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的檀香驟然縈繞在鼻尖,秾艷的五官近在咫尺的與她平視,呼吸綿密交纏。
明燦背脊緊繃,忍不住往后躲。
“你……”
盛庭早有所料般伸手圈著她的腰,把人摟得更近了些。
唇與唇貼得很近。
“……演得這么不像,燦寶還是給我找根荊條吧?”
明燦戰(zhàn)術性的往后仰脖,脖頸的脈絡繃得很緊,狐貍的毛領輕微晃動著,癢癢的。
一時分不清是風在作亂,還是呼吸在撩人。
腰上的大掌更是滾燙得厲害,濃烈的男性氣息壓迫感極強,就好像蓄勢待發(fā)的野獸抓了心愛的獵物回籠,餐前的逗弄。
明燦放輕了呼吸,柔荑無骨的手推了推盛庭靠得太近的胸膛。
“放……放開?!?/p>
她的力道輕得沒有任何作用。
反倒是像根撩人的鴻羽掃在盛庭的心臟上,他掃了眼明燦發(fā)紅的耳尖。
“反感嗎?”
明燦心跳如擂鼓,“什么?”
盛庭深邃的眸子睨著她顫動的唇,貼近她的耳朵。
“明燦,結婚……我不結素的?!?/p>
明燦眼睫微睜。
微涼的唇……親了她的耳朵。
明燦第一次覺得這條回廊很長。
冷淡矜貴的男人又恢復了禁欲的模樣,長腿的每一次邁步,都優(yōu)雅得賞心悅目。
可也是這樣的人,片刻前,還在她耳邊輕哼不吃素。
誘哄她親他抱他。
臨近門口,明燦斟酌著開口。
“我爺爺現(xiàn)在身體很不好,他一直以為我要結婚的對象……”
盛庭接過她欲言又止的話,“爺爺不知道結婚的對象是我?!?/p>
明燦:“……”
她點點頭,看了眼光風霽月的男人。
“要是待會爺爺為難你,可不可以不要和他計較,讓讓他?”
明言的病,盛庭自然很清楚。
自然也能瞥見明燦談及明言時,眼底化不開的難過。
盛庭想伸手揉揉明燦的發(fā),可看著精致的發(fā)髻,蜷縮指尖攏了攏她耳畔的碎發(fā)。
“要是爺爺待會兒為難我,我下跪你遞荊條。”
“不聲不響娶了他的寶貝孫女,讓他抽一頓也是應該?!?/p>
結婚。
他想和明燦結婚。
一刻也等不了。
哪怕是拿到了真真切切的結婚證,他也整晚沒有入睡。
反復翻看著結婚證上兩人并肩的結婚照,凌晨三點就開始洗澡,襯衫、領帶、袖扣、手表、皮鞋,挑了又挑。
盛庭很急。
急著來見他的新婚小妻子。
只有徹底在小妻子身邊打上他的印記,才能安心。
明燦眨巴著眼睛,“?。俊?/p>
下跪挨打?
明燦看了眼渾身透著矜貴氣質(zhì)的男人,實在有些想象無力。
盛庭克制著把小姑娘揉進懷里的沖動。
“我急著結婚,疏于禮數(shù)。爺爺生氣也是應該的。”
明燦搖頭,“不關你的事?!?/p>
想到爺爺,明燦的眼神不自覺的變得溫柔起來。
“我長這么大,爺爺從沒對我生過氣。他永遠是笑著的,會逗我笑,會哄我玩,會教我畫畫。”
很可愛的小老頭,現(xiàn)在生病了。
明燦壓下心底的酸澀,寬慰盛庭,“爺爺從來不會打人?!?/p>
“而且?!泵鳡N看向盛庭,“我已經(jīng)告訴爺爺是我對你一見鐘情,是我求著你和我結婚?!?/p>
“你記得不要說漏嘴了?!?/p>
明燦已經(jīng)想好了說辭,也認為和盛庭串好了供。
只是進了會客廳,還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明言坐在輪椅上,很顯然重新?lián)Q了件得體的衣服,李叔站在他身后,很規(guī)矩的會客姿態(tài)。
“爺爺,這是盛庭?!泵鳡N道。
明言對她點點頭,半瞇著眼睛看向她身后長身玉立的盛庭。
“盛先生,別來無恙?!?/p>
盛庭看了眼形銷骨立的明言,頷首,“許久未見,明先生。”
明燦意外地看了看兩人,“爺爺,你們認識?”
她又看向盛庭,企圖在他口中找到答案。
昨晚到現(xiàn)在,盛庭從未提過認識她爺爺?shù)氖隆?/p>
盛庭對她安撫的笑了笑,卻沒有解釋的意思。
明言看向她,“燦寶,爺爺有些話想單獨和盛先生聊聊,你自己一個人玩會兒好不好?”
這是要支開她。
明燦看看明言又看看唇角含笑的盛庭。
“好。”
李叔推著明言往書房走去,盛庭正準備跟上,明燦扯了扯他的衣袖。
“怎么了?”
盛庭看了眼袖口處冷白的手,眼底是洶涌的欲念。
只是這樣,還不夠。
明燦沒有發(fā)現(xiàn)男人的異樣,眼睛注視著離得并不遠的明言,踮著腳尖靠近盛庭的耳邊叮囑。
“要是爺爺待會兒為難你,你就給我打電話知道了嗎?”
“爺爺疼我,不會舍得兇我的?!?/p>
小心叮囑的明燦沒有注意到兩人的動作有多近,她甜軟的呼吸盡數(shù)落在盛庭的耳邊,撩撥著他的脖頸,跳動的經(jīng)脈察覺到了心臟的心思,有些歡快。
盛庭偏頭看著落于他心尖多年的姑娘,盯著她的唇看了半秒,到底移開了視線。
喉結滾了滾,嗓子很啞。
“知道了,被兇就打電話找燦寶?!?/p>
是這個意思沒錯。
明燦看著盛庭走進書房的背影,無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發(fā)燙的耳朵,但怎么感覺怪怪的?
書房里。
管家給盛庭看茶。
“盛先生請?!?/p>
明言現(xiàn)在的手很僵硬,這樣精細的茶盞他已經(jīng)不能使用了。
只能讓李叔喂到嘴邊。
盛庭以示禮貌的輕抿了口茶,放低姿態(tài)率先開口。
“和燦寶倉促領證,這件事是我做得不對,您別怪她?!?/p>
明言打量著眼前這個收斂著鋒芒的年輕人。
京城頂級豪門盛家的當家人盛庭,手腕和城府都足以窺見此人的強大。
盛庭的行蹤向來成謎,絕對不會在雪夜里無聊到給路邊的小姑娘送傘。
他分明是故意出現(xiàn)在明燦身邊。
只有那個傻丫頭,才會相信這樣的巧合。
明言嘆了口氣。
“盛庭,你還是這么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