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沈霧眠！”
“別給我裝死！”
一盆涼水從頭頂澆下，硬生生將沈霧眠從昏迷中冷醒。
藥物的副作用太大，雖然緩解了腦部的疼痛，但也讓她惡心了很久，一天沒怎么吃東西，她什么都吐不出來，最后靠在沙發(fā)上暈了過去。
“我讓你給我媽上香叩頭，你去了嗎？”
靈位前的香爐里空空如也。
沈霧眠沉默，她不知道該怎么解釋，這七年，每天晚上程司野都會逼著她在程母的靈位前叩頭認錯，可她明明什么都沒有做錯。
七年了，她連自己的母親都沒有祭拜過。
見她渾身濕透、目光呆滯地坐在那里，程司野的心中一痛，下一刻又被他強行壓制了下去。
他猛地鉗制住沈霧眠的手腕，“你給我過來！”
沈霧眠被拽得踉踉蹌蹌，第一次起了反抗的心思，她拼命掙扎著。
“我不要道歉！我從來沒有做錯什么?！?/p>
看著程司野越來越陰鷙的神情，她神色凄涼，“不對，我做錯了......”
“我這輩子唯一做錯的事情，就是愛上你！”
話音剛落，周圍是死一般的寂靜。
“沈霧眠，你別后悔。”
程司野恨恨地咬牙，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沈若薇的骨灰隨便處置了吧，程家不會再續(xù)費保管?！?/p>
大腦中轟得一聲巨響，她的聲音比意識更快。
“不要！”
沈霧眠淚如雨下，緊緊地攀附著他的的小臂，不斷哀求，“程司野，我求求你不要！我去道歉，你不要這樣！”
那場空難之后，程司野繼承了整個程家，他痛恨程父和沈母，不允許他們的骨灰下葬，更不允許他們合葬。
他們的骨灰只能一直停放在殯儀館里。
每次沈霧眠不聽話，他就這樣威脅她，屢試不爽。
程司野眼神冰冷地看著沈霧眠，直到她像往常一樣上香，叩首，道歉。
他心中那抹不安的火焰才熄滅了。
“只要你活著一天，就要跟我媽賠罪?！?/p>
他轉身離去，只留下沈霧眠一個人無力地癱坐在地上。
她眼神空洞，仿佛一只被暴雨淋濕的棉花娃娃。
原來，他回家一趟，只是為了檢查她有沒有聽話。
第二天一早，沈霧眠不出意外的發(fā)燒了。
為了報復她，程司野早就把家里的傭人都開除了，他的飲食起居都是沈霧眠親自照料的。
現(xiàn)在她生病了，連個送藥的人都沒有。
沈霧眠躺在床上緩了半天，終究還是點開了程司野的聊天框。
她鬼使神差地點進去他的朋友圈。
“好朋友的狗，剛回國，有點應激怎么處理？如采納，酬謝千萬！”
配圖剛好露出林月晚牽著狗繩的手。
“野哥，昨天那么大的雨你還趕回去幫月晚照顧狗狗，我說你別太愛！”
“果然，英明如野哥，也逃不出愛情的魔掌?！?/p>
有膽子大的在下面開起來玩笑，“這周還要幫你找女明星嗎？”
程司野秒回：“刪掉！別讓月晚看到！”
沈霧眠苦澀地笑了笑，編輯好的信息終究沒有發(fā)出去。
一連幾天，程司野都沒有回家，但沈霧眠總能在其他人的朋友圈里看到他的身影。
林月晚的畫展，一向不愛露臉的他親自去站臺，幫她打響知名度。
林月晚的狗生病，他冒著大雨將他們送去醫(yī)院，有潔癖的他擔心累到林月晚，一直抱著狗直到打完點滴。
為了幫林月晚見到偶像，他狂砸百億。
......
原來，這才是他愛一個人的模樣。
她曾經(jīng)天真的以為，程司野對她的占有欲是愛，現(xiàn)在看來，不過是他失去林月晚之后的消遣。
高熱讓她的意識昏沉，沈霧眠腦海中竟然出現(xiàn)了她結婚時的場景。
等她用力睜眼想要看清眼前的男人是誰時，卻發(fā)現(xiàn)他的臉部一片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