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紫嫣頓了頓,看著他驟然收縮的瞳孔,繼續(xù)道,“您放心,這毒一時半會兒取不了您的性命,臣妾每月會按時給您解藥。只是這解藥……除了臣妾的人,誰也配不出來。御醫(yī)?他們連這毒的名字都未必聽過。”
她俯身靠近他,溫熱的氣息拂過他的耳畔,聲音卻冷得像冰:“皇上,臣妾說了,只想求一份尊重。您敬我一尺,我敬您一丈。若是您非要撕破臉,鬧個魚死網(wǎng)破,臣妾也不怕。大不了就是冷氏一族被冠上謀逆的罪名滿門抄斬,可您呢?您會失去這好不容易得來的江山,失去您的帝位,最后在痛苦中死去。這筆賬,您覺得劃算嗎?”
大婚紅紗帳里,一人被捆綁在凳子上,滿臉怒火。一人坐在凳子上,慵懶的靠在桌沿。冷紫嫣伸出手欣賞著自己昨日才用鳳仙花染的指甲,心里想著“這顏色真特么顯白,真特么配我”。兩人的狀態(tài)天差地別。
云朔的胸膛劇烈起伏,眼中的怒火漸漸被震驚和忌憚取代。他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龐,燭光下她的肌膚勝雪,眉眼精致,可那雙眼睛里卻藏著與這張臉截然不同的狠厲與決絕。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或許低估了這位冷家嫡女。她不是溫順的棋子,而是藏著利爪的鳳凰。
冷紫嫣直起身,靜靜地看著他,等待他的答復(fù)。殿內(nèi)只有燭火燃燒的噼啪聲,每一秒都仿佛被拉長了無數(shù)倍。許久,云朔終于緩緩閉上眼,再睜開時,眼中的怒火已消散無蹤,只剩下沉沉的無奈。他輕輕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她的提議。
冷紫嫣這才滿意地勾了勾唇角,伸手解開了他的啞穴和捆在身上的長布。穴道被解的瞬間,云朔猛地咳嗽幾聲,活動著僵硬的手腕,看向她的目光復(fù)雜無比。
兩人尚未開口,殿外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是宮婢怯生生的稟報:“啟稟皇上、皇后娘娘,惜妃娘娘突發(fā)惡疾,腹痛不止,請皇上過去看看!”
云朔一聽“惜妃”二字,臉色驟變,下意識便要起身:“惜兒怎么了?”惜妃是他潛邸時便陪伴在側(cè)的侍女,溫柔嫻靜,最得他疼愛,此刻聽聞她生病,他哪里還坐得住。
“皇上留步?!崩渥湘痰穆曇趔E然變冷,指尖微動,再次點了蕭承煜的定身穴。她站起身走到殿門口,看著門外跪伏在地的宮婢,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生病了便去請御醫(yī),皇上又不會看病,去了難道能替她疼不成?”
那宮婢被她冰冷的語氣嚇得一顫,頭埋得更低了:“可是……可是惜妃娘娘疼得厲害,哭著要見皇上……”
“放肆!”冷紫嫣厲聲呵斥,“今日是皇上與本宮的大婚之日,宮中上下都該守著規(guī)矩!惜妃身為嬪妃,不懂事,難道你們這些伺候的也不懂事?讓皇上在洞房之夜丟下皇后去看望別的妃子,這是想讓天下人都笑話本宮,笑話皇家無禮嗎?”
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久居上位的氣勢,那宮婢嚇得連連磕頭:“奴婢不敢!奴婢知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