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紙團砸在臉上，并不疼。
心口卻像被鈍刀子割。
「我沒發(fā)瘋，顧言，我只是不想過了?！?/p>
顧言冷笑，
「不想過？就因為兩瓶冰水？你至于嗎？」
「你知不知道我這次的合作案有多重要？白露是關(guān)鍵人物，我照顧她一下怎么了？」
「你非要揪著不放，你是不是想毀了我？」
他站起來，逼近我，
「蘇青，你別忘了你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都是誰給的。」
「你吃的穿的用的，哪樣不是我掙來的？」
「你有什么資格提離婚？」
我平靜地看著他，
「我記得你創(chuàng)業(yè)初期，是我給你湊的啟動資金。」
顧言臉色一僵。
「我也記得，你應酬喝到胃出血，是我在醫(yī)院守了你三天三夜?！?/p>
「現(xiàn)在你成功了，我就沒資格了是嗎？」
顧言避開我的視線，煩躁地扯了扯領(lǐng)帶。
「別翻舊賬，我現(xiàn)在很忙，沒空陪你鬧?！?/p>
他拿起公文包準備出門。
「顧言，你知道暖暖對什么過敏嗎？」
我突然問。
他腳步一頓。
「她對芒果和花生過敏，嚴重會休克?！?/p>
「你上次帶白露的兒子去吃甜品，點了兩大份芒果班戟，非說要一起吃，」
「暖暖的嗓子當時就腫了，你還罵她是為了爭寵裝的?！?/p>
顧言的表情有些掛不住。
「我那是......」
「你那是忘了，還是根本不在乎？」
我走近他，目光落在他手腕上的那塊表。
「百達翡麗的星空系列，情侶款。」
「白露手上也有一塊，對嗎？」
顧言下意識地把手腕往袖子里縮。
「這是客戶送的，正好兩塊，我就給了白露一塊?！?/p>
他強行解釋。
「客戶？哪個客戶這么大方，送情侶表？」
我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顧言，撒謊也要有個度?！?/p>
他徹底怒了，
「蘇青，你別得寸進尺！」
「想離開我，你和暖暖喝西北風去嗎？」
「這個不用你操心?！?/p>
我撿起地上的協(xié)議書，重新打印了一份，簽上我的名字。
「你簽不簽都一樣，這個婚我離定了。」
「如果你不同意協(xié)議離婚，那我們就法庭見?！?/p>
「到時候，你婚內(nèi)出軌的證據(jù)，我會全部提交上去?！?/p>
我指了指他的領(lǐng)口，
「你襯衫上的口紅印，和白露今天用的一樣。」
顧言臉色煞白。
他奪過協(xié)議書，撕得粉碎。
「我不同意！我死都不同意！」
他摔門而去。
我看著滿地的碎紙，長長吐出一口氣。
手機響起，是一個陌生號碼。
接通后，那邊傳來一個低沉悅耳的男聲。
「蘇青，我是陸景舟，律師聯(lián)系我了，你要離婚？」
「嗯?！?/p>
“我答應過你，給你選擇的自由。這十年我一直在國外拓展家族業(yè)務，但我從未停止過關(guān)注你?！?/p>
“我以為你過得幸福，但顯然，他沒有珍惜你?！?/p>
「別怕，一切有我。」
掛斷電話，我開始收拾行李。
只帶走了暖暖，和我自己的證件。
這個家，我一分一毫都不想再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