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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讀完圣旨后,見溫時宜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洪公公催促道:
“若沒什么異議,溫小姐快快接旨罷,雜家還等著盡快趕去參加郡主的成婚宴呢?!?/p>
溫時宜拳頭緊攥,呼吸急促,她搖著頭喃喃自語:
“不,這不可能?!?/p>
“江望州分明已經深愛了我兩世,怎么會就這么與我休妻。”
這半句話溫時宜并沒有說出口,只是她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致。
洛嶼沒想到江望州竟會主動求皇帝允許他休妻,更沒想到在聽到這消息后溫時宜竟會如此反應。
他只得暫時壓抑住內心的狂喜,小聲催促著溫時宜:
“夫人快別想了,趕緊接旨啊?!?/p>
最終,溫時宜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從洪公公手里接過的圣旨。
她一遍遍看著圣旨上皇帝所寫命她與江望州休妻的字眼,怎么都覺得這好似一場夢。
江望州為什么要這么做?
上一世他分明愛慘了自己,哪怕她總是為了洛嶼忽略他的感受,甚至連他的房門都不曾踏足幾次,但他仍是守了她一生。
為什么重活一世,一切都不一樣了?
突然,一個想法擁入溫時宜的腦海。
難道......江望州也重生了?
那么這一切就都說得通了,為什么他會突然性情大變,一開始還揚言要賜死洛嶼,后來,又不像上一世一般因為嫉妒她寵愛洛嶼而多次找她胡鬧。
甚至現(xiàn)在直接一聲不吭就請旨休妻,只留下了短短一封書信便悄無聲息離開了將軍府......
是的,一定是因為這樣。
溫時宜想得越多,胸口便越是煩悶不堪。
她開始控制不住地想起上一世江望州在火海中拉住她衣袍向她求救的畫面。
可那時的她做了什么呢?
當時洛嶼已經昏過去了,她害怕會耽擱洛嶼的救治,于是狠心斬斷了自己的衣袍,也斬斷了江望州最后一絲生的希望。
甚至,還留下了那句話:
“就當此生是我負你,若有來世,還望你能早些成全我與洛嶼罷?!?/p>
當時聽到這句話后江望州的眼神充斥著怎樣的震驚與絕望,哪怕重活一世溫時宜都不會忘記。
所以,江望州如今真的如她所言,徹底放棄她,也放她與洛嶼自由了。
可她為什么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呢?
再次回憶起上一世發(fā)生的種種,溫時宜捂住胸口,內心深處傳來一股難掩的痛楚。
上一世也是如此,她在救下洛嶼后又迅速趕回了火場,可找到的卻只有江望州被火舌灼傷到面目全非的尸體。
當時她的心便是如此沉痛,以至于生生吐出一口血來昏了過去。
再次睜眼,便是重生回到了剛與江望州成婚后的第二天。
她不得不承認,當時在發(fā)覺重生后,她內心深處的想法并不是要跟洛嶼好好在一起。
而是要保護好江望州,讓他不至于像上一世一般如此凄慘死去了。
分明是這樣想的,但最終......她還是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傷害了江望州,甚至還在明知江望州無罪的時候讓他替洛嶼頂罪。
她......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洛嶼的一聲呼喊將她從回憶中扯回。
“夫人莫要再因為公子的不告而別而傷心了,如今還是想想要怎么應對丞相的怒火吧?!?/p>
洛嶼扯著溫時宜的衣袖,猶豫開口道:
“公子不愿意為我頂罪我也不好多說什么,因為我知道自己做了錯事萬死難辭其咎,本來現(xiàn)在就應該去相府領罪的,但是......我今日一早給你診脈,竟然發(fā)現(xiàn)你有了我們的孩子,如今這已經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了,我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呀!”
“夫人,你愿意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咱們這個孩子的父親去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