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爹死了,這丞相府的家產(chǎn)..."夫君陳墨軒話未說完,便被我一茶杯砸中額頭。
"你想得美。"我冷笑著看向跪在靈堂前假惺惺哭喪的一家子,"區(qū)區(qū)一個七品縣令出身,也敢算計丞相府?"
陳家上下齊齊變臉,婆婆更是直接撕掉了偽裝:"小蹄子,你爹都死了,還敢如此放肆!"
我輕撫著袖中的一張密信,唇角勾起。他們算計我三年,是時候收點(diǎn)利息了。
我叫蘇清瑤,大周朝當(dāng)朝丞相蘇文淵的獨(dú)女。
三年前,父親為了籠絡(luò)新科狀元陳墨軒,將我許配給他。那時的我天真地以為,這是一樁門當(dāng)戶對的佳話。
直到今日父親暴斃,陳家一門的真面目才徹底暴露。
靈堂內(nèi)香煙繚繞,父親的棺木靜靜停放。按理說,身為女婿的陳墨軒應(yīng)該守孝,可他此刻卻在偏廳與他那一家子商議著什么。
我悄無聲息地貼近窗欞,隱約聽見里面?zhèn)鱽淼膶υ挕?/p>
"墨軒啊,岳父大人去得突然,這丞相府的家產(chǎn)..."說話的是我那個尖酸刻薄的婆婆王氏。
"娘,您小聲些。"陳墨軒壓低了聲音,"清瑤還在守孝,若是被她聽見..."
"怕什么!"婆婆王氏不屑地啐了一口,"她一個女子,能翻出什么浪花?再說了,蘇家就她一個女兒,這偌大家業(yè),遲早都得落到我們陳家手里。"
"就是就是。"陳墨軒的弟弟陳墨文也跟著附和,"大哥,你可是丞相女婿,又是當(dāng)朝新貴,區(qū)區(qū)一個婦道人家,還不是任你拿捏?"
聽到這里,我的心如墜冰窟。
原來,他們早就算計好了一切。
"清瑤那丫頭雖然溫順,但畢竟是丞相府的小姐,從小嬌生慣養(yǎng),要想讓她乖乖交出家產(chǎn),還得費(fèi)些心思。"陳墨軒沉吟道,"不如這樣,先從她的嫁妝下手。她那些珠寶首飾,隨便拿出一件都能抵得上我們陳家?guī)啄甑馁旱摗?
"對對對!"陳墨軒的妹妹陳墨珠一拍手掌,"大哥,我早就看上嫂子那套羊脂玉的頭面了,正好過幾日我要出嫁,就說是嫂子送我的嫁妝可好?"
"這個主意不錯。"王氏眼中閃過貪婪的光芒,"墨軒,你回頭就去跟清瑤說,就說是我的意思,要她拿出嫁妝給墨珠添妝。她要是敢不從,就說她不孝順婆婆,看她還敢怎樣!"
陳墨軒點(diǎn)頭:"娘說得對。清瑤從小被寵壞了,正該好好調(diào)教調(diào)教。"
我緊握雙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這就是我嫁了三年的"如意郎君",這就是我以為恩愛和睦的"家人"。
原來,在他們眼中,我不過是一只待宰的肥羊,連我父親尸骨未寒,他們就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要來分食了。
"大哥,我覺得光是嫁妝還不夠。"陳墨文壓低聲音,"聽說丞相府的庫房里,光是黃金就有上萬兩,還有無數(shù)古玩字畫。咱們要想個法子,讓嫂子把這些都拿出來。"
"你說得對。"陳墨軒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不過這事得慢慢來,不能操之過急。清瑤雖然看起來柔弱,但她畢竟是丞相的女兒,若是逼得太緊,恐怕會生出變故。"
"那我們就慢慢來。"王氏陰惻惻地笑道,"反正她一個女子,又沒有娘家撐腰,還不是任我們?nèi)鄨A搓扁?"
說完,幾人都發(fā)出了得意的笑聲。
我站在窗外,渾身顫抖。
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憤怒。
這三年來,我以為的夫妻情深,在他們眼中竟然只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陳墨軒對我的溫柔體貼,不過是為了麻痹我,好讓我心甘情愿地交出蘇家的一切。
正在這時,偏廳的門忽然打開了。
陳墨軒整理了一下衣襟,換上了一副悲傷的表情,朝著靈堂走來。
我連忙閃身躲到柱子后面,看著他在父親的靈前跪下,裝模作樣地哭了幾聲。
"岳父大人,您走得太突然了,留下清瑤一個人,真是讓女婿心痛不已。不過您放心,女婿一定會好好照顧清瑤,決不讓蘇家的香火斷絕。"
說著,他還虔誠地磕了幾個頭。
我在暗處冷眼旁觀,只覺得這一切都如此可笑。
就在這時,陳墨軒忽然站起身來,朝著我的方向走來。
"清瑤?你在那里做什么?"
我心中一驚,連忙從柱子后面走了出來,裝作剛剛路過的樣子。
"夫君,我只是想來看看父親..."
"你啊,總是這樣善良。"陳墨軒溫柔地握住我的手,"不過父親在天之靈也不希望看到你太過傷心,你要好好保重身體才是。"
我低著頭,沒有說話。
"對了。"陳墨軒忽然開口,"娘剛才跟我說,墨珠過幾日就要出嫁了,作為嫂嫂,你是不是應(yīng)該給她準(zhǔn)備一份像樣的嫁妝?"
來了。
我心中冷笑,面上卻裝作為難的樣子:"可是...墨珠的嫁妝,不是早就準(zhǔn)備好了嗎?"
"那些都是些粗陋的東西,哪里配得上我們陳家的臉面?"陳墨軒的語氣中帶上了一絲不悅,"清瑤,你也不想讓人說我們陳家刻薄小氣吧?"
"那...夫君覺得我應(yīng)該給墨珠什么?"
"娘說,你那套羊脂玉的頭面就很不錯。"陳墨軒試探性地說道,"反正你平日里也不常戴,不如就給墨珠做嫁妝,也算是姐妹情深。"
羊脂玉頭面?
那可是我的母親留給我的唯一遺物,是她臨終前親手為我挑選的嫁妝。整套頭面共十八件,每一件都是價值連城的羊脂玉雕琢而成,更重要的是,它承載著母親對我的愛。
陳墨軒竟然張口就要拿走?
我抬起頭,直視著他的眼睛:"夫君,那套頭面是母親的遺物..."
"我知道它對你很重要。"陳墨軒打斷了我的話,"但是清瑤,墨珠是我的親妹妹,也是你的小姑子。你作為嫂嫂,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嫁妝寒酸吧?再說了,娘已經(jīng)放出話去了,說你要給墨珠最好的嫁妝。要是你現(xiàn)在反悔,讓娘在親家面前丟了臉面,恐怕..."
他沒有說完,但威脅的意味已經(jīng)很明顯了。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
"夫君說得對,是我想得太少了。"我輕柔地說道,"既然是為了陳家的臉面,那套頭面我自然要給墨珠。"
陳墨軒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我就知道,清瑤你最是明事理的。"
"不過..."我話鋒一轉(zhuǎn),"那套頭面現(xiàn)在鎖在我的私庫里,鑰匙被父親帶在身上,現(xiàn)在..."
我說著,眼圈紅了起來。
陳墨軒一愣,隨即安慰道:"沒關(guān)系,等過了這幾日,我們再想辦法打開庫房。"
我點(diǎn)點(diǎn)頭,乖巧地應(yīng)了一聲。
看著陳墨軒離去的背影,我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他們想要我的嫁妝?想要蘇家的家產(chǎn)?
那我就讓他們看看,什么叫做偷雞不成蝕把米。
我轉(zhuǎn)身朝著后院走去,那里有一個只有我知道的密室,里面放著父親留給我的真正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