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良端著茶水和點心送進寢宮,還是有點欣慰的。
天知道殿里叫水時,他看到皇上的臉嚇成什么鬼樣子。
那臉和脖子上,根本不似剛歡愛的模樣,活像剛打完架回來。
現(xiàn)在兩個人這般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皇上看著氣色都好多了,人也精神了,也不咳嗽了,跟吃了大補藥似的。
這愛情來的好,雖然太快了,但好歹養(yǎng)人。
雖然沈才人面無表情,神情懨懨,跟被咬了似的。
但他被攆出來之前,還看到沈才人給皇上侍茶呢。
高良美滋滋想,若是皇上心情愉悅,身體應(yīng)該也會好些,到時候他們做下人的,也好伺候些!
兩人打了一架,沒分出勝負,這會倒能心平氣和的坐下了。
沒人說話時,氣氛還算融洽。
元盡祈給自己倒杯茶提神,看著沒骨頭似的沈妧琤翻奏折。
自己原本病歪歪的身體,肉眼可見的好多了。
所以系統(tǒng)獎勵,應(yīng)該是雙向的。
元盡祈又看了眼系統(tǒng)面板,主線任務(wù)沒變,但侍寢完成后,支線任務(wù)變成兩個。
一個長時任務(wù),要堅持七天,三十天內(nèi)完成即可。
另一個任務(wù)……另一個他不想看!
沈妧琤不知道元盡祈想什么,就是感覺這人又開始生氣了。
她百無聊賴的翻著奏折,里面大多都是各地的情況,有些批注幾個字,意思很明白。
已閱。
這人倒是寫了一手敞亮的好字,蒼勁有力,哪怕沈妧琤外行人也能看出風(fēng)骨來,和他這個人一點都不像。
沈妧琤一目十行,只著重看點關(guān)鍵信息。
直到翻到一張折子上面,寫了密密麻麻的批注。
她翻到了重點,坐直身體,細細的將一篇晦澀的折子看完。
戶部尚書周卜上的折子,大概內(nèi)容都是,先皇已經(jīng)駕崩一年有余,之前停止修建的皇陵何日重新啟動。
這玩意修來干嘛?除了勞民傷財有什么用,造的越大盜洞越多,回頭一不小心滅了國骨灰都能給你揚了!
沈妧琤看的直搖頭。
“明日他們在朝堂上,應(yīng)當還會提此事。”
“我是皇上?!?/p>
元盡祈不解:“所以?”
“這個周卜怕死不?”
“怕?!?/p>
“怕死就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竟然敢指揮皇上做事。”
元盡祈默,他張了張嘴想說也有不怕死的,耳邊再次響起男聲。
“不怕死的凡面刺朕之過者,勞務(wù)之。”
這女人有時候腦子不正常,但話一套一套的。
元盡祈跟不上,低頭喝了口茶。
沈妧琤看完奏折,自覺明天也能應(yīng)付朝中大臣。拿了根毛筆,找了張空白的紙,開始準備要讓方淮做的事情。
元盡祈盯著看了會,指著一旁沈妧琤仔細劃拉出的濃黑墨點問:“這是什么?”
“這是字?!?/p>
“看不出來。”
沈妧琤翻了個白眼不理他,元盡祈倒像是來勁了,指著圖上空白區(qū)域又問。
“那這個觚狀是何物?”
“這是方形!”
沈妧琤畫的很快,畫完甩了甩紙,望著身旁面無表情促狹她的元盡祈:“想知道我要做什么?,”
“不想?!痹M祈冷傲的道。
“但我就要說,你把耳朵堵上吧?!?/p>
元盡祈:……
“我今早在皇宮轉(zhuǎn)了一圈,你們這蹴鞠場沒什么用,我想把它改了,改成試驗田,試種糧食。”
她說的字眼有些元盡祈聽不懂,但聽到了種糧食。
盛國近兩年北方雨雹來的極早,冷的很快,田地里收成確實在逐漸下降。
雖說減免了賦稅,不至于鬧饑荒,但若是往后年年還是如此,就可能要鬧災(zāi)了。
元盡祈問:“然后呢?”
“我有一些新的麥種,或許可以提高產(chǎn)量?”沈妧琤不確定的說。
系統(tǒng)商城里農(nóng)產(chǎn)品區(qū)的東西倒不貴,十來積分就能兌換。
她現(xiàn)在每天兌換的額度是一斤,比如若是兌換了一斤大米,便不能兌換別的了。
沈妧琤今天花了十積分兌換了一斤小麥。
至于系統(tǒng)出品的小麥能否出芽,還得實驗。
“當真?”
沈妧琤兩手一攤:“這我哪能保證,試試唄,反正也不耽誤事?!?/p>
她看到能兌換小麥的時候就想,這種系統(tǒng)出產(chǎn)的麥子會不會更高產(chǎn),盛國京都恰好在偏南方,過段時間是種冬小麥的時節(jié)。
若是可行,今年就能種出一批來。
沈妧琤并不是專業(yè)的,她不懂種地,但在后宮里有個人懂!
她這后宮可是藏著一個,會套種大豆和玉米的人。
而在原主記憶里,這個朝代玉米還未普及,大豆產(chǎn)量也不高。
這是人才。
沈妧琤整思索著如何安排,就聽到元盡祈問。
“你為什么會想種地?”
元盡祈理解不了。
小小秀女成了皇帝,掌握了至高無上的權(quán)利,得了系統(tǒng)這種詭譎不俗之物,琢磨了一天一夜。
想到的不是提拔自己門庭,讓家里人平步青云,亦或者提升自己原身的地位。
而是要去……種地?
她不怕某一天換回來,現(xiàn)在做的一切化成云煙嗎?
沈妧琤哪里知道他疑心病又犯了,被問的莫名其妙,眼神里第一次透露出社會主義培養(yǎng)出來的清澈。
“哪有為什么?”沈妧琤語氣理所當然:“既然陰差相錯成了皇上,有了系統(tǒng),自然該做些什么,也想改變些什么?!?/p>
元盡祈眸閃爍。
這女人一貫不屑于演,有時說話坦蕩的氣人。
她是真的想到了,所以就做了,沒有為什么。
看她直白的算計看多了,這突如其來的坦誠,乍一看讓人不習(xí)慣,甚至還有些別扭。
元盡祈壓下心里的微妙,低聲問道。
“那你說的什么石巖田,還需要什么?”
“需要做任務(wù),獲取獎勵?!鄙驃€琤把身子探過來,眼睛里劃出熟悉的狡黠:“你那里現(xiàn)在還有任務(w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