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寧狼狽地跌坐在地,頭上大大小小的首飾散落。
她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向程淮安,一雙桃花眼里全是委屈。
我嘆了口氣。
“今天是程家的好日子,各位請回吧?”
我不知道程淮安對洛清寧說了些什么,她又做上花轎。
沒有喜樂,沒有祝福。
喜事仿佛辦成了白事,一行人送喪一般回了程家。
打發(fā)走他們,我徹底送了一口氣。
以后就和程淮安徹底沒有關(guān)系了。
京城中關(guān)于我的流言很快被程淮安和洛清寧成婚這日的事情壓住。
而那臺戲,卻是越唱越遠。
據(jù)說連離京城稍微近些的府城都搭臺子唱了起來。
也難怪,畢竟是狀元郎親手寫的戲本子。
“皇上親口夸贊過的筆力,寫幾句戲詞,自然是信手拈來咯。”
我笑著看向坐在一旁的周硯和。
他剛剛才告訴我那出戲是他寫的。
“郡主不要笑我了。”
他紅了耳尖,慌亂地端起茶杯想掩飾一二,陪著我的丫鬟反倒先憋不住笑出聲。
“咳,郡,郡主要出門嗎?”
周硯和努力克制自己的語氣。
“聽說珍寶閣新做了首飾,很是精致,我想著郡主會喜歡,不知郡主能否賞臉?”
我自然跟著他出去了。
我不喜歡他,卻很清楚自己必須嫁給他。
那還不如提前處好關(guān)系,萬一看對眼了,以后也能過得舒服些。
“這個適合郡主?!?/p>
他挑了一根發(fā)簪插在我發(fā)間。
靠近的時候,我聞到了他身上一陣奇怪的香味。
“你這是什么熏香?”
“郡主發(fā)現(xiàn)了?”
“我從小就用這個,是我母親做的,這世間沒有第二個人了?!?/p>
“我知道郡主記不住我的臉,就加重了用熏香的量,能讓郡主記住我身上的味道也是好的?!?/p>
我皺起眉頭。
自小我的嗅覺便十分敏感,周硯和身上這股香味我總覺得曾經(jīng)聞到過。
“我們以前是不是......”
我話還沒問出口,一道人影猛地沖向我。
若不是周硯和眼疾手快扶著我,我早就摔倒在地。
我看著眼前披頭散發(fā)衣衫臟亂的女人,愣神了好一會兒。
“洛清寧?”
半個月不見她怎么變成被折磨成這樣了?
“郡主,郡主你救救我好不好?”
她跪在地上哭著磕頭,前額很快破皮。
“郡主,程淮安容不下我肚子里的孩子,他要殺了我的孩子?!?/p>
“我知道郡主你最是心善,每年給京郊慈幼院送不少銀錢。”
“你救救我好不好!”
我后退一步看著她。
“你憑什么覺得我會蠢到救你?”
“憑你明知我和程淮安有婚約還跟他攪和在一起嗎?”
若那日她要自殺,程淮安上去救人只是意外。
那這兩年來一樁樁一件件又算什么?
我活該嗎?
“林知意,你怎么能這么狠毒!”
她也不裝了,抬起頭惡狠狠地盯著我。
“孩子是無辜的!”
“我也是無辜的?!?/p>
見求我無果,她爬起來要繼續(xù)跑,卻被一群人抓住帶走。
周硯和捂住我的眼睛。
“程淮安把她囚禁起來了,今天估計是她自己跑出來的?!?/p>
晚上回府后,我腦海里全是洛清寧的哭求。
我不會心疼她,可看到她那副樣子,也絕對談不上痛快。
心里煩悶,我索性在院子里喝酒。
身邊跟著的丫鬟會武功,深夜時分,她上前一步靠近我。
“郡主,有人進來了?!?/p>
沒幾個刺客有膽子闖王府,今天來的,怕是熟人。
“你下去吧。”
我假裝喝醉,睡倒在桌上。
有只手將我抱起來,又把我放進馬車?yán)铩?/p>
走了不知多久,我又被抱出來放在床上,接著那人綁住了我的手腳。
我感覺時間差不多了,慢慢睜眼。
程淮安眼神復(fù)雜,坐在床邊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