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孝東路盡頭,一處虎形門樓,陰森的長樂幫總壇內(nèi),青銅獸首燭臺,在廊柱下投出冷冽的光,照得石壁上“鐵血江湖”四個鎦金大字,泛著森冷殺意。貝海石黑袍翻飛,袍角掃過案幾上攤開的密報,朱砂批注的“徐三爺敗”四字被震得簌簌發(fā)顫。
“廢物!”他猛然掀翻檀木桌案,青玉筆架,砸在墻面上碎成齏粉,“十三個兄弟的性命,你們連個年輕小子也請不來?”
話音未落,腰間金絲軟鞭“啪”地抽在立柱上,留下五道深可見木的鞭痕。廳內(nèi)燭火驟暗,幾名舵主齊齊伏地,額角抵著冰涼的青磚,連粗氣都不敢喘。
貝海石忽然抓起案頭鎮(zhèn)紙——那是塊雕著辟邪紋路的玄鐵,“哐當”砸在階下首座的銅盆里。水花濺起三尺高,澆得前排舵主滿臉冰水,卻無一人敢動。
“三日內(nèi),弄不來那個叫無情的小子,”他的聲音像淬了冰的刀,“你們就拿腦袋來抵!”尾音未落,袖中暗器“嗖”地釘入柱身,正是江湖聞風(fēng)喪膽的“追魂釘”,釘尾紅纓猶在震顫。
整座大廳鴉雀無聲,唯有檐角銅鈴被夜風(fēng)吹得叮當作響,混著遠處刑房隱約傳來的哀嚎,更添森然之氣。
第二天,雨終于停了,長樂幫對利民古董店的首次試探,失敗的消息,被一群有心人傳到了四面八方。
幾乎罪惡之城所有勢力都得到了消息,紅燈區(qū)里,柳芙蓉聽著花露的匯報,眉頭緊鎖,不可控的人還是出現(xiàn)了。
花露,派人去利民古董店求購一件古董吧,以紅燈區(qū)十里花場的名義去!
柳芙蓉重新坐回沙發(fā)上,翹起二郎腿,兩條光潔白皙的大長腿,白嫩的小腳丫釋放著無窮無盡的誘惑。
可惜,房間里面并沒有男人,也就沒有人能夠欣賞如此美景。
城主府中,城主司馬問天也在聽著手下人匯報,他的手指在輕敲著沙發(fā)的扶柄,似乎在思考什么。
等到那人匯報完畢,便說道:派人以城主府名義,去利民古董店購買一件古董,態(tài)度客氣一些!
利民古董店里,無情依舊坐在那里,小侍女姜傾城卻是忙碌起來,一會兒取放古董,一會兒提供買賣合同,一會兒收錢送客。
這一上午,她的賬戶上已經(jīng)收了六千萬元夏幣,這讓她想起了那句“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說法。
她抬頭看向無情公子,從看到他第一眼開始,就沒有看到無情公子的笑過,無論什么時候,哪怕她都笑得都喘不上氣,無情臉上依舊平淡如水。
仿佛喜怒哀樂的情緒,從不在他臉上顯現(xiàn),昨夜里,徐三爺鬧事,也沒看見他臉上有一絲怒容。
紅燈區(qū),十里花場,三層古香古色的磚瓦樓,垂下的檐角,下面的青石板路,被雨水沖刷得十分光潔。
周錦拍賣場,占地并不大,緊挨著紅燈區(qū)十里花場,是罪惡之城最大的拍賣場,也是城主司馬問天全力支持的拍賣場,也是屬于城主府最賺錢的買賣。
八月十八日,是周錦拍賣場盛大開幕日子,許多身著華貴衣服的成功人士,爭相手持請柬步入拍賣場。拍賣場門口,站著的四位漂亮小妹,個個笑靨如花。
一進入拍賣場,水晶吊燈,在穹頂折射出細碎光芒,一個長相十分標致的姑娘,顯得十分精神利落,她說道:大家好,我是本場拍賣師蘇輕言,本場拍賣會,現(xiàn)在開始!
拍賣師手中的槌子重重落下,清脆聲響如同一把火點燃了全場。
第一件拍品是清粉碟碗,起拍價二十萬,每次加價不得少于一萬,現(xiàn)在開始競拍!
“188號貴賓出價五十萬!還有更高的嗎?”她胸口的領(lǐng)結(jié),隨著急促的話語劇烈顫動,金絲眼鏡后的眼睛,死死鎖住臺下此起彼伏的號牌。
前排穿華貴大衣的貴婦,突然將涂著暗紅甲油的手,高高舉起,珍珠耳墜,在晃動間撞出細碎聲響:“五十五萬!”
她身后的西裝男人立刻跟進,銀質(zhì)號牌在聚光燈下泛著冷光:“六十萬!”人群像煮沸的沸水,此起彼伏的報價聲裹挾著香水味、雪茄煙與汗味直沖穹頂。
后排角落里,突然站起個絡(luò)腮胡大漢,迷彩服沾著塵土,卻中氣十足地吼道:“七十萬!”這話如巨石投入深潭,短暫的寂靜后,左側(cè)包廂的天鵝絨簾幕緩緩拉開,戴墨鏡的神秘客豎起三根手指,慵懶開口:“三百萬?!?/p>
全場倒抽冷氣的聲音里,拍賣師的槌子懸在半空,聲音顫抖道:“三百萬第一次!第二次!”
就在槌子即將落下的瞬間,二樓傳來高跟鞋急促的噠噠聲,裹著羊絲絨披肩的女子,踩著十厘米的細高跟沖至欄桿邊:“五百萬!”
她胸前的鉆石項鏈,在燈光下碎成星河,卻不及她眼中燃燒的火焰熾烈。拍賣師青筋暴起的手終于落下,“啪”的脆響中,全場爆發(fā)出雷鳴般的掌聲,夾雜著懊惱的嘆息與興奮的歡呼,如同海浪般拍打著鑲金的廊柱。
第二件拍品是宋朝天頸瓶,她拿出一杯水,澆在天頸瓶上面本來幽蘭色的花,居然變成了淡黃色,只這一幕,全場駭然。
拍賣師拍了拍小錘,說道:天頸瓶起拍價一百萬,每次加價不少于十萬,現(xiàn)在開始!
二百萬!我出二百萬!一個仿若煤老板模樣的中年漢子喊道。三百萬!我出三百萬,一個略顯青瘦的青年漢子喊道,這個人叫趙青林,是四大家族趙家嫡長子。
果然,他喊完之后,剛剛還喧囂的聲音頓時戛然而止。畢竟沒有多少人,真的敢跟趙家對抗。
四百萬!一道猶如機械般的聲音傳了過來,還有人敢加價?眾人忍不住的順著聲音看去。
離拍賣臺不遠,相鄰兩張甲等座上,坐著一個青年,英俊的側(cè)臉和面部輪廓完美的無可挑剔。如雕刻般的五官分明,有棱有角俊美的臉,外表看起來,好像放蕩不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