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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全家存在感為負(fù) 東北馬哥 136580 字 2025-08-03 08:0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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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絲神識印記,如同一根扎進(jìn)肉里的微小尖刺,尋常人難以察覺,卻讓對“存在”之力極度敏感的沈墨感到一陣說不出的別扭。

它就像一個趴在窗戶上偷窺的眼睛,安靜,卻充滿了冒犯的意圖。

三叔公和幾個族老也圍了過來,他們雖然感知不到那絲印記,但從沈墨凝重的表情中,也猜到了幾分?!凹抑鳎墒抢罴宜蛠淼臇|西有問題?”

“他們不老實(shí)?!鄙蚰珜⒛菈K藏有印記的冥鐵礦石掂了掂,聲音平淡,“在禮物里,藏了只眼睛?!?/p>

“什么?!”三叔公的拐杖重重一頓地,“這群混賬東西!吃著我們給的甜頭,還想反咬一口!家主,毀了它!”

“毀了?”沈墨搖了搖頭,嘴角反而勾起一絲冷峭的弧度,“為什么要?dú)Я??客人想看戲,我們總得把戲臺搭好,把戲唱足了,才對得起他這份‘誠意’?!?/p>

毀掉印記,只會讓李長風(fēng)知道自己暴露了,然后用更隱蔽、更惡心的手段來試探。一個千方百計想弄清你底細(xì)的獵人,是不會因?yàn)橐淮涡⌒〉氖【头艞壍摹?/p>

對付這種自作聰明的獵人,最好的辦法,不是把他趕走,而是讓他看到一頭他根本無法抗衡,甚至連理解都無法理解的史前巨獸。讓他從心底里,把那桿獵槍,給掰斷了。

“他想看,我就讓他看個夠?!鄙蚰哪抗鈷哌^院子里已經(jīng)初具規(guī)模的幽影草田,掃過那些臉上帶著希望、身上氣息日漸“虛無”的族人,一個遠(yuǎn)比之前所有惡作劇都更加瘋狂、更加大膽的計劃,在他心中成型。

“三叔,傳我命令?!鄙蚰穆曇舨淮?,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今晚子時,所有族人,無論老幼,全部到后院草田中央集合。另外,把李家送來的那些冥鐵礦,按照這個方位,埋進(jìn)土里?!?/p>

他用腳在地上畫了一個簡陋卻玄奧的陣圖。那些冥鐵礦,本身就蘊(yùn)含陰寒之力,能與幽影草的力量產(chǎn)生共鳴。在沈墨看來,這簡直是李長風(fēng)主動送來的“舞臺道具”。

族人們雖然不解,但出于對沈墨的絕對信任,立刻行動起來。孩子們把這當(dāng)成了一個新的游戲,嘻嘻哈哈地搬運(yùn)著礦石;大人們則一臉嚴(yán)肅,一絲不茍地執(zhí)行著家主的命令。整個沈家,如同一臺沉寂了百年的機(jī)器,在沈墨的意志下,開始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biāo),精密地運(yùn)轉(zhuǎn)起來。

夜,愈發(fā)深沉。

青巖丘像一只蟄伏在黑暗中的巨獸,連風(fēng)都選擇了繞道而行。

李家府邸,一間密室之內(nèi)。

李長風(fēng)盤膝而坐,雙目緊閉,一縷心神,正通過那道種在冥鐵礦中的神識印記,悄然“注視”著青巖丘的深處。

他很有耐心。這半個月來,他每天都會花費(fèi)一個時辰,來維持這絲聯(lián)系。他什么都不做,只是靜靜地“看”,像一塊石頭,一片塵埃,不帶任何主動的探查意圖,以防驚動那位喜怒無常的“山神”。

他看到的東西很有限,大部分時間都是一片漆黑,偶爾能“聽”到一些模糊的簌簌聲,像是風(fēng)吹過草地。但他不急,他相信,只要時間足夠長,總能讓他窺探到一絲“神域”的真實(shí)。

就在他準(zhǔn)備像往常一樣收回心神時,異變陡生!

他“看”到,那片漆黑的土地上,忽然亮起了一點(diǎn)又一點(diǎn)的幽光。那些光芒很微弱,像是鬼火,卻越來越多,越來越密。緊接著,一道道模糊的人影,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在那些幽光的中心,盤膝坐下。

李長風(fēng)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

人!

那片死地里,竟然有活人!

不,不對!那些身影……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一團(tuán)團(tuán)人形的陰影,他們的存在感極其稀薄,若非自己的神識印記恰好就在附近,并且借助了冥鐵礦的陰影屬性作為媒介,恐怕根本無法察覺!

是“山神”的信徒?還是……“山神”本身,就是由這些詭異的“影子”組成的?

李長風(fēng)屏住了呼吸,將所有的心神都凝聚在那一絲印記上,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xì)節(jié)。

……

沈家后院。

所有的族人,包括沈小石和那些尚在襁褓中的嬰兒,都已聚集在幽影草田的中央。那塊紫煙晶的光芒已經(jīng)徹底黯淡,它的所有能量,都已融入了這片土地。

沈墨站在最前方,臉色蒼白如紙,但雙眼卻亮如星辰。

“記住我之前說的話?!彼穆曇糁苯釉诿總€族人的腦海中響起,“忘掉你們自己,忘掉你們的喜怒哀樂。你們現(xiàn)在,不是沈大,不是沈二,你們是這片土地的一部分,是這株草,這陣風(fēng),這片夜。”

“現(xiàn)在,將你們感受到的‘不存在’,將那種被世界遺忘的孤獨(dú),全部釋放出來。不要壓抑它,不要害怕它,讓它成為你們的力量,然后……把它,交給我?!?/p>

隨著沈墨話音落下,他第一個閉上了眼睛。

“噬”之符文,在他識海中瘋狂運(yùn)轉(zhuǎn)!

三叔公、沈小石,以及所有的沈家族人,都閉上了眼。他們按照沈墨的指引,將自己沉入血脈最深處的那片虛無。

下一刻,一股股無形無質(zhì),卻又真實(shí)存在的“不存在”之力,從每個族人的身上升騰而起,如百川歸海,瘋狂地涌向最中心的沈墨!

嗡——!

一聲無法用耳朵聽見,卻能讓靈魂戰(zhàn)栗的嗡鳴,響徹了整個青巖丘。

埋在地下的冥鐵礦石被瞬間激活,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增幅法陣。整片幽影草田,所有的草葉都停止了搖曳,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然后,它們開始散發(fā)出前所未有的濃郁黑光!

黑光沖天而起,卻不是射向天空,而是……覆蓋了天空!

以青巖丘為中心,方圓數(shù)里的天幕,像是被潑上了最濃的墨汁,所有的星光、月光,都在一瞬間被吞噬殆盡!

李家密室中,李長風(fēng)“看”到的畫面,已經(jīng)徹底扭曲!

他眼前的世界,不再是土地和人影,而是變成了一片純粹的、不斷蠕動、不斷擴(kuò)張的“虛無”!

這片虛無是有“生命”的!

它仿佛一張巨大的嘴,正在貪婪地吞噬著周圍的一切“存在”。光線、空間、規(guī)則……所有李長風(fēng)能夠理解的概念,在那片虛無面前,都變得脆弱不堪。

他甚至產(chǎn)生了一種錯覺,如果不是有那塊冥鐵礦作為坐標(biāo),他自己的這絲神識,也早被那片虛無給同化、抹掉了!

“這……這到底是什么……”李長風(fēng)的牙齒在打顫,渾身冰冷。

這已經(jīng)超出了他對力量的認(rèn)知!這不是任何一種他所知的功法或神通,這是一種……創(chuàng)世,或者說……滅世級別的景象!

就在這時,那片蠕動的虛無,開始向內(nèi)收縮、凝聚。

在青巖丘的上空,一個巨大到無法形容的輪廓,正在緩緩成型。

那不是人,不是獸,也不是任何一種具體的形態(tài)。它更像是一個……空洞。一個巨大的人形空洞,仿佛有人用橡皮,將天空擦出了一個窟窿。

透過那個窟窿,李長風(fēng)仿佛看到了宇宙誕生之前的混沌,看到了萬物終結(jié)之后的死寂。

他看不到眼睛,卻能感覺到,一束冰冷、漠然、不帶任何感情的“目光”,穿透了空間的阻隔,穿透了神識印記的偽裝,精準(zhǔn)無比地……落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不,是落在了他的神魂之上!

“噗!”

李長風(fēng)猛地睜開眼,一口鮮血狂噴而出,整個人像被抽掉了骨頭一般,軟軟地倒了下去。

密室的石門被轟然撞開,幾位長老感應(yīng)到家主氣息不穩(wěn),急忙沖了進(jìn)來。

“家主!”

“家主您怎么了?!”

他們看到的,是一個面如金紙,七竅中都隱隱有血跡滲出,眼神渙散,充滿了極致恐懼的李長風(fēng)。

而他連接那絲神識印記的法器,已經(jīng)“咔嚓”一聲,碎成了齏粉。

“別……別看……”李長風(fēng)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字,然后便徹底昏死了過去。

與此同時,青巖丘上空。

那恐怖的虛無巨影,在“瞥”了一眼之后,便緩緩消散。被吞噬的星光和月光重新灑落,仿佛剛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幻覺。

后院里,沈家族人一個個東倒西歪,臉色煞白,顯然是消耗過度,但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興奮和激動。

他們成功了!

他們,全族人,合力上演了一場足以嚇破天神膽子的“神跡”!

沈墨站在中央,身體搖搖欲墜,幾乎要站立不穩(wěn)。同時引導(dǎo)和控制全族人的力量,對他來說也是巨大的負(fù)荷。

他抬頭,望向李家所在的方向,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

“戲,看完了。票錢……你付得起嗎?”

---

李家亂成了一鍋粥。

家主李長風(fēng)神魂受創(chuàng),昏迷不醒,最好的丹藥喂下去,也如石沉大海。幾位核心長老圍在他的床邊,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卻又束手無策。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家主怎么會突然受這么重的傷?”脾氣火爆的三長老一拳砸在桌子上,滿臉焦躁。

“我……我不知道?!必?fù)責(zé)陣法的二長老臉色發(fā)白,心有余悸,“方才那一瞬間,我布置在青巖丘外圍的所有窺天靈陣,全部失靈了。不是被破壞,而是……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所有的陣盤都變成了一堆廢石。那片區(qū)域,仿佛在剛才那一刻,從這個世界上‘獨(dú)立’了出去。”

“獨(dú)立了出去?”四長老喃喃自語,他想起了李三最初的描述,那種被世界根源拋棄的虛無感。

整整一天一夜之后,李長風(fēng)才悠悠轉(zhuǎn)醒。

他醒來的第一件事,不是調(diào)息療傷,而是用一種嘶啞到幾乎不成人聲的嗓音,下達(dá)了一連串命令。

“撤掉……所有針對青巖丘的監(jiān)視,全部!立刻!馬上!”

“封鎖消息,我受傷之事,誰敢泄露半個字,族規(guī)處置!”

“把庫房里……成色最好的那三箱‘月華冷玉’,還有那本我們花了天價買來的《太陰殘篇》,都給我備好!”

長老們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家主,您到底……看到了什么?”大長老忍不住問道。

李長風(fēng)的身體還在不受控制地顫抖,他渙散的眼神,過了很久才重新聚焦。他看著眼前的幾位長老,臉上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看到?不,我什么都沒看到……”他艱難地喘息著,“我只是……被‘祂’……看了一眼?!?/p>

僅僅只是被看了一眼。

李長風(fēng)沒有描述那個人形空洞,沒有描述那片吞噬萬物的虛無。因?yàn)樗?,那種景象,用語言是無法形容的,說出來也沒人會信,只會以為他瘋了。

但他神魂深處,那種被當(dāng)成螻蟻般隨意一瞥,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從“存在”的層面徹底抹去的恐懼,卻烙印般刻在了他的靈魂里,永世難忘。

“山神……我們之前,都錯了。”李長風(fēng)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絕望的敬畏,“那不是什么隱世高人,也不是什么上古殘魂……那東西,我們根本不該去試探,甚至……不該去理解!”

“那是一尊……活著的‘規(guī)則’!”

此言一出,滿室皆驚。

三長老臉上的暴躁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煞白。他想起了自己最初的叫囂,要帶人把青巖丘翻個底朝天,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四長老則是渾身一震,眼中爆發(fā)出混雜著恐懼與狂熱的光芒?!盎钪囊?guī)則……傳說……傳說竟然是真的!我們李家,竟然與這樣一尊存在,做了鄰居!”

“鄰居?”李長風(fēng)苦笑,“我們頂多算是……祂花園里,一窩比較吵鬧的螞蟻。”

他終于明白了。

為什么那片土地萬物不生?因?yàn)椤按嬖凇北旧?,就是對“祂”的一種冒犯。

為什么幽影草能在那生長?因?yàn)樗褪恰暗k”力量的延伸,是“祂”打的一個盹,呼出的一口氣。

他們李家之前所謂的“交換”,在“祂”看來,恐怕就跟螞蟻獻(xiàn)上一粒米,然后從花園里叼走一片花瓣一樣,可笑,且微不足道。

而自己那點(diǎn)小聰明,安插眼線的行為,更是相當(dāng)于一只螞蟻,試圖用自己的觸角,去丈量巨龍的身軀。

巨龍沒有踩死他,只是睜開眼看了他一下,他就已經(jīng)差點(diǎn)魂飛魄散。

“從今天起,李家對青巖丘的策略,徹底改變。”李長風(fēng)掙扎著坐起身,眼神卻變得異常堅定,“停止一切主動的‘交換’和‘試探’,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p>

“什么事?”

“供奉!”李長風(fēng)一字一頓,“用我們最大的誠意,最謙卑的姿態(tài),去供奉!不求回報,不問緣由!我們不再是想從神域里撈好處的商人,我們是……最虔誠的信徒!”

他想通了。既然無法對抗,無法理解,那就徹底倒向它!

成為這尊古神最忠實(shí)的仆人,最虔誠的信徒。當(dāng)這尊古神偶爾睜開眼時,能看到的,永遠(yuǎn)是李家謙卑的笑臉。

或許有一天,“祂”隨手漏下的一點(diǎn)殘渣,就足以讓李家一步登天!

這是一種堵伯,但現(xiàn)在,李長風(fēng)已經(jīng)沒有別的選擇了。他已經(jīng)被那個“眼神”,徹底嚇破了膽。

……

與李家的愁云慘淡不同,沈家后院,洋溢著一種近乎狂歡的喜悅。

“哈哈哈,你們是沒看到,我當(dāng)時就把我爹教我的那招‘沉入影’用出來了,我感覺自己就跟泥鰍一樣,‘嗖’一下就鉆進(jìn)地里了!”沈小石正手舞足蹈地跟一群半大孩子吹噓著昨晚的“壯舉”。

“我才是最厲害的!”另一個稍大點(diǎn)的女孩不服氣,“我把自己想象成了一片葉子,風(fēng)一吹,我就跟著晃,連我娘站我跟前都沒發(fā)現(xiàn)我!”

大人們則在討論著更實(shí)際的好處。

“你們發(fā)現(xiàn)沒,自從咱們天天練這個,家里的蚊子蒼蠅,一只都看不見了。估計是那些小東西眼神不好,看不見咱們?!币粋€壯漢撓著頭,嘿嘿直笑。

“何止蚊子!”一個婦人捂著嘴笑道,“昨天我家那口子,看我要讓他去挑水,眼一閉,身子一晃,人就變得模模糊糊的,杵在墻角跟個木樁子似的。要不是我踹了他一腳,他能在那站到天黑!”

院子里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被動承受了百年的詛咒,如今變成了主動掌握的神通。這種從絕望到希望的轉(zhuǎn)變,讓每個沈家族人的精神面貌都煥然一新。他們不再是陰溝里的老鼠,而是掌握了黑夜權(quán)柄的……夜行者。

沈墨看著眼前這幅景象,心中也是一陣溫暖。

昨夜的行動雖然冒險,但效果斐然。不僅徹底震懾了李長風(fēng),更重要的是,讓所有族人通過一次集體協(xié)作,真正認(rèn)識到了自身血脈力量的強(qiáng)大。

這是一種凝聚力,一種自信。

就在這時,一個負(fù)責(zé)在邊界放哨的年輕人,連滾帶爬地跑了回來,臉上表情古怪至極,既像是見了鬼,又像是想笑。

“家……家主……李家……李家又來送禮了!”

“哦?”沈墨眉毛一挑,“這次又送了什么?”

“送了……送了一群……大姑娘!”

什么玩意兒?

沈墨帶著三叔公等人來到青巖丘的邊界,遠(yuǎn)遠(yuǎn)一看,所有人都傻眼了。

只見邊界之外的空地上,李家的人已經(jīng)退得遠(yuǎn)遠(yuǎn)的,只留下十幾個身穿統(tǒng)一素白長裙,年紀(jì)約在十五六歲的少女。

這些少女一個個容貌清秀,身姿婀娜,顯然是精挑細(xì)選出來的。她們就那么安靜地跪在那里,低著頭,一動不動,像是一排等待獻(xiàn)祭的祭品。

在她們前方,放著一塊玉牌,上面用靈力刻著一行字,字里行間充滿了謙卑與惶恐:

“神域浩渺,山靈孤寂。李氏獻(xiàn)上卑微神侍,愿為神君灑掃庭除,侍奉左右。不敢求神君恩典,唯愿以此,略表萬一之誠敬?!?/p>

沈墨:“……”

三叔公:“……”

所有沈家族人:“……”

院子里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用一種看瘋子的眼神看著遠(yuǎn)處的李家人。

三-叔公湊到沈墨身邊,壓低了聲音,語氣里滿是荒唐:“家主……這李長風(fēng),是不是被咱們昨晚那一下,給……嚇傻了?”

沈墨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很高估李長風(fēng)的腦補(bǔ)能力了。

沒想到,這位李家主,用實(shí)際行動告訴他,他的想象力,還是太貧乏了。

送禮送到送活人,還是送一群年輕姑娘。

這是什么操作?美人計?特洛伊木馬?還是說……他真的把自己當(dāng)成那種需要人暖床的荒山野神了?

這個誤會,現(xiàn)在變得有點(diǎn)棘手了。

東西,收了就收了。這活人,怎么收?

總不能真讓沈小石帶著“影子別動隊(duì)”上去,把這十幾個姑娘給“搬”回來吧?那成什么了?山大王搶壓寨夫人嗎?

沈墨看著那排跪著的、身體微微發(fā)抖的少女,第一次,為自己這個“神”的身份,感到了一絲……煩惱。

---

“不行!絕對不行!”

沈家祖宅的議事廳里,三叔公的拐杖把地板敲得“咚咚”響,胡子都快翹了起來。

“家主,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那是十幾條活生生的人命!咱們沈家是受了詛咒,不是成了魔頭!把這些姑娘弄回來,算怎么回事?傳出去,咱們成什么了?”

“三叔公說得對。”一個平日里沉默寡言的族老也開了口,“咱們自己吃飯都還湊合,哪有多余的糧食養(yǎng)活十幾口人?再說,男女有別,讓她們住哪?總不能跟小伙子們擠一塊吧?”

一個更現(xiàn)實(shí)的問題被提了出來,引起了眾人的紛紛附和。

“就是啊,咱們的房子都是勉強(qiáng)夠住?!?/p>

“她們要是生病了怎么辦?咱們又沒個正經(jīng)大夫?!?/p>

“最關(guān)鍵的是,她們是李家的人!誰知道是不是奸細(xì)?放在身邊,晚上睡覺都不踏實(shí)!”

議事廳里嘰嘰喳喳,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擔(dān)憂。這些一輩子都活在壓抑和困苦中的族人,善良而質(zhì)樸,讓他們?nèi)フ祭罴业谋阋?,拿點(diǎn)死物,他們樂在其中。但要讓他們接受十幾個“祭品”一樣的活人,這已經(jīng)觸及了他們樸素的道德底線。

沈墨揉了揉眉心,示意眾人安靜。

他當(dāng)然也沒打算把人弄回來。

他只是在思考李長風(fēng)這一手的真正目的。

單純的恐懼?不像。李長風(fēng)是梟雄,不是蠢貨。恐懼只會讓他更謹(jǐn)慎,而不是做出這種荒唐的行為。

這更像是一種……投石問路。

一塊裹著蜜糖的石頭。

如果“山神”接受了這些侍女,那就說明“山神”有七情六欲,有凡俗的需求。一個有欲望的神,就有了弱點(diǎn),就有了可以被揣摩和利用的可能。李長風(fēng)就能從純粹的恐懼,轉(zhuǎn)為“向上管理”,通過滿足神的欲望來換取更多好處。

如果“山神”拒絕了,那就要看是怎么個拒絕法。

是暴怒地將侍女們?nèi)磕??那說明“山神”喜怒無常,以后供奉得更加小心。

是漠然地不予理會?那說明“山神”高高在上,對凡俗不屑一顧。

李長風(fēng)這一招,看似愚蠢,實(shí)則毒辣。無論沈墨做出何種反應(yīng),都會暴露出一部分“山神”的“性格”信息。

這個燙手的山芋,必須處理好。既要拒絕得干脆,又不能掉了“神”的逼格,最好還能反過來,再給李長風(fēng)的腦補(bǔ),添一把火。

沈墨的目光,在議事廳里掃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那本從李家“換”來的《太陰殘篇》上。

那是一本獸皮卷,上面記載的法術(shù),沈家的人因?yàn)闆]有靈力,根本無法修煉。但在沈墨看來,這上面描述的一些關(guān)于“太陰”與“虛無”之間關(guān)系的理論,卻給了他不少啟發(fā)。

一個想法,漸漸清晰。

“都回去吧?!鄙蚰酒鹕?,“人,我們不收。但李家的這份‘誠意’,我們得讓他自己收回去?!?/p>

夜幕再次降臨。

跪在青巖丘邊界的十幾個李家少女,已經(jīng)在這里跪了整整一天。

她們又冷又餓,心中充滿了對未知的恐懼。家族將她們送來當(dāng)“神侍”,說得好聽,其實(shí)跟祭品沒什么兩樣。她們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何種命運(yùn),是被殘忍的妖魔吞噬,還是永遠(yuǎn)被困在這片死寂的土地上。

就在她們快要絕望的時候,前方的黑暗中,忽然有了變化。

沒有狂風(fēng),沒有雷電。

只是她們面前的土地,開始無聲無息地……發(fā)光。

那是一種漆黑的光,一種仿佛能吸收掉所有光線的、矛盾而詭異的光芒。

黑光之中,一塊通體漆黑、邊緣光滑如鏡的石碑,從大地里,一寸一寸地、極其緩慢地“長”了出來。

整個過程,安靜得可怕,沒有一絲一毫的能量波動,仿佛這塊石碑不是被法術(shù)催生,而是這片大地本身,就“吐”出了這么一件東西。

少女們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大氣都不敢出。

遠(yuǎn)在數(shù)里之外,用特制法器小心翼翼觀察著這里的李家眾人,也全都看呆了。

“這……這是……”二長老嘴唇哆嗦,他能感覺到,那塊石碑的出現(xiàn),完全不符合任何陣法或土系法術(shù)的原理。

石碑完全升起后,約有一人多高。光滑的碑面上,開始浮現(xiàn)出文字。

那些文字,不是被刻上去的,也不是用光影凝聚的。而是像碑面上憑空出現(xiàn)了幾個“破洞”,透過破洞,能看到背后那令人心悸的、純粹的虛無。每一個字,都散發(fā)著一股讓神魂凍結(jié)的“寂滅”之意。

李長風(fēng)強(qiáng)忍著神魂的刺痛,一字一字地辨認(rèn)著。

“吾,獨(dú)行于寂滅?!?/p>

“無需侍奉,不納生靈。”

“爾等之誠心,化為石碑,鎮(zhèn)守此界?!?/p>

“退下?!?/p>

簡簡單單的十六個字,每一個字都像一柄重錘,狠狠地敲在李長風(fēng)的心上。

當(dāng)最后一個“下”字成型時,一股無形的、冰冷的意志,從石碑上擴(kuò)散開來,輕輕拂過那十幾個跪著的少女。

少女們渾身一顫,只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寒意從頭頂灌到腳底,仿佛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她們身上的衣物,邊緣處都出現(xiàn)了被風(fēng)化般的些微破損。但除此之外,她們毫發(fā)無傷。

那股意志做完這一切,便如潮水般退去,石碑上的文字光芒隱去,但那股“寂滅”的氣息,卻永遠(yuǎn)地留在了石碑之上。

“快!快退回來!”李家的長老失聲大喊。

那十幾個少女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跑了回來,一個個癱倒在地,放聲大哭。

李長風(fēng)沒有理會她們,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塊憑空出現(xiàn)的石碑上。

他明白了。

“神”,拒絕了他的試探,并且,用一種他無法理解的方式,給出了回應(yīng)。

“吾,獨(dú)行于寂滅?!薄@是在闡述自己的“神性”,祂是超越凡俗的存在,七情六欲對祂毫無意義。

“無需侍奉,不納生靈?!薄@是明確的警告,不要再用這種凡俗的手段來試探祂。

“爾等之誠心,化為石碑,鎮(zhèn)守此界。”——這是神的回應(yīng)和……寬恕。祂沒有因?yàn)槔罴业拿胺付迪律窳P,反而將這份“誠心”化為了實(shí)體,作為邊界的標(biāo)志。這說明,祂認(rèn)可了李家的“供奉”行為,只是不認(rèn)可這次的“祭品”。

“退下?!薄@是神的威嚴(yán)。

李長風(fēng)的后背,早已被冷汗?jié)裢?。但他的心中,卻涌起一陣狂喜。

他賭對了!

這位古神,雖然恐怖,但似乎……并不是那種濫殺無辜的邪神。祂有著自己的“規(guī)則”和“邏輯”。只要順著祂的規(guī)則來,李家就是安全的!

“家主英明!”幾位長老也想通了其中關(guān)竅,紛紛對著李長風(fēng)躬身行禮,臉上滿是劫后余生的慶幸和敬佩。

李長風(fēng)深吸一口氣,對著那塊石碑的方向,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

這一次,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五體投地的敬畏。

……

沈家后院,沈墨的身體晃了晃,被三叔公一把扶住。

為了凝聚出那塊石碑,還要在上面“鏤刻”出蘊(yùn)含著“不存在”之意的文字,幾乎抽干了他所有的心神。這比搞出那個巨大的虛影,對控制力的要求要高得多。

“家主,您沒事吧?”

“沒事?!鄙蚰珨[了擺手,臉上露出一絲疲憊的笑容。

總算,把這個麻煩給解決了。不僅如此,還順手立下了一個“規(guī)矩”,劃定了“神域”的邊界。以后,李家再想搞什么小動作,就得先掂量掂量,敢不敢跨過那塊石碑了。

經(jīng)此一役,李長風(fēng)應(yīng)該會徹底老實(shí)下來,成為一個合格的“提款機(jī)”。沈家,將迎來一段寶貴的、不受打擾的平穩(wěn)發(fā)展時期。

就在沈墨準(zhǔn)備回去休息時,三叔公卻突然拉住了他,手里拿著的,正是那卷《太陰殘篇》的獸皮卷,臉上帶著一種難以置信的激動。

“家主!家主!您快看這個!”

三叔公的手指,指著獸皮卷最末端,一處被污漬和磨損覆蓋的角落。

“我剛才閑著無聊,想把這東西擦干凈點(diǎn),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這底下……好像還有東西!”

沈墨接過獸皮卷,調(diào)動體內(nèi)殘存的一絲“不存在”之力,輕輕拂過那片污漬。

表層的污穢,如同被橡皮擦過一般,迅速消散,露出了底下隱藏著的、用一種更加古老的文字和截然不同的墨水,繪制的一幅殘缺地圖和幾行小字。

沈墨的瞳孔,猛地一縮。

因?yàn)槟菐仔行∽?,他雖然不認(rèn)識,但其中蘊(yùn)含的那種“道”與“理”,卻讓他血脈深處的“噬”之符文,產(chǎn)生了一絲微弱的、卻無比清晰的……共鳴!

仿佛是,聽到了同類的呼喚!

他凝神細(xì)看那幅地圖,雖然殘缺不全,但其中一個被重點(diǎn)標(biāo)記出來的地點(diǎn),旁邊用古老的文字標(biāo)注著一個名字。

“歸墟之眼?!?/p>

沈墨下意識地念出了這個名字。

而在名字的下方,還有一行小字注解,那注解的含義,通過血脈的共鳴,直接涌入了他的腦海。

“萬法歸無,萬物成空,乃‘不存在’之源頭,亦是……神棄血脈之……故土?!?/p>


更新時間:2025-08-03 08:0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