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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臭的空氣粘稠得讓謝姝云快要窒息。
她呆呆站在昏暗的活動板房里,無數(shù)蠅蟲在她周身嗡嗡盤旋,血肉腐爛的臭味灌入鼻腔,像無數(shù)把鈍刀在胃里瘋狂翻攪。
可她像是一尊石化的雕像,連睫毛都不曾顫動一下。
法醫(yī)看著她,嘴唇在張合,警察遞來的證物袋里有什么東西在反光------
"謝廠長......死者是您愛人.....柳卿山......割喉......一周前......"
破碎的詞句飄進(jìn)謝姝云的耳朵,卻像隔著一層厚重的毛玻璃,怎么都聽不清楚。
謝姝云神色呆滯的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在劇烈狂抖。
"謝廠長,您愛人的遺體需要......"
"不是他。"她像是從噩夢中驚醒,猛地后退一步,撞翻了身后的折疊椅。
刺耳尖利的金屬撞擊聲里,她聽見自己心臟狂跳的轟鳴,嗓音艱澀道:"我愛人左手腕有個月牙疤......"
法醫(yī)掀開白布。
男尸腫 脹的手腕上,一道熟悉的疤痕刺進(jìn)眼底。
謝姝云猶如五雷轟頂搖搖欲墜,眼前的世界變成了一片血紅,
她踉蹌著沖出房門,痛苦跪地干嘔,卻只吐出大團(tuán)帶著血絲的胃液。
"廠長,您看看這個!"
助理舉著相機追出來,屏幕上是尸體胸口特寫,
姝云兩個字被利刃刻在男尸潰爛的皮膚上,與謝姝云心口的"卿山"的紋身赫然是一對。
謝姝云心如刀割,聲音詭異:"這不可能是他,他在衛(wèi)生所等我呢!"
她渾渾噩噩的開車返回衛(wèi)生所,沖進(jìn)干部病房的門時,床上的男病人正在喝粥。
謝姝云一把扯掉他的輸液針,將人拖到地上,臉色震怒:"好大的膽子,竟敢睡我先生的床?"
男病人被她的暴戾嚇的臉色慘白,當(dāng)場犯了哮喘。
她無視病房里的哭喊聲和混亂,抬手打開衣柜,瘋狂檢查每一個角落:"卿山別躲了.....我接你回家。"
衛(wèi)生所所長聞訊趕來,見北城叱咤商場的女強人跪在地上,沖黑暗的床底輕聲細(xì)語:"卿山哥,出來好不好?我給你買了你最愛的西湖龍井......"
"謝廠長!"院長硬著頭皮上前:"您清醒一點,您愛人一周前就離開衛(wèi)生所了,警方已經(jīng)找到了他的尸體......他已經(jīng)......"
"閉嘴!"謝姝云突然暴起,狠狠推開靠近的院長,嗓音狠厲如鬼魅:"你再咒我先生,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干部病房門口擠滿了竊竊私語的醫(yī)護(hù)人員。
"謝廠長這是接受不了她愛人慘死,精神出問題了吧?好嚇人!"
"聽說柳同 志被人虐殺割喉,血流了滿地,她不瘋才怪,咱們趕緊離這瘋子遠(yuǎn)點,萬一被她遷怒就慘了!"
圍觀群眾的議論聲,謝姝云全都置若罔聞。
她一遍遍打開房間的衣柜找人,神色恐懼的像是等待凌遲的犯人:"卿山哥,求你別躲著我了,跟我回家吧。"
"我把周家父子送走了,你永遠(yuǎn)都不會再見到他們,以后我守著你再也不犯錯了,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