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我站在醫(yī)院的走廊里,透過病房的玻璃窗看著里面的一切。
蘇雨晴緊緊握著張浩然的手,眼中滿含淚水。而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我最好的朋友。
"晴晴,如果我真的不行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晨昊。"張浩然虛弱地說著,聲音里帶著我從未聽過的溫柔。
"不要說這種話,你會好起來的。"蘇雨晴的聲音在顫抖。
我推開了門。
病房里的空氣突然凝固了。
蘇雨晴猛地松開張浩然的手,慌亂地站起身來。她的臉瞬間變得蒼白,就像做錯了事被抓住的孩子。
"晨昊,你什么時候來的?"她的聲音有些發(fā)抖。
我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
張浩然努力想要坐起來,臉上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兄弟,你來了。"
"我來看看我最好的朋友。"我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連我自己都感到意外。
蘇雨晴快步走到我身邊,想要拉住我的手,但我輕輕避開了。
"晨昊,你誤會了,我只是擔(dān)心浩然的病情。"她解釋著,但眼神卻不敢直視我。
"是嗎?"我轉(zhuǎn)頭看向張浩然,"浩然,你覺得呢?"
張浩然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不知道是因為病痛還是因為心虛。
"兄弟,我知道這樣看起來不太好,但是晴晴真的只是..."
"只是什么?"我打斷了他的話,"只是關(guān)心朋友?還是只是在我不在的時候陪著你?"
病房里一片死寂。
我從口袋里拿出手機,點開了一段錄音。
那是我無意中錄下的,三天前在學(xué)校食堂里,他們以為我去上廁所了,卻不知道我的手機還在桌上。
"浩然,我們這樣對不起晨昊。"蘇雨晴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
"晴晴,我愛你,從高中開始就愛你。如果不是晨昊先追的你,也許我們早就在一起了。"
"可是現(xiàn)在怎么辦?我已經(jīng)和他訂婚了。"
"等我病好了,我們就攤牌。我不想再這樣偷偷摸摸了。"
錄音停止了。
蘇雨晴的臉色慘白如紙,張浩然更是說不出話來。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我問道。
"晨昊,你聽我解釋..."蘇雨晴想要上前。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我重復(fù)了一遍,聲音依然平靜。
張浩然咬了咬牙:"從半年前開始的。"
"半年前?"我想起了什么,"你生病住院,我每天晚上都來照顧你,蘇雨晴說她要準備期末考試,所以白天來。原來如此。"
"晨昊,我們不是故意的,感情這種事情..."蘇雨晴開始哭泣。
"不是故意的?"我笑了,但那笑容連我自己都覺得諷刺,"那訂婚的時候你為什么不說?籌備婚禮的時候你為什么不說?甚至昨天你還在和我討論蜜月要去哪里。"
蘇雨晴哭得更厲害了,但我已經(jīng)不想再聽她的任何解釋。
我走到張浩然的病床前:"十五年的兄弟情,換來的就是這個?"
"晨昊,我真的很抱歉,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控制不???"我的聲音開始有些顫抖,不是因為傷心,而是因為憤怒,"那為什么不告訴我?為什么要讓我像個小丑一樣?"
"我們想等個合適的時機..."
"合適的時機?"我突然大聲吼道,"什么時候才是合適的時機?是在我們結(jié)婚當天嗎?還是在我們有了孩子之后?"
張浩然被我的怒吼嚇到了,蘇雨晴更是哭得不能自已。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明白了。"我說道,"祝你們幸福。"
說完,我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晨昊,等等。"蘇雨晴追了上來,"我們可以好好談?wù)?,也許..."
我停下腳步,沒有回頭:"沒有也許了。從今天開始,我們之間什么都沒有了。"
我走出了病房,走出了醫(yī)院,走進了雨夜。
雨水打在我的臉上,分不清哪些是雨水,哪些是眼淚。
十五年的友情,三年的愛情,在這一刻全部化為烏有。
我漫無目的地在雨中行走,腦海中不斷回放著剛才的畫面。
突然,一道刺眼的光芒向我襲來。
"小心!"
有人在大喊,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巨大的撞擊力讓我飛了出去,然后是無邊的黑暗。
最后的記憶里,我聽到了救護車的聲音,聽到了蘇雨晴的哭喊聲,但這一切都與我無關(guā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