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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獵大典就要到了。
三年前,厲承淵就是因為勢單力薄,在秋獵上被太子和其他皇子聯(lián)手打壓,丟盡了臉面,才下定決心求我為他煉制潛龍燈。
但是,這一次,一切都透著一股邪門。
先是他暗中結(jié)交的戶部侍郎,一夜之間因為貪腐案被抄家。
接著,他為秋獵找來的寶馬,在馬廄里離奇地摔斷了腿,不停地哀嚎。
就連他最倚重的謀士,也突然得了重病,沒辦法替他出主意了。
一件件,一樁樁,好像有一張看不見的網(wǎng),把他的運氣死死罩住了。
讓他動彈不得,處處碰壁。
他煩躁地在書房里走來走去。
卻聽到兩個負(fù)責(zé)打掃的小太監(jiān)在角落里小聲嘀咕。
“......聽說了嗎,地牢里新關(guān)進(jìn)來的那個苗疆瘋婆子,嘴里老念叨著什么‘改運燈’......”
“這么邪門?怪嚇人的......不過說來也怪,自從她來了,王府就沒順過......”
“改運燈”三個字,像一根燒紅的鋼針,狠狠刺進(jìn)了厲承淵的心臟。
他猛地停下腳步,眼神一下子變得非常凌厲。
苗疆、瘋婆子、改運燈......
這些詞連在一起,一個荒唐卻又讓他沒法忽視的念頭,瘋狂地冒了出來。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南汐說過,煉制神燈非常兇險,沒個五年根本不行。
這才三年。
而且,回來的怎么會是一個丑陋無比,渾身是爛肉的瘋婆子?
他的南汐,可是苗疆最美的圣女,皮膚像雪一樣白,漂亮又動人。
可這份懷疑,一旦冒了頭,就跟藤蔓一樣瘋狂地長,讓他吃不下睡不著。
他必須親自去看看,去審問!
他沒驚動任何人,甚至甩開了身邊的親衛(wèi)。
自己一個人,趁著夜色,像個鬼影一樣潛進(jìn)了王府最深處的地牢。
他屏住呼吸,借著墻上昏暗的油燈光,一步步走向最里面的牢房。
還沒走近,就聽到里面?zhèn)鱽砼藝虖埖男β暫推け蕹樵谌馍系膼烅憽?/p>
他心里一緊,加快了腳步,透過生銹的鐵欄桿,里面的情景讓他瞳孔猛地一縮。
他的側(cè)妃蕭靈兒,正悠閑地坐在鋪著軟墊的太師椅上。
一邊嗑著瓜子,一邊欣賞著眼前的好戲。
而在她面前的刑架上,用粗重的鐵鏈吊著一個血肉模糊的人。
那個人渾身都是鞭痕,舊傷疊著新傷,早都看不出人形了,更別提長相。
長頭發(fā)混著血污黏在臉上,身體隨著呼吸微弱地起伏著,證明她還活著。
厲承淵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他沒有認(rèn)出那是我。
三年的地宮生活,無數(shù)陰魂撕咬啃噬。
早就把我的容貌和身形折磨得完全變了樣。
“這賤骨頭,還挺硬。”
蕭靈兒吐掉瓜子皮,懶洋洋地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絲殘忍的得意。
“打了這么多天,嘴還是這么嚴(yán)?!?/p>
她眼里閃過一絲惡毒的光。
“去,拿燒紅的烙鐵來,在她臉上給我畫朵花。我倒要看看,她的臉皮,是不是跟她的骨頭一樣硬!”
一個嬤嬤立刻從炭盆里夾起一塊燒得通紅的烙鐵,發(fā)出“滋滋”的聲響,一步步向我逼近。
門外,躲在陰影里的厲承淵,把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聽得明明白白。
他像一個最冷酷的看客,眼睜睜地看著那塊燒得火紅的烙鐵,離我那張早就毀了的臉頰,越來越近。
他沒有動,也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