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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全家存在感為負 東北馬哥 136580 字 2025-08-03 08:0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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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是個身形高挑的少女,約莫十五六歲,一身洗得發(fā)白的青布衣衫緊緊束著腰身,勾勒出已經(jīng)初具規(guī)模的窈窕輪廓。她的眉眼與沈墨有幾分相似,只是少了幾分陰郁,多了幾分尋常人家少女該有的英氣與……焦慮。

這是沈墨這一世名義上的妹妹,沈青。

“哥!”沈青幾步?jīng)_到門前,看到沈墨那張比死人好看不了多少的臉,心頭猛地一緊,到了嘴邊的話都緩了三分,聲音里帶上了壓抑不住的擔(dān)憂,“你……你又進那間密室了?你的臉……”

沈墨擺了擺手,動作牽扯到胸口的傷,讓他悶哼了一聲,但他強行壓了下去,沒有讓表情泄露半分痛苦。“無妨,老毛病了?!彼鸬?,聲音依舊沙啞,但比起剛才,多了一絲不容置疑的鎮(zhèn)定。

沈青看著他,眼神復(fù)雜。三個月前,兄長從一場大病中醒來,就仿佛變了個人。以前那個雖然也為家族困境憂愁,但眉宇間總還帶著少年人茫然的兄長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這個沉默、陰郁,仿佛隨時都在與什么無形之物搏斗的男人。尤其是他開始頻繁進入那間被列為禁地、據(jù)說會吞噬人精氣神的家主密室后,他身上的氣息就越發(fā)冰冷,仿佛整個人都要融進這片祖地的陰影里。

“哥,不是說這個,”沈青咬了咬下唇,將擔(dān)憂強行按下,指著不遠處那片稀稀拉拉的青皮草田,聲音里的急切再次浮現(xiàn),“是青皮草!你快去看!今天早上還好好的,就剛才一陣風(fēng)吹過,一大片葉子全黃了,根都開始發(fā)黑,像是……像是被人抽干了最后一口氣!”

沈墨的瞳孔驟然一縮!

他猛地轉(zhuǎn)頭,目光如刀,直刺向那片貧瘠的田地。果然,就在靠近祖宅的這一小塊區(qū)域,原本還只是半死不活的青皮草,此刻竟像是被墨汁浸染過一般,大片大片的葉片枯黃卷曲,根部裸露在外的部分,呈現(xiàn)出一種不祥的焦黑色。一股肉眼可見的死氣,正從那片土地上蒸騰起來。

這變故來得太快,太詭異!

“怎么會這樣?”沈青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三叔公已經(jīng)去看過了,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說……只說這片地的‘生機’好像一下子被什么東西給吸走了?!?/p>

沈墨沒有立刻回答。他扶著門框,強忍著體內(nèi)那股“不存在”氣息的沖撞,一步一步,緩慢而堅定地朝著那片枯萎的草田走去。

他的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五臟六腑都在發(fā)出抗議的哀鳴。但他那雙漆黑的眸子里,卻燃燒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光。

不是絕望,不是驚慌,而是一種……驗證的渴望!

他剛剛才在生死一線間悟到,“不存在”本身或許就是一種可以利用的規(guī)則漏洞。而現(xiàn)在,這片被詛咒之地就立刻給了他一個最直觀、最殘酷的“驚喜”。

這片土地的生機被吸走了?

不,不對!

沈墨走到田邊,蹲下身,無視沈青在身后的驚呼,直接用手捻起一撮焦黑的泥土。

冰冷,死寂。

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木、土靈氣,仿佛這片土壤的屬性被徹底抹除。然而,就在這片死寂之下,沈墨那被“不存在”氣息改造過的、異常敏銳的感知,卻捕捉到了一絲極其微弱、卻無比純粹的……隱隱的悸動!

就像一個吃得太飽的巨獸,在打一個滿足的飽嗝。

是那間密室!

是自己強行催動《影簿》陣紋失敗,引發(fā)的陰影之力反撲!那股力量沒有完全消散,而是被這片祖地給“吸收”了!青巖丘這片被詛咒之地,就像一塊貪婪的海綿,本能地吞噬了那股暴走的、更高級別的陰影本源!

而代價,就是這片土地上本就稀薄得可憐的、不屬于陰影屬性的一切生機,都被當(dāng)成了“雜質(zhì)”給排斥、碾碎了!

青皮草,就是最直接的犧牲品。

“原來如此……”沈墨低聲喃語,嘴角竟緩緩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哥?你說什么?”沈青沒聽清,只看到兄長臉上那詭異的笑容,心里一陣發(fā)毛。

“我明白了?!鄙蚰酒鹕恚仡^看著一臉不安的妹妹,還有遠處那幾個聞訊探頭探腦、眼神麻木的族人。他深吸一口氣,胸口的劇痛讓他幾欲昏厥,但他眼神里的光卻越來越亮。

“這草,還有救。”

“還有救?”一個蒼老而沙啞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一個頭發(fā)花白、背脊佝僂、滿臉褶子堆得像老樹皮一樣的老者拄著一根磨得發(fā)亮的木杖,顫顫巍巍地走了過來。他是沈家的三叔公,也是如今族里唯一還懂點粗淺藥理和種植之術(shù)的人。

“家主,”三叔公渾濁的眼睛里透著深深的疲憊和不信,“老頭子我侍弄了這青皮草一輩子,它什么時候該發(fā)芽,什么時候該枯萎,我閉著眼睛都知道。可今天這樣子……就像人的精氣神被一瞬間抽干,神仙來了也難救。這是天要亡我沈家啊……”

最后一句話,他幾乎是嘆出來的,帶著認命的絕望。周圍幾個族人聞言,本就灰敗的臉色更是垮了下去,連那兩個孩子,沈小石和沈小丫,都感受到了這股氣氛,小臉繃得緊緊的,不敢出聲。

“天?”沈墨輕輕重復(fù)著這個字,眼中的瘋狂與冰冷交織,“它連看都懶得看我們一眼,又談何亡我們?”

他轉(zhuǎn)過身,重新面向那片死地,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天不給我們生路,我們就自己從陰影里,鑿出一條路來!”

話音未落,他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瞠目結(jié)舌的動作。

他伸出右手,并指如刀,在自己的左手掌心,狠狠一劃!

“哥!你干什么!”沈青失聲尖叫,想沖上來阻止,卻被沈墨一個冰冷的眼神定在了原地。

鮮血,涌了出來。

不是鮮紅,而是帶著一絲詭異的暗沉,仿佛混雜著墨汁。

沈墨的臉色瞬間又白了三分,但他毫不在意。他盯著自己掌心的血液,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

《影簿》的反噬,那股“不存在”的氣息,已經(jīng)開始侵染他的本源。他的血,不再是純粹的生靈之血,而是沾染了“虛無”與“陰影”的特殊媒介!

密室里,是他的血濺落在地,才最終引發(fā)了那恐怖秘紋的顯化。

那么……

沈墨不再猶豫,將流淌著詭異血液的手掌,猛地按向地面那一片最焦黑的泥土!

“以我之血為引……”

他閉上眼睛,神識不再是向外擴散去感應(yīng)天地靈氣,而是向內(nèi)收縮,沉入那片因反噬而在體內(nèi)肆虐的、冰冷的“不存在”洪流之中!

他不去對抗,不去驅(qū)逐,而是嘗試著去理解、去引導(dǎo)!

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體驗。

他的意識仿佛被剝離了肉體,沉入了一片無光、無聲、無形、無序的絕對虛無。這里沒有上下四方,沒有過去未來。萬事萬物“存在”的概念,在這里都是一種需要被抹除的異端。

劇痛,深入靈魂的劇痛!

他的神智在瘋狂搖曳,仿佛風(fēng)中殘燭,隨時都會熄滅,被這片虛無徹底同化。

“守住!給我……聚!”

沈墨在心中發(fā)出無聲的咆哮。

他想起了密室石壁上那些扭曲、邪異、卻又帶著某種極致規(guī)律的黑色秘紋。他無法復(fù)刻,甚至無法記憶,但他記住了那種“感覺”!

那種將一切“有”,都歸于“無”的……韻律!

他以自己瀕臨崩潰的意志為筆,以體內(nèi)那股暴虐的“不存在”氣息為墨,開始在自己的感知中,艱難地臨摹那種韻律!

“嗡——”

以他手掌按住的地面為中心,一圈無形的、肉眼不可見的漣

漪,猛地擴散開來!

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滯了一瞬。

沈青、三叔公和其他族人,都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他們什么都沒看見,卻本能地感覺到了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和……排斥。

仿佛他們眼前的沈墨,連同他身前的那片土地,正在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那是一種極其荒謬的感覺,人明明就在那里,但你的感知,你的神識,你的本能,都在瘋狂地告訴你:那里是空的,那里什么都沒有!

“這……這是……”三叔公手中的木杖“啪嗒”一聲掉在地上,他瞪大了渾濁的雙眼,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這感覺,和他們沈家世代承受的詛咒,何其相似!但又有所不同!

詛咒是被動的,是無時無刻不在的排斥。

而此刻沈墨身上散發(fā)出的,卻是主動的,是帶著強烈意志的……掌控!

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那片被沈墨手掌按住的焦黑土地,那些本已徹底枯死的青皮草根莖,突然……動了!

它們沒有復(fù)活,沒有變綠。

而是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更黑,更沉!

一株株枯黃的草葉,仿佛被無形的火焰燎過,迅速化為黑灰,剝落。但從那焦黑的根部,卻重新鉆出了一點點……漆黑的、仿佛凝聚了深夜?jié)饽男卵浚?/p>

新芽破土而出,見風(fēng)就長!

它們的形態(tài),已經(jīng)和青皮草截然不同。葉片更狹長,更堅韌,通體呈現(xiàn)出一種純粹的、啞光的黑色,仿佛不是植物,而是用最頂級的陰影晶石雕琢而成的藝術(shù)品。在葉片的邊緣,隱隱流轉(zhuǎn)著一絲極其微弱的、幾乎無法察覺的紫色幽光。

它們不再瑟瑟發(fā)抖,而是筆直地挺立著,仿佛一柄柄刺向天空的黑色利劍,帶著一種孤傲、冷寂、與這方天地格格不入?yún)s又自成一界的氣息!

最詭異的是,它們生長著,卻仿佛在主動吸收周圍的光線和……存在感。

一小片草地,明明就在眼前,卻給人一種視覺上的“凹陷感”,仿佛那里的空間都比別處更暗、更深邃。

“噗!”

沈墨猛地收回手,再次噴出一口黑血,整個人晃了晃,差點栽倒在地。

沈青驚呼一聲,連忙沖上去扶住他。

“哥!”

“我沒事……”沈墨靠在妹妹身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臉上卻帶著一種近乎癲狂的笑意。

* 他成功了!

他真的成功了!

他用自己的血做引,用對“不存在”韻律的模仿,強行扭轉(zhuǎn)了這片土地的屬性,將那股暴走的陰影之力,轉(zhuǎn)化為了這些詭異黑草的養(yǎng)分!

他看著眼前那片生機勃勃……不,應(yīng)該說是“死氣沉沉”卻又充滿詭異活力的黑色草地,一個名字自然而然地浮現(xiàn)在他腦海中。

“從今往后,你便不叫青皮草了?!?/p>

“你叫……幽影草?!?/p>

沈墨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宣告般的意味。

三叔公已經(jīng)完全呆滯了,他撿起自己的木杖,顫顫巍巍地走到那片黑草前,伸出干枯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其中一株的葉片。

冰涼,堅硬,帶著一種奇異的質(zhì)感。

一股精純至極的陰影氣息,順著他的指尖,猛地竄入體內(nèi)!

“哎喲!”三叔公嚇得猛地縮回手,仿佛被蝎子蜇了一下,連退了好幾步,一臉駭然地看著那片黑草。

“這……這是什么鬼東西!好霸道的陰寒之氣!”他驚魂未定地叫道,“這……這還是靈植嗎?這簡直是……是魔草!是毒物??!”

其他族人也是一臉驚懼,遠遠地看著,不敢靠近。

在他們這些掙扎求生的凡人認知里,靈植,就該是充滿生機,靈氣盎然的。而眼前這東西,通體漆黑,散發(fā)著讓人靈魂發(fā)冷的氣息,怎么看都跟“靈”字不沾邊,反而更像是傳說中魔道修士才會培育的邪物。

“毒物?”沈墨擦去嘴角的血跡,冷笑一聲,“三叔公,我們沈家,現(xiàn)在還有資格挑剔是毒物還是靈物嗎?”

他環(huán)視了一圈族人臉上那根深蒂固的麻木與恐懼,一字一句地說道:“只要能讓我們活下去,讓我們不再像陰溝里的老鼠一樣,被這個世界遺忘、無視,別說是魔草,就算是九幽之下長出來的東西,我也要給它種出來!”

“只要能活下去……”

這句話,像一柄重錘,狠狠地敲在了每個沈家族人的心上。

是啊,活下去。

這個對別的家族來說最基本的需求,對他們而言,卻是一種奢望。

三叔公張了張嘴,想反駁什么,卻最終化為一聲長長的、復(fù)雜的嘆息。他看著沈墨那張蒼白卻異常堅定的臉,渾濁的眼睛里,第一次,熄滅了認命的死灰,重新燃起了一絲微弱的、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火苗。

或許……這個被他們認為“中了邪”的家主,真的能帶著他們,在這片被詛咒的陰影里,鑿出一條……活路?

沈墨不再理會眾人的反應(yīng),他的目光,已經(jīng)越過了這片小小的幽影草田,投向了更遠的地方。

那黑黝黝的、被遺忘了不知多少百年的礦洞。

那里面,有的是最純粹、最原始的陰影晶石。

過去,那是無人問津的劣品。

但現(xiàn)在,對他,對這片土地,對這新生的“幽影草”而言……

那將是最頂級的……食糧!

時間過去了七天。

青巖丘的風(fēng)依舊枯澀,但沈家祖宅前的氣氛,卻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

那片原本種著青皮草的田地,如今已經(jīng)完全被一種奇異的黑色所覆蓋。一株株幽影草長勢喜人,已經(jīng)有半尺來高,狹長的葉片在稀薄的陽光下非但不反光,反而像是在貪婪地吞噬著每一縷光線,讓那片區(qū)域顯得比周圍的陰影更加深邃。

偶爾有風(fēng)吹過,草葉搖曳,卻不再發(fā)出“沙沙”的無力聲響,而是一種類似于金屬薄片摩擦的、清脆而冷冽的“簌簌”聲。

一開始,族人們對這片“魔草”田還敬而遠之,連路過都要繞開幾步。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發(fā)現(xiàn)這些黑色的草除了看起來邪門、摸起來冰涼之外,似乎并無害處。而家主沈墨,更是每日都會在那片田里待上許久,有時候是盤膝而坐,閉目調(diào)息,有時候則是用一種他們看不懂的手法,引導(dǎo)著從礦洞方向運來的劣品陰影晶石碎塊中的氣息,融入土壤。

他們看不懂,但他們看得到結(jié)果。

結(jié)果就是,這些幽影草長得越來越“精神”。那種挺拔、孤傲、自成一界的氣息,竟?jié)撘颇赜绊懥酥車姆諊K兰?,依舊是死寂,但不再是那種令人窒息的、被遺棄的死寂,而是一種……帶著力量感的、沉靜的死寂。

就像一頭蟄伏的兇獸,在安靜地打盹。

變化最大的是族里的孩子們。

沈小石和沈小丫不再像以前那樣,對一切都帶著怯生生的、不確定的眼神。他們會趴在田埂上,好奇地盯著那些幽影草看上一整天。沈小石甚至發(fā)現(xiàn),只要他靠得足夠近,心里默念“看不見我,看不見我”,似乎就真的更容易躲過大人的視線。

這成了孩子們之間一個新的、心照不宣的游戲。

今天,是幽影草第一次收割的日子。

沈墨站在田邊,臉色依舊蒼白,但氣息比七天前平穩(wěn)了許多。他體內(nèi)的“不存在”之力,經(jīng)過這幾日的引導(dǎo)和梳理,已經(jīng)不再像脫韁的野馬般橫沖直撞,而是初步被他納入掌控。他甚至發(fā)現(xiàn),只要自己心念一動,就能讓周身數(shù)尺范圍內(nèi)的“不存在感”變得格外濃郁,達到一種近乎“絕對隱形”的效果。

這讓他對“規(guī)則漏洞”的利用,又多了一層新的理解。

“家主,都準備好了?!比骞穆曇魪呐詡鱽怼?/p>

老者今日穿了一身漿洗得干凈的舊袍子,神情鄭重,仿佛在參加什么重要的儀式。他的身后,跟著幾個年輕力壯的族人,手里拿著特制的、由陰影晶石礦伴生的黑鐵木打磨而成的鐮刀。尋常金屬,一靠近幽影草,就會被其散發(fā)的陰寒之氣侵蝕得又脆又澀。

“開始吧?!鄙蚰c了點頭。

幾個族人應(yīng)了一聲,小心翼翼地走進草田。鐮刀揮下,只聽“咔嚓”一聲脆響,一株幽影草應(yīng)聲而斷。切口平滑如鏡,沒有流出任何汁液,反而有一絲極淡的黑色霧氣逸散出來,隨即又被周圍其他的草葉吸收殆盡。

收割進行得很順利。很快,一捆捆漆黑如墨的幽影草就被整齊地碼放在了空地上,散發(fā)著陣陣陰冷的氣息。

看著這堆收獲,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混雜著喜悅、新奇和茫然的神情。

喜悅是收獲的本能。

新奇是這東西前所未見。

而茫然,則是下一個,也是最關(guān)鍵的問題——

這東西,能干什么?

“家主,”三叔公走上前,拿起一株幽影草,翻來覆去地看,眉頭緊鎖,“老頭子我琢磨了好幾天,翻遍了祖宗留下來的那幾本破爛農(nóng)書和藥典,別說見了,連聽都沒聽說過這種屬性的靈植。它……它能吃嗎?能煉丹嗎?還是能拿去……賣?”

最后一個詞,他說得毫無底氣。

賣?跟誰賣?誰能看得見他們?誰又會買這種看起來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玩意兒的東西?

“吃是肯定不能吃的?!鄙蚰珦u了搖頭,他能感覺到這草里蘊含的陰影之力極其霸道,凡人吃了,不被當(dāng)場凍成冰雕就算命大。

“至于煉丹……”他看向三叔公,“三叔,族里那只煉丹爐,還能用嗎?”

沈家祖上,也曾闊過。雖然只是短暫的一瞬間,但也留下了一只最基礎(chǔ)的一品煉丹爐,平日里被三叔公當(dāng)寶貝一樣供著,偶爾用來熬點強身健體的草藥湯。

“能!怎么不能!”一聽要用他的寶貝丹爐,三叔公頓時來了精神,一挺腰桿,“爐子我天天擦,好著呢!”

半個時辰后。

沈家祖宅后院,一口半人高的、滿是修補痕跡的黃銅丹爐被架了起來。

三叔公一臉肉痛地從自己的私藏里摸出幾塊成色尚可的“火絨炭”,小心翼翼地點燃,放入爐底。很快,爐身便被燒得微微發(fā)紅。

“家主,可以了!”三叔公抹了把汗,退到一旁,像個等待檢閱的將軍。

沈墨面無表情,拿起一株幽影草,直接從爐頂?shù)耐端幙谌恿诉M去。

“滋啦——!”

一聲極其刺耳、仿佛滾油里潑了冷水的聲音響起!

只見那黃銅丹爐猛地一震,爐身那點好不容易燒起來的紅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褪去,轉(zhuǎn)瞬間,竟在爐壁外凝結(jié)出了一層白霜!

爐底的火絨炭,更是“噗”地一下,火光直接矮了半截,冒出滾滾黑煙,一股燒不盡的焦糊味混雜著刺骨的寒氣彌漫開來。

* “我的爐子!”三叔公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撲上去想查看情況,又被那寒氣逼得連連后退,指著丹爐,手都在發(fā)抖,“這……這哪里是煉丹!這是在給丹爐拔火罐?。∵€是冰鎮(zhèn)的!”

周圍的族人也是看得目瞪口呆。

沈墨卻仿佛早有預(yù)料,眉頭都沒皺一下。

他知道,尋常的煉丹之法,是以火屬靈力催發(fā)藥性,去蕪存菁??捎挠安荼旧砭褪侵陵幹梁?,用火去煉,簡直就是水火不容,天生對沖。

“三叔,加大火力。”沈墨平靜地說道。

“還加?再加我的爐子就要炸了!”三叔公心疼得直跳腳。

“炸不了?!鄙蚰恼Z氣不容置疑。

三叔公咬了咬牙,看著沈墨那雙不帶感情的眼睛,最終還是一跺腳,豁出去了!他把剩下的一小袋火絨炭一股腦全塞了進去,還用上了祖?zhèn)鞯?、能瞬間加大火力的“吹風(fēng)訣”。

“呼——!”

爐火猛地一旺!

丹爐內(nèi),冰火交擊,發(fā)出一陣陣“噼里啪啦”的悶響,整個爐身都在劇烈地震顫,仿佛下一秒就要四分五裂。

圍觀的族人嚇得又退后了十幾步,只有沈墨,依舊站在原地,雙眼微瞇,神識死死鎖定著爐內(nèi)的變化。

他能“看”到,爐內(nèi)那株幽影草在烈火的灼燒下,非但沒有被煉化,反而像是被激怒了一般,通體變得愈發(fā)漆黑,瘋狂地釋放著陰寒之氣,與爐火進行著最原始的對抗。

這樣下去,最終的結(jié)果只會是爐毀草亡。

“果然不行……”

沈墨心中有了定論。

他要的,不是對抗,而是……轉(zhuǎn)化。

就在三叔公快要哭出來的時候,沈墨突然開口:“?;??!?/p>

“?。俊?/p>

“把火撤了?!?/p>

三叔公雖然不解,但還是手忙腳亂地將爐底的炭火扒了出來。

丹爐的震顫停下了,只剩下一縷縷黑白夾雜的煙氣從爐頂冒出。

沈墨走到丹爐前,不顧爐壁上殘留的寒意,伸出右手,貼在了爐身之上。

他閉上眼睛,體內(nèi)那股已經(jīng)初具規(guī)模的“不存在”之力,被他緩緩引導(dǎo)而出,順著手臂,注入丹爐。

這一次,他不再模仿密室中那宏大、復(fù)雜的秘紋韻律。

而是將自己的神識,凝聚成一個最簡單的、在《影簿》上看到的符號——“噬”。

一個代表著吞噬、同化的基礎(chǔ)符文。

他要做的,不是用火去“煉”,而是用陰影之力,去“吞噬”幽影草中的雜質(zhì),將其本源提純!

“嗡——”

一股無形的波動,以丹爐為中心,再次擴散開來。

這一次,不再是之前那種讓人恐懼排斥的“消失感”,而是一種……讓人心頭發(fā)沉、仿佛連光和聲音都要被吸進去的“塌陷感”。

丹爐內(nèi),那株在烈火中都桀驁不馴的幽影草,在接觸到這股更純粹、更本源的陰影之力后,竟像是遇到了君王的臣子,瞬間“溫順”了下來。

它通體流轉(zhuǎn)的微弱紫光猛地一亮,隨即,整株草開始無聲地、迅速地分解、融化!

不是化為灰燼,而是化為了一灘……純粹的、流動的、仿佛有生命的濃稠黑暗!

這灘黑暗在爐底緩緩旋轉(zhuǎn),其中的一些更淡的、代表著雜質(zhì)的灰色氣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剝離出來,消散于無形。

最終,所有的黑暗都向中心凝聚、收縮,固化。

前后不過十幾個呼吸的時間。

沈墨收回手,臉色又白了一分。這種精細的操控,對他的心神消耗極大。

他對著爐口,輕輕一招手。

“嗖!”

一枚龍眼大小、通體漆黑、表面光滑如鏡、散發(fā)著淡淡幽光的丹藥,從爐內(nèi)飛出,穩(wěn)穩(wěn)地落在他掌心。

丹藥入手,冰涼刺骨,卻不傷人。一股精純至極的陰影本源氣息,從中散發(fā)出來。

“這……這是……”三叔公湊了過來,瞪大了眼睛,使勁嗅了嗅,“沒有藥香,沒有焦糊味……什么味道都沒有,就像……就像一塊打磨過的石頭?”

他看著沈墨手里的黑色丹藥,臉上寫滿了“這玩意兒能吃?”的懷疑。

“這叫影元丹?!鄙蚰o它起了個名字。

他沒有解釋,而是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將那枚影元丹直接扔進了嘴里。

“家主!”

“哥!”

沈青和三叔公同時驚呼出聲。

丹藥入口即化,沒有味道,只有一股冰冷的、純粹的能量洪流,瞬間沖入他的四肢百骸!

但這股洪流,并沒有沖擊他的經(jīng)脈,而是直接……融入了他體內(nèi)那股“不存在”的本源之力中!

* 就像干涸的河床,迎來了天降的甘霖。

沈墨只覺得渾身一震,那股一直以來給他帶來無盡痛苦和撕裂感的“不存在”之力,第一次,傳來了一種……舒適、圓融、被滋養(yǎng)的感覺!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對這股力量的掌控力,瞬間提升了一大截!

原本只能勉強覆蓋周身數(shù)尺的“隱形”范圍,此刻念頭一動,便能輕易籠罩方圓一丈!而且更加穩(wěn)定,更加“真實”!

識海中,那因強行推演陣法而留下的損傷,也在這股純粹能量的滋養(yǎng)下,得到了一絲修復(fù),刺痛感減弱了不少。

這影元丹,不能提升修為,不能增長靈力。

它唯一的作用,就是滋養(yǎng)和壯大沈墨(以及他沈家血脈)體內(nèi)那份與生俱來的“詛咒”!

將詛咒,化為力量!

沈墨緩緩睜開眼睛,一抹深邃的紫光,在他眼底一閃而過。

他長長地吐出一口帶著絲絲黑氣的濁氣,感覺整個人都前所未有的“輕松”。

“成功了。”他看著眾人,露出了一個真正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

有了幽影草,有了影元丹,他就有了源源不斷壯大自身這“規(guī)則漏洞”的資本!

家族的生存,似乎真的看到了一絲曙光。

然而,就在這時,沈墨的笑容突然一僵。

他猛地抬頭,望向青巖丘東南方的邊界。

就在剛才,影元丹的能量讓他對周圍陰影的感知變得無比敏銳的瞬間,他“看”到了。

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正借著山石的掩護,悄悄地、一點一點地,朝著青巖丘的范圍摸了過來。

那人身上穿著的,是隔壁李家的服飾。

他的動作很謹慎,神識在不斷地來回掃視。

顯然,他并沒有“看”到沈家的存在,這里的詛咒依舊在生效。

但是……他為什么會摸到這里來?

李家和趙家為了礦脈打得頭破血流,對這片貧瘠的“背景板”從來都是不屑一顧。

難道……

沈墨的心猛地一沉。

難道是剛才煉制影元丹時,那股“噬”之韻律引動的陰影之力波動,雖然微弱,卻終究是打破了此地千萬年來的死寂平衡,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產(chǎn)生了一絲漣漪,被外界的某些敏感之人給……察覺了?

來人是李家的管事之一,李三。

此人在附近百里是出了名的眼尖手刁,據(jù)說能隔著三十丈的石壁,感應(yīng)到一只三階“遁地鼠”打洞時最細微的靈力波動。李家能搶在趙家之前,發(fā)現(xiàn)那條三品靈石礦的蛛絲馬跡,此人居功至偉。

此刻,李三正貓著腰,躲在一塊半人高的青灰色巖石后面,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邪門……”他低聲啐了一口,眼神里充滿了困惑。

半個時辰前,他正在自家新占的礦區(qū)巡視,忽然心神一動,感覺到東南方向,也就是青巖丘這片鳥不拉屎的死地,傳來了一絲極其詭異的能量悸動。

那悸動很微弱,一閃即逝,卻讓他渾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

那不是靈氣波動,也不是妖氣,更不是魔氣。

那是一種……“空”。

就像一幅畫上,被人用指甲憑空刮掉了一小塊,露出了底下空白的畫布。那種突兀的、不協(xié)調(diào)的“虛無感”,對于他這種感知敏銳的修士來說,簡直比看到什么驚天異寶還要扎眼。

好奇心,或者說是一個專業(yè)尋寶人深入骨髓的直覺,驅(qū)使著他悄悄摸了過來。

可越是靠近,他心里的疑惑就越重。

神識掃過去,前面就是一片普普通通的、死氣沉沉的亂石坡,連根像樣點的雜草都看不到??諝饫锏撵`氣稀薄得令人發(fā)指,別說天材地寶了,就是想找只兔子都難。

一切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但他的直覺,卻在瘋狂地報警。

他的神識告訴他“這里什么都沒有”,可他的靈覺卻在尖叫“這里有大問題”!

兩種相悖的感知在腦子里打架,讓他頭昏腦漲,甚至產(chǎn)生了一種自己是不是修煉出了岔子,神識失常的錯覺。

“他奶奶的,到底是什么鬼東西……”李三不信邪,從儲物袋里摸出一只巴掌大小、形如羅盤的法器。

“探靈盤”。專門用來感應(yīng)細微能量波動的低階法器。

然而,當(dāng)他將靈力注入探靈盤后,盤上的指針只是像喝醉了酒一樣,毫無規(guī)律地瘋狂亂轉(zhuǎn),時而指向天空,時而指向地底,就是不肯穩(wěn)定下來。

“靈機紊亂……不對,是靈機被‘屏蔽’了?”李三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這種情況,要么是此地有極其高明的隱匿陣法,要么是……有某種超出了他認知范圍的、天然形成的絕地!

無論是哪一種,都意味著“有貨”!

……

祖宅后院,氣氛已經(jīng)從剛才的喜悅,轉(zhuǎn)為了一片死寂的緊張。

所有族人都屏住了呼吸,連最小的沈小丫都感覺到了不對勁,躲在沈青身后,只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驚恐地望著沈墨。

“家主,是……是李家的人?”三叔公壓低了聲音,老臉上滿是驚惶,“他們……他們發(fā)現(xiàn)我們了?”

“沒有?!鄙蚰珦u了搖頭,目光依舊鎖定在李三的方向,仿佛能穿透層層阻礙,看到對方的一舉一動,“他只是察覺到了異常,像一只聞到腥味的蒼蠅,在外面打轉(zhuǎn)。詛咒還在,他看不見我們。”

聽到這話,眾人稍微松了口氣。

看不見就好,看不見就好。

這是沈家族人千百年來刻在骨子里的、可悲的生存智慧。

然而,沈墨接下來說的話,卻讓他們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 “但是,不能讓他就這么走了?!?/p>

“什么?”三叔公一愣,“家主,你的意思是……”

“把他趕走?”一個年輕族人下意識地接口,隨即又自己否定了,“不行啊,我們打不過李家的人……”

“不?!鄙蚰従忁D(zhuǎn)過身,看著眾人臉上那熟悉的、一遇到外界威脅就下意識退縮的神情,他那雙漆黑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冰冷而銳利的光。

“我們不趕他走。”

“我們……要讓他帶點‘東西’回去?!?/p>

眾人面面相覷,完全不明白家主在說什么胡話。

沈墨沒有過多解釋。

他的大腦在飛速運轉(zhuǎn)。

李家人的出現(xiàn),是一個巨大的危機,但同樣,也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沈家最大的困境是什么?

是“不存在”!是與世隔絕!

他們就算能種出漫山遍野的幽影草,煉出堆積如山的影元丹,可如果無法與外界產(chǎn)生任何形式的“交易”,那這些東西就毫無價值,他們依舊是坐吃山空的囚徒!

而現(xiàn)在,一個“客戶”主動送上門來了!

雖然這個客戶看不見店鋪,看不見老板,甚至連自己想買什么都不知道。

但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沈墨可以當(dāng)一個“不存在”的、最高明的……騙子……不,是商人。

他要做的,不是打破詛咒,走出去跟李三當(dāng)面交易。

他要做的,是利用詛咒,導(dǎo)演一出“天降異寶”的戲碼,讓李三“自己”發(fā)現(xiàn)一件“無主”的寶物,然后心滿意足地帶回去!

他要在這堵隔絕了沈家百年的無形高墻上,親手開一個……只出不進的“窗口”!

“三叔,”沈墨看向三叔公,“給我一株品相最好的幽影草?!?/p>

“小石!”他又喊了一聲。

一直躲在人群后的沈小石一個激靈,連忙跑了出來:“墨……墨哥?!?/p>

“你膽子大,跟我來?!鄙蚰f著,從三叔公手里接過一株通體漆黑、葉片邊緣那絲紫光最為明亮的幽影草,轉(zhuǎn)身就朝著李三所在的方向走去。

沈小石猶豫了一下,但看到沈墨那不容置疑的背影,還是咬了咬牙,小跑著跟了上去。

“哥!”沈青擔(dān)憂地喊道。

“別過來,都待在原地,不要發(fā)出任何聲音?!鄙蚰^也不回地命令道。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令人無法抗拒的威嚴。

眾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沈墨帶著一個七八歲的孩子,走向那片未知的危險。

……

青巖丘的邊界地帶。

這里是詛咒之力與外界天地規(guī)則交錯、碰撞最激烈的地方。

沈墨一踏入這片區(qū)域,就感覺身上那股“不存在感”陡然加重,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將他朝“虛無”里更深地推去。

但他體內(nèi)的影元丹藥力尚未完全化開,一股股精純的能量正在不斷滋養(yǎng)著他的本源,讓他非但沒有感到不適,反而有種如魚得水般的暢快。

他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身后不遠處的沈小石。

小家伙臉色發(fā)白,嘴唇緊抿,顯然也感受到了這股強大的排斥力,但他還是死死地跟在后面,沒有退縮。

* “怕嗎?”沈墨問。

沈小石用力地搖了搖頭,但顫抖的身體出賣了他。

沈墨笑了笑,這笑容里難得地帶上了一絲溫度。他伸出手,一股微弱卻純粹的陰影之力從掌心渡了過去,籠罩住沈小石。

小家伙只覺得身上猛地一輕,那種被整個世界排斥、快要窒息的感覺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泡在溫水里的舒適感。

他驚訝地看著沈墨,眼神里充滿了崇拜。

“站在這里,別動,也別出聲?!鄙蚰珖诟懒艘痪?,然后將目光投向了前方百丈外,那塊巨大的青灰色巖石。

李三,就躲在那后面。

沈墨深吸一口氣,開始了他有生以來最大膽的一次“表演”。

他沒有試圖去削弱籠罩在整個沈家地界的詛咒。

那太難了,他也做不到。

他要做的,是反其道而行之。

他將自己對“不存在”之力的掌控,發(fā)揮到了極致,然后,將這股力量,高度凝聚,只作用于……他手中的這株幽影草!

他要讓這株草,在這片被詛咒的、本應(yīng)“萬物不存”的區(qū)域里,以一種極其不合理、極其突兀的方式,“存在”那么一瞬間!

就像在一張純黑的畫布上,滴上了一滴最耀眼的白色顏料!

“凝!”

沈墨心念一動,體內(nèi)的力量瘋狂涌向手中的幽影草。

他能感覺到,自己仿佛變成了一個撬動地球的杠桿,而他撬動的,是這片天地的基礎(chǔ)規(guī)則!

他不是在創(chuàng)造,而是在“扭曲”!

他將幽影草周圍一尺范圍內(nèi)的“不存在”詛咒,強行“反轉(zhuǎn)”了過來!

外界,巖石后的李三,正準備放棄。

他的探靈盤已經(jīng)快轉(zhuǎn)成風(fēng)車了,他自己也感覺腦袋越來越沉,再待下去,恐怕真的會神識受損。

“媽的,晦氣!”他低罵一聲,收起探靈盤,正準備轉(zhuǎn)身溜走。

就在這時——

他的眼角余光,突然瞥到了一抹……異樣的“黑”!

李三的動作猛地僵住!

他緩緩地、極其僵硬地,轉(zhuǎn)過頭。

就在他前方不遠處,一片光禿禿的、連地衣都不長的貧瘠碎石地上,一株植物,就那么憑空地、毫無征兆地、違反了此地一切自然規(guī)律地……生長在那里!

那是一株他從未見過的植物。

通體漆黑如墨,葉片狹長,在微風(fēng)中輕輕搖曳,葉片的邊緣,流轉(zhuǎn)著一層如夢似幻的、神秘的紫色光暈!

它周圍的地面,仿佛都因為它的存在而暗淡了幾分。

一股若有若無的、精純到極致的陰影氣息,從中散發(fā)出來。

李三的呼吸,瞬間停止了!

他的眼睛瞪得像銅鈴,臉上寫滿了從極度困惑到狂喜的劇烈轉(zhuǎn)變!

天材地寶!

絕對是前所未見的天材地寶!

而且看這生長環(huán)境,如此絕地,還能孕育出此等異草,品階絕對不低!

發(fā)了!這次真的發(fā)了!

他的大腦瞬間被巨大的貪婪所占據(jù),之前所有的不安和詭異感,全都被拋到了九霄云外。

他哪里知道,他眼中這株“憑空出現(xiàn)”的異草,正被一只“看不見”的手,穩(wěn)穩(wěn)地舉在離地三寸的地方。

而草的旁邊,還有一個“看不見”的小孩,正因為緊張,把自己的拳頭攥得死死的。

李三壓下心中的狂喜,沒有立刻撲上去。

他小心翼翼地放出神識,再次確認周圍沒有守護妖獸,也沒有其他修士。

神識掃過,空空如也。

安全!

他不再猶豫,身形如貍貓般竄出,幾個閃爍就來到了那株幽影草前。

離得近了,他更能感受到這株異草的不凡。那股陰影氣息,只是聞一下,都讓他感覺自己的靈力運轉(zhuǎn)似乎都順暢了一絲。

“寶貝??!”

李三咽了口唾沫,伸手就朝著幽影草的根部抓去!

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觸碰到幽影草的瞬間!

* 隱藏在草后方的沈墨,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心念一動,不是收回力量,而是將一股經(jīng)過“影元丹”提純的、最精純的“不存在”之力,猛地注入了幽影草的根部!

這并不是一個攻擊陣法。

這是一個……“恐嚇”裝置。

“嗡——!”

李三的手指,碰到了幽影草。

一股無法形容的、足以凍結(jié)靈魂的恐怖氣息,順著他的指尖,轟然炸開!

那不是物理攻擊,也不是能量沖擊。

那是一種……概念層面的“抹除”!

李三只覺得自己的神魂猛地一顫,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要將他的“存在”本身,從這個世界上硬生生摳掉!

他眼前的世界,瞬間褪去了所有色彩,變成了一片灰白。一種源自生命最深處的、對“歸于虛無”的巨大恐懼,淹沒了他的理智!

“鬼啊——!”

李三發(fā)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撕心裂肺的慘叫!

他想也不想,腰間的短刀猛地出鞘,對著幽影草的根莖就是一刀!

“咔嚓!”

幽影草應(yīng)聲而斷。

他一把抓住斷落的草葉,連滾帶爬,頭也不回地,用盡了吃奶的力氣,瘋狂地朝著來路逃去!

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從鬼門關(guān)里僥幸逃生的人,身后仿佛有某種看不見的大恐怖正在追趕。

他甚至不敢回頭再看一眼!

直到逃出青巖丘足有三里地,那種靈魂被撕扯的恐怖感覺才緩緩?fù)嗜ァ?/p>

李三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渾身被冷汗?jié)裢?,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臉色煞白,眼神里還殘留著未消的驚恐。

“邪地……真正的邪地……”他喃喃自語,心有余悸。

但隨即,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死死攥在手里的那半截……幽影草上。

恐懼,漸漸被另一種更加熾熱的情緒所取代。

是貪婪,是興奮,是后怕與收獲交織的巨大刺激!

“能孕育出此等神物,又伴有如此恐怖的禁制……這青巖丘,到底藏著什么秘密?”

李三看著手中的異草,又回頭望了一眼那片在他眼中依舊平平無奇、此刻卻顯得無比神秘和恐怖的山丘,眼神變得無比復(fù)雜和火熱。

他知道,這件事,他必須立刻上報給家族長老!

這片被所有人遺忘的死地,價值,可能遠超那條三品靈石礦!

而在青巖丘的邊界。

沈墨緩緩收回了手,那截被斬斷的幽影草根莖,在他撤去力量后,迅速化為一縷黑煙,消散了。

他看著李三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緩緩擴大。

魚兒,上鉤了。

而且,還帶走了足以引起鯊魚注意的……餌。

他轉(zhuǎn)過身,對上了沈小石那雙亮得嚇人、充滿了無盡崇拜的眼睛。

“墨哥……”小家伙的聲音都在抖,是興奮的,“他……他真的看不見我們!他還被嚇跑了!”

“嗯。”沈墨揉了揉他的腦袋,“走,我們回家。”

“回家吃飯!”

夕陽的余暉,吝嗇地灑在這片山丘上,將一大一小兩個“不存在”的身影,拉出兩道同樣“不存在”的、長長的影子。

這場由沈墨導(dǎo)演的、與整個世界規(guī)則為敵的“騙局”,才剛剛拉開序幕。


更新時間:2025-08-03 08:0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