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集：彈珠里的星星
珠珠的玻璃彈珠在侯府掀起了不大不小的風(fēng)波。聽說國公家的小公子為了搶她的“會發(fā)光的珠子”，把自己的玉墜都摔碎了。這事傳到我耳朵里時，我正蹲在院子里給林玄素準備紅薯種子，王胖子舉著手機沖過來：“阿遠，商機啊！琉璃廠的掌柜托人傳話，想出一百兩銀子買玻璃彈珠的配方！”
我捏著顆藍色彈珠對著陽光看，里面的氣泡像被困住的星星。“這配方不能給，”我把彈珠塞進兜里，“現(xiàn)代玻璃工藝涉及化工原料，他們弄不來。但咱可以賣成品——五文錢一顆，成本幾乎為零?！?/p>
王胖子眼睛一亮：“你是說，把咱小時候玩的彈珠當奢侈品賣？”他突然一拍大腿，“這招絕了！就像把塑料珠子賣給皇帝當夜明珠！”
送彈珠去侯府那天，珠珠的丫鬟早在甬道口等著，手里捧著個錦盒：“小姐說要換十斤‘會爆的糖’（跳跳糖），她的小伙伴們都等著呢?！卞\盒里是堆得滿滿的碎銀子，閃得人眼睛疼。
剛把彈珠交給丫鬟，就見林昭背著個布包跑過來，鎧甲的縫隙里塞著些干草——說是怕再卡住?！吧虼蟾?，”他把布包往我懷里一塞，“這是我攢的‘寶貝’，換你那能照見骨頭的鏡子（X光機）——我想看看我這胳膊是不是真像軍醫(yī)說的，骨頭長歪了?！?/p>
布包里是些生銹的箭頭、斷了弦的弩箭，還有塊挺像樣的狼皮。我翻出手機里存的骨骼結(jié)構(gòu)圖：“這鏡子咱這沒有，但我能給你找本‘骨相圖’（人體解剖學(xué)圖譜），比軍醫(yī)看得明白。”
林昭捧著圖譜翻了半天，突然拍著大腿：“難怪我射箭總偏！原來這骨頭真歪了！”他突然壓低聲音，“沈大哥，我跟你說個秘密——我姐昨晚繡帕子到半夜，帕子上的兔子，眼睛繡的是你的名字縮寫?！?/p>
我心里一動，剛想追問，就見林清婉提著食盒過來，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昭兒你胡說什么呢！”她把食盒往我手里塞，“這是剛做的野菜團子，阿春說你愛吃?！?/p>
食盒里的團子還冒著熱氣，咬一口滿嘴清香。王胖子不知何時湊過來，伸手就搶：“我也嘗嘗古代的綠色食品！”被林清婉一巴掌拍開：“這是給沈大哥的，要吃讓阿春給你做！”
看著王胖子悻悻然走開的背影，林清婉突然小聲說：“帕子快繡好了，等繡完...送你?！?/p>
正說著，觀主派人來傳話，說紅薯種子試種成功了，長出的塊根比拳頭還大，非要請我去道觀“論道”。林玄素特意跑來接我，道袍洗得發(fā)白，卻干干凈凈：“觀主說要給你賜道號，以后你就是玄清觀的‘俗家仙長’了。”
道觀建在半山腰，香火不算旺，但很清凈。觀主是個白胡子老道，見到我就拱手：“沈小友，你這‘仙種’可救了北境百姓??！老道無以為報，這串雷擊棗木的手串送你——能安神?！?/p>
論道其實就是聊天，觀主問了很多現(xiàn)代的事，從飛機到互聯(lián)網(wǎng)，聽得眼睛都直了?！澳銈兡堑娜?，是不是都像神仙一樣？”他摸著胡須笑，“能飛天，能千里傳音，還能讓土地長金疙瘩。”
“我們那沒有神仙，”我給他泡了杯速溶咖啡，他抿了一口直咂舌，“只有不斷想辦法解決問題的人?！?/p>
臨走時，觀主塞給我本手抄的《道德經(jīng)》，扉頁上寫著“贈異客沈遠，愿大道相通”。林玄素送我下山，突然指著遠處的農(nóng)田：“你看，那些綠油油的都是紅薯葉——百姓說，這是‘沈仙長’送來的救命草?！?/p>
回到院子時，發(fā)現(xiàn)禮部尚書的人又來了，這次送來的不是古董，是張燙金的帖子——宮里的淑妃聽說了“能照見人影的奇鏡”，要請我去修她的梳妝鏡。
王胖子舉著帖子手都在抖：“阿遠，這是要面見皇親國戚了？咱是不是該準備套龍袍穿穿？”
我沒理他，心里卻清楚——這扇門已經(jīng)從侯府通向了更廣闊的地方。從最初被嘲笑的“死胡同”，到如今連接兩個世界的“黃金通道”，我們走的每一步，都藏著普通人的信任和期待。
林清婉幫我整理要帶的工具，突然指著我的背包：“把這個帶上?！笔撬齽偫C好的帕子，上面的兔子眼睛亮晶晶的，果然像林昭說的，用銀線繡著個小小的“遠”字。
“宮里規(guī)矩多，”她的指尖劃過帕子邊緣，“帶著這個，就當我陪著你?！?/p>
月光透過甬道的宮燈，照在帕子上的兔子身上，也照在林清婉溫柔的臉上。我突然明白，這扇門帶來的最大財富，從來不是金銀玉佩，而是這些實實在在的牽掛——林昭的信任，珠珠的依賴，林玄素的敬重，還有林清婉藏在帕子里的心意。
王胖子在院子里掛起個紅燈籠，說是“慶祝后門商貿(mào)拓展皇家業(yè)務(wù)”。燈籠的光映在甬道的青石板上，像條發(fā)光的路，通向看不見的遠方。我知道，明天走進這扇門，又會有新的故事在等著我們——或許是淑妃的梳妝鏡，或許是北境的新莊稼，或許，是林清婉沒說出口的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