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處理完方婷的傷，池晏清理地上碎片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剛才綿綿站的地方上還留著幾塊碎片，也就是說當時她的左腳也踩到了。
“那她為什么不叫？為了取悅?cè)祟?，他們的痛神?jīng)會更加敏感，她為什么......”
一個清晰的答案呼之欲出。
池晏才恍然大悟，綿綿有好幾天都沒有說話了，她的語言系統(tǒng)一定出了問題。
這幾天，為了哄方婷搬進來，他妥協(xié)了很多事情。
方婷討厭人工智能，本來打算待方婷住久了習慣之后，再接綿綿回來，減少兩人矛盾，現(xiàn)在看來他似乎做得過分了。
他心煩意亂地給工廠打電話，卻被告知綿綿沒有返廠。
“什么？不是讓劉卿卿直接送去工廠的嗎？”
他又打劉卿卿的電話，無人接聽。
手機幾乎是無意識掉落在地。
心像被挖走了一塊，空落落的。
他從來沒有覺得像此刻一般心神不寧。
他開始派人去找綿綿。
人家覺得這個甲方真奇怪，會為了找一個人工智能機器人大動干戈。
而工廠的人勸他不用破費：
“我們設(shè)計底線是保護人類，所以既然2216已經(jīng)按下返廠鍵，不論她躲在哪里，離開雇主和工廠，她都會失去藍牙連接而報廢，那時收廢品的人自然就會發(fā)現(xiàn)了?！?/p>
廢品？
池晏不敢想象綿綿變成一具冰冷的機器時的樣子，那不像她。
十年來，他習慣了綿綿的溫度。
無數(shù)次因她沉淪時，只有一絲的理智告訴他，綿綿是機器人。
所以，他無法接受這樣的綿綿，加派了人手開始尋找。
而對于綿綿的搜尋，引得了方婷的不滿。
她抱怨不斷，池晏覺得疲憊，兩人的關(guān)系陷入了僵局。
偶然一天的深夜，藍牙音響突然響起了綿綿的聲音。
“阿晏，祝你生日快樂，快去我的秘密小屋接受你的禮物吧?！?/p>
他從躺椅上如夢初醒。
今天是他的生日。
沒有人記得，只有綿綿記得，給他設(shè)置了生日提醒。
他按照指示，來到了地下室。
他媽媽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給他只留下一個木刻的啄木鳥。
從此，他就愛上了木刻的東西，就像情感慰藉一樣。
而地下室里滿滿當當都是綿綿給他準備的禮物。
第一年，第二年，第三年......每年都有。
而在一處角落里，躺著一個未清理的木刻作品，是兩只緊緊相握的手。
操作臺上散亂著木屑和一些破損的表皮。
忽然，他仿佛看到了夜晚綿綿在臺燈下，一刀一刀認真雕刻的樣子。
因為不是人手，銼刀經(jīng)常會搓破手上的人工表皮，會痛，會難受，但她從來不說。
包括這一次。
一種無力感充斥著池晏的內(nèi)心。
他頹然跪倒在地，緊緊握著手里的雕刻，憤然心痛。
“綿綿，你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