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話題自然而然地轉到了葉言身上。
一位遠房叔叔舉著酒杯，滿臉紅光。
“我們老葉家，就數(shù)葉言這小子身體底子最好！”
“你看這身板，結實的跟頭牛一樣，以后絕對是家族的頂梁柱！”
葉母聽了，臉上笑開了花，但眼神卻掃向我。
“那是，我兒子的身體能差嗎？就是眼神不太好。”
她故意頓了一下，嘆了口氣。
“可惜啊，找了個藥罐子。”
“三天兩頭進醫(yī)院，自己身子骨都保不住，以后生出來的孩子身體能好到哪去？這基因可不能亂傳啊?！?/p>
這話一出，飯桌上瞬間安靜了幾秒，隨即爆發(fā)出竊竊私語。
一道道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像針一樣扎在我身上。
為了將今晚的炫耀推向高潮，蘇晚晚端著一杯果汁，眼神亮晶晶地看著葉言。
“言哥，我聽伯母說，你喝酒也是海量，尤其是白酒，對嗎？”
立刻有堂兄跟著起哄，從桌下拿出一瓶高度白酒。
“那可不！我言哥喝這個，就跟喝水一樣！”
“來，言哥，給你晚晚表演一個，三秒吹一杯！”
葉言被捧得飄飄然，得意地接過那杯滿滿的高度白酒。
我看著那澄清的液體，胃里已經(jīng)開始抽搐。
這一杯下去，我的胃壁會被瞬間灼穿，急性胃穿孔的劇痛。可能會讓我死在今天這個喜慶的日子。
我再也坐不住了，猛地站起來沖了過去。
“放下！”
我嘶啞的吼聲沒能阻止他，反而激怒了他。
葉言一把將我狠狠推開。
“滾開！”
我站立不穩(wěn)，狼狽地向后摔去，撞翻了身后的椅子，手中的酒杯也脫手而出，在地上摔得粉碎。
葉母發(fā)出一聲刺耳的尖叫。
“你這個掃把星！存心的是不是！”
“看我們家日子好過，故意來攪局的！”
葉言覺得我在蘇晚晚和所有親戚面前，讓他顏面盡失，那點虛偽的炫耀欲徹底變成了暴怒。
他從堂兄手里奪過另一杯倒?jié)M的白酒，用一種報復性的眼神死死瞪著我。
“我今天非喝不可，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樣！”
他仰起頭，將那杯辛辣的液體一飲而盡。
下一瞬無法形容的劇痛，像燒紅的烙鐵，貫穿了我的胃部。
喉頭一甜，我控制不住地俯下身。
“噗?！?/p>
一口鮮血，猛地從我嘴里噴了出來，濺在潔白的桌布上，像一朵絕望盛開的紅梅。
全場嘩然。
所有人都驚呆了，但葉家人的第一反應不是叫救護車，而是變本加厲地指責。
葉母指著我的鼻子，聲音尖利又刻薄。
“裝！你真會演?。≡谖依瞎膲垩缟贤卵?，你是安了什么心？想咒我們家是不是！”
葉言也冷漠地看著倒在地上的我，眼神里沒有一絲一毫的關心，只有被我毀了興致的厭惡和鄙夷。
“林清，你他媽有完沒完？”
他酒氣上頭，幾步?jīng)_到我面前，揚起手，一巴掌狠狠扇在我的臉上。
“啪！”
清脆的響聲讓整個宴會廳都安靜了下來。
我的臉火辣辣地疼，嘴角又滲出了血跡。
“你不是想解除婚約嗎？”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今天是我爸大壽，你非要搞這些惡心人的事，我就如你所愿！”
“我們解除婚約！”
我能感覺到，他這一次，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厭惡與決絕。
我緩緩抬起頭，用手背擦掉嘴角的血，迎上他憤怒的目光，笑了。
“我也同意解除婚約?！?/p>
我清晰地吐出每一個字，帶著前所未有的平靜和快意。
“葉言，你的好日子，到到頭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