會信了。
上一世,在她懷孕后,鐘以安確實對她很好。
除了放她出門,鐘以安事無巨細地照顧她。
為了給她補充營養(yǎng),他就買了半屋子的進口營養(yǎng)品。
她懷孕腳腫得厲害,他就一步不讓她走,連上下樓都抱著她。
她孕吐吃不下飯,他就一口一口地哄著她親手喂她吃。
有一次他喝醉了,抱著她哭,“姣姣,我真的很愛你,可我又不敢愛你,為什么你偏偏是他的女兒?”
可最后,他跟林秋月滾到了床上。
否則,林秋月也不會有機會害死她。
何姣姣根本不想看見他,搖頭說,“你走吧?!?/p>
“你是還在生氣嗎?”鐘以安哄她,“作為補償,我?guī)闳ゾ殬屧趺礃??你不是說要在槍法上超過我嗎?我今天一定讓你盡興?!?/p>
何姣姣想拒絕,卻被他強硬地拉著去。
到了地方,何姣姣發(fā)現(xiàn)林秋月和林奇也在。
何姣姣的槍法是何父從小教的,準頭還不錯。
至于鐘以安,更是槍王挑戰(zhàn)賽的冠軍,百發(fā)百中。
何姣姣瞄準靶子,食指用力。
一聲槍響過后,何姣姣只覺得手臂劇痛。
一顆子彈,將她的手臂打出了一個血洞。
何姣姣扭過頭,鐘以安的槍正微微冒煙。
鐘以安一臉焦急地跑過來,將她抱起來,“對不起,姣姣,我...我失誤了...我這就送你去醫(yī)院...”
可何姣姣剛一動,又是一聲槍響。
竟是她手里的槍走火了。
林秋月哀叫一聲,倒了下去。
“秋月!”鐘以安一把扔下何姣姣,跑過去看林秋月。
傷口本來就鉆心的痛,他這樣一扔,何姣姣的傷口撞到地上,疼得她眼前發(fā)昏,整個胳膊都像是斷了一樣。
血流了一地,但沒有人管她。
鐘以安和林奇一心只顧著林秋月,沒有人多看她一眼。
迷迷糊糊失去意識之前,她聽見林奇問,“那何姣姣怎么辦?”
“本來只是想對她小懲大誡,懲罰她偷秋月的錄取通知書,現(xiàn)在她還敢傷到秋月,就讓她在這自生自滅吧?!?/p>
鐘以安的聲音,比冰凍了多年的冰川還冷。
原來,他不是失誤。
而是為了林秋月,親手給了她一槍。
這就是他說的補償。
何姣姣的心口像是被什么堵著,疼得她喘不上氣。
她無力睜開眼睛,卻清晰地感覺到,眼淚洇濕了臉龐。
昏迷的時候,她夢到了鐘以安剛被帶到何家的樣子。
那時候,他剛失去父母,被親戚踢皮球一樣,趕來趕去,連飯都吃不飽。
十幾歲的男孩,瘦弱得像不到十歲。
七十年代,肉不是有錢就可以買到的,每家都是有定量的。
何父心疼他,將自己的肉都給他吃。
那時候鐘以安的眼睛亮晶晶的,說長大要報答他。
何父笑著說,“報答我是不用了,我總有一天是要不在的,到時候你幫我保護我的女兒,好不好?”
小小的鐘以安重重點頭,“我會用命去保護她!”
可現(xiàn)在,他不僅沒有保護她,反而差點要了她的命。
他也沒有報答父親,反而將他的恩人送進監(jiān)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