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傅家點天燈的消息一出現(xiàn),整個拍賣會現(xiàn)場的氣氛再一次沸騰了起來。
“暗脈多久沒在拍賣場點天燈了?今晚這一場,有意思啊!”“就為了水晶箱里那位?
爭這一場值得嗎?”“呵,值不值得的,你和我說了不算,傅家那位說值就值。
”一片議論聲中,我終于明白過來,傅澹淵同意拍下囡囡。剛剛決絕赴死的那口氣一泄,
我?guī)缀跽静环€(wěn),眼淚決堤一樣沖出淚眶。傅澹淵伸手扶了我一把,
才讓我沒有又一次摔倒在地。而這一幕,剛好落在不遠處霍桉的眼里。
貴賓席上的霍桉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猛地起身,大步朝著我走過來。
墨色的眼眸幽幽盯著我,唇角揚起一抹冷冽的弧度:“過來!”我冷冷看著他,
腦海里閃過的都是拍賣會上那些人看向囡囡時猥瑣下流的目光。拳頭攥緊,
手術(shù)刀又在掌心硌得我生疼。我眼中毫不掩飾的恨意刺得霍桉皺了皺眉,他冷著臉,
但顧忌著我身邊的傅澹淵,到底還是壓下了滿心不耐?;翳裆钗豢跉?,
看著傅澹淵維護我的動作,語氣盡量平和地說道:“傅總,她是我老婆,
囡囡的拍賣不過是我們夫妻之間的情趣而已,您橫插一腳點天燈,不合適吧?
”夫妻之間的情趣?聽著霍桉厚顏無恥的話,我臉上的血色一瞬間褪得干凈。
如果不是傅澹淵出現(xiàn),我的囡囡可能已經(jīng)被那些人拍走!肩膀突然被人摟住,
身體落入溫?zé)岬膽驯В恢背聊驹谖疑磉叺母靛Y摟緊了我。溫度從他身上一點點傳過來,
讓我冰冷的指尖終于泛起一絲溫?zé)?。我喘息了一下,壓抑著心里的難受,
迎上霍桉陰沉的目光,扯了扯唇角:“霍桉,我和囡囡不過是你討好蘇憐意的工具罷了!
”“十年的夫妻情分,早就在你把囡囡送上拍賣臺的這一刻粉碎殆盡。”“你現(xiàn)在說情趣,
不覺得惡心嗎?”霍桉緊緊盯著我,眸色幽深:“南流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囡囡也是我女兒,不是你拿來和我打擂臺的工具!”“你真以為他傅澹淵是在幫你?
他只不過是玩玩你而已!”我氣得渾身發(fā)抖。傅澹淵摟緊了我,挑眉看向霍桉。
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眼底的氣勢卻帶著挑釁:“競價拍賣,價高者得,怎么,
霍氏是玩不起?”霍桉眸子狠狠一顫。拳頭攥緊了,眼神陰翳至極地向前邁了一步。
但傅澹淵已經(jīng)攬著我的腰,抬腳離去。6蘇憐意盯著我,再看到我坐在傅澹淵身邊的位置時,
突然輕笑出聲。用四周人都聽得到的聲音陰陽怪氣地說道:“傅總還不知道吧?你身邊這位,
可是精神病院逃出來的呢?!薄澳筒慌滤乱幻氚l(fā)瘋毀了您?”“宣揚出去,
對傅氏的名聲也不太好吧?畢竟,一個殺人犯呢!”傅澹淵沒說話,
只是輕飄飄地掃了蘇憐意一眼,就讓她乖覺地閉上了嘴。只是坐在霍桉身邊時,
毒蛇般的目光總是落在我身上。這一場聲勢浩大的拍賣會,最終成了我和霍桉的廝殺。
無論他出價多少,傅澹淵都在他的基礎(chǔ)上加五十萬。喧囂的拍賣大廳里,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只剩下拍賣師顫顫巍巍的報價聲。霍桉競價到最后,聲音里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顫音。
可偏偏他孤注一擲似地,將所有家當(dāng)賭了上來,目光狠厲地盯著我:“南流月,你還敢跟嗎?
”霍桉報出的價格,幾乎是霍氏明面上所有能動用的資金了。蘇憐意白了臉,
小心翼翼地拽著霍桉的衣角,哽咽道:“不跟了,霍桉,不能在繼續(xù)跟下去了。
”霍桉赤紅著眼,仿佛沒聽到蘇憐意的哀求一般,甩開了她的拉扯。
斜斜坐在椅子上的傅澹淵抬了抬眼,輕笑一聲,
神態(tài)仍舊云淡風(fēng)輕:“霍總可能不懂點天燈的含義?”“呵,不過沒關(guān)系,
比起一點一點的加價競拍,我更喜歡allin”“我拿傅氏全部資產(chǎn)來跟你玩,霍桉,
你敢動霍氏嗎?”霍桉的目光瑟縮了一下,緊緊抿著唇一言不發(fā)。
可緊繃的下頜線已經(jīng)泄露了他此時心底的掙扎。蘇憐意眼中含著淚,
死死拽著他的衣角不肯松手,哭道:“我們不拍了,我們不拍了好不好?!”“求你,
為了我想想......”霍桉冷著臉目光沉沉地盯著我,氣息低沉陰郁。
坐在他身邊的蘇憐意卻沒察覺似的,用力抱著他的腰說道:“霍桉,你認輸,我們認輸了。
”“囡囡就算被拍走了,也是你的女兒對不對?南流月不會虐待她的!”“砰!
”桌上的香檳被驟然砸碎!霍桉冷著臉,猛地推開了抱著他腰的蘇憐意。他重重地喘著粗氣,
胸口一陣起伏后,突然低頭咒罵一聲,然后雙眸赤紅的看著我?!澳狭髟?,你怎么敢!
”而此刻的我,根本聽不清霍桉說了些什么,目光一動不動地凝聚在水晶箱里的囡囡身上。
看著女兒胸口的起伏越來越微弱,我心底驟然升起不好的預(yù)感,
下意識地抓緊了傅澹淵的胳膊:“囡囡她睡了太久了,不對,你讓我看看她。
”“你讓我上去看看她!”競拍到現(xiàn)在,結(jié)果已經(jīng)不言而喻。我三步并作兩步?jīng)_上去,
工作人員打開水晶箱短短的幾秒?yún)s像讓我渡過了漫長的一生。囡囡依舊保持著恬靜的睡姿,
像極了童話故事里的睡美人。這么近的距離,我顫抖著伸出手去,
卻被她身上的低溫嚇了一跳。腦子轟的一聲炸開,霍桉到底給女兒注射了多大劑量的麻醉藥?
我無法思考,瘋了似地抱起囡囡朝外沖去,可剛一起身就整個人重重跌在臺階下。關(guān)鍵時刻,
傅澹淵從我懷里抱起囡囡,一手拽住我沖著身邊的助理大吼道:“安排急救!快去!
”我跌跌撞撞地跟著他往外跑。身后,霍桉臉色白得嚇人,他在看到女兒臉上不正常的白時,
心驀地沉入谷底。抬腳就要往外沖時,卻被地下拍賣場的安保人員攔下:“霍先生,
根據(jù)拍賣場規(guī)矩,您是出售人,這一次和傅氏惡意競價,需要您承擔(dān)這次拍賣的所有資金。
”霍桉握緊了拳頭,胸膛上下欺負,難以置信地看向安保人員:“什么?
”一直站在他身邊的蘇憐意整個人瞬間僵住,遲鈍許久的腦子終于一點點轉(zhuǎn)動了起來。
霍桉是第一次來這個地下拍賣場,很多規(guī)矩都不懂,可她不是。
蘇憐意看著將他們團團圍住的安保人員,面如死灰。完了。全完了。
7囡囡被送進手術(shù)室搶救后,我繃著的那口氣哽在胸口,壓得我眼前一陣陣發(fā)黑。
傅澹淵扶住了我,嘆息一聲,說道:“你身上的傷,也去檢查一下吧。
”從精神病院逃出來后,我一直東躲西藏,就是為了避免再被霍桉抓回去。
傷疤一層疊著一層,從沒有好好治療過,如今看起來格外嚇人。
身體上的傷已經(jīng)疼得沒有任何知覺,這一刻,我卻感覺到了疼,無處不在的疼。千刀萬剮,
不過如此。我用力咬緊牙關(guān),視線死死盯著手術(shù)室的大門,搖了搖頭:“我哪也不去,
就在這里等囡囡出來。”頓了頓,我問道:“傅澹淵,你為什么幫我?”傅澹淵沉默一瞬,
啞聲道:“你忘了?”“多年前,我被仇家砍傷,躺在小巷子里奄奄一息的時候,
是你救了我?!薄斑@些年我一直在找你,只是,沒想到我會在拍賣會上遇到你。
”我一陣恍惚,很多年前?塵封許久的記憶被揭開,那是我剛畢業(yè)的時候吧?
看著傅澹淵沉著冷靜的臉,
我怎么也無法把現(xiàn)在的他和當(dāng)初那個躺在小巷子里滿身是血的少年聯(lián)系在一起。更何況,
這些年我一直在霍桉的私人醫(yī)院工作,后來又被送進精神病院,他找不到我,很正常。
我抬起手,抹去臉上的淚,突然就笑了:“一命換一命,傅澹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