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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博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死死盯著謝姝云手中染血的匕首,不禁雙腿一陣發(fā)軟,
他的手下銷毀了所有證據(jù),她怎么會(huì)......
"很意外?"謝姝云命人捆住他的手腳,用刀尖一點(diǎn)點(diǎn)割斷他的喉嚨,聲音溫柔得像在哄孩子:"你以為讓勤務(wù)兵把兇器丟進(jìn)湖里就萬無一失了?"
她冷酷地拽住周博的頭發(fā),將人拖到水晶棺前,指著棺材旁邊氣若游絲的男人,嘲諷道:"你的人在衷心和命之間,選了活命。"
"不......"周博瘋狂搖頭,喉嚨的傷口涌出更多鮮血。
見樂樂被黑衣人強(qiáng)行抱起帶出了客廳,孩子嚇得哇哇大哭,絕望呼喊:"爸爸,救我!"
"兒子!"
周博目眥盡裂,頹然跪在謝姝云腳邊,嗓音顫抖:"你有恨沖我來,求你放樂樂一條生路,他是你的親生兒子??!"
"不,樂樂的生母是你們周家女傭,可不是我。"
謝姝云撫摸著水晶棺材,眼神溫柔得令人毛骨悚然:"父?jìng)觾?,卿山哥死前有多絕望,你兒子就會(huì)盡數(shù)品嘗。"
"來人,把樂樂送到孤兒院,最臟最破的那種。"
周博苦苦哀求她,卻是徒勞。
忽然客廳的座機(jī)電話響起,他艱難挪過去接起,電話里傳來暴雨聲和兒子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交織:"爸爸,我要爸爸!"
轉(zhuǎn)瞬電話里響起男人嚴(yán)厲的嗓音:"不許哭,跪好,你永遠(yuǎn)都別想再見到你爸爸!"
電話戛然而止。
"謝姝云,你真是個(gè)瘋子!"周博雙目憤恨,脖頸涌出的鮮血噴濺在地板上:"我們第一次親密是你母親下藥的結(jié)果,可后來全是你主動(dòng)來找我的!"
"你曾用皮鞭抽 打我,說要是柳卿山也能這樣順從就好了......"
謝姝云的身體猛地僵住。
記憶如毒蛇般竄出,
昏暗的二樓儲(chǔ)物間,她揮舞著皮鞭抽 打著周博,呼吸粗重:"卿山太單純,太干凈了......我不敢讓他看見這樣血腥的我......"
"謝姝云!"周博的嘶吼聲將她拉回現(xiàn)實(shí):"你才是害死他的兇手!
"是你自己有那方面的怪癖,怕嚇著你丈夫,才讓我取悅你,滿足你的!"
"是你對(duì)我的偏愛和縱容,讓我有了想取代你丈夫的野心,所以,真正害死你丈夫的人,是你自己!"
"閉嘴!"
謝姝云怒聲呵斥著,狠狠扇了他一耳光。
可更痛的是她的胸口,那里仿佛被人生生剖開,露出血淋淋的真相。
她踉蹌著跪倒在棺材旁,顫抖著捧起男尸僵硬發(fā)青的手。
"卿山哥,我很愛你,根本不舍得傷害你的......"謝姝云滾燙的淚水砸在男尸冰冷的臉頰上:"我只是......怕你厭惡我、嫌棄我......"
恍惚中,更多的記憶如潮水般向她涌來------
十六歲的柳卿山在學(xué)校衛(wèi)生所給她包扎手上的傷口,嗓音輕顫:"以后別這樣傷害自己......"
新婚夜她克制著暴虐的沖動(dòng),跑去泡在泳池里。
回來時(shí)看見他坐在床邊在看書,眼神蘊(yùn)滿深情:"姝云,我等你很久了......"
"我本來可以告訴你的......"她哽咽著親吻他青灰色的手指:"你那么愛我,一定會(huì)包容我的......"
水晶棺倒映出她扭曲的臉,恍惚間變成柳卿山失望和帶著恨意的眼神。
謝姝云突心里涌起強(qiáng)烈的悔意,
早知今日,當(dāng)初她就不該找周博......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卿山永遠(yuǎn)離開她了!
她萬念俱灰,又抬手扇了滿身是血的周博一巴掌,咬牙切齒道:"卿山,你生前遭受的痛苦,我會(huì)讓周博萬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