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知州說愿意把命給我,將我娶進(jìn)門的第一天,就讓我掌控公司的財政大權(quán)。
我百般推辭,婆婆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我無奈接受。
本以為作為上市公司,賬面上的錢多的是,我只需要管控大的方向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
結(jié)果賬目卻錯漏百出,看似繁華的上市公司,賬面流動資金也是極少。
我想節(jié)儉開支。
結(jié)果,婆婆看上了市中心一套別墅養(yǎng)老,要兩千萬。
公公想開度假村,初批款又要兩千萬。
就連丈夫唯一的弟弟,也看上了一臺豪華超跑。
后來丈夫親自打電話過來,要給一個女貧困生單獨建立成長資金。
我雙手一攤:“沒錢!”
晏知州勃然大怒。
“沒錢?偌大的公司怎么可能沒錢?你是不是偷偷將錢轉(zhuǎn)走救濟(jì)你家了?”
他要和我離婚,起訴我賠償所有損失。
“離就離!”
我也不慣著他。
在拿到紅色離婚證后,直接將賬單流水甩他們臉上。
順便牽起一旁貧困生的小手。
“走,姐姐帶你吃波士頓龍蝦去!”
.......
自打我拒絕從賬面上撥款,給晏知州看中的女貧困生林千千建立成長基金后。
他整整一周沒回過家。
這在之前絕對算是一件稀奇事,無論工作多忙,每天晚上八點都會準(zhǔn)時陪我共進(jìn)晚餐。
我也樂的清凈。
可這天,我覺得肚子里有動靜,想要去醫(yī)院體檢。
結(jié)果才出門就撞上了回來的晏知州。
他眼窩深陷,眼中滿是血絲,看起來休息很差。
見到我的時候,莫名的就吼了起來。
“黎思月!錢呢?你知不知道千千家里很困難,就指望著這筆成長基金,你居然直接將錢全挪走了!今天必須把事情說清楚。”
我白了他一眼。
這已經(jīng)是他在我這里第一千三百次提起這個貧困生,林千千。
婚后一年,晏知州就說要做善事,資助了一批貧困生。
到現(xiàn)在,就只剩下這一個了。
我懶得去思考其中的齷齪。
“還要我解釋幾遍?我也不知道錢去哪了。”
“你不知道?黎思月,你開什么玩笑?公司賬面上的錢都是你在管,你跟我說你不知道?”
他瘋了一樣沖過來,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死死的按在墻上。
猙獰的樣子,讓我感到格外的陌生。
還記得之前他追我的時候,只要是我多看一眼的東西,第二天就會屬于我。
結(jié)婚后,更是口口聲聲把命都給我,不舍得傷我分毫。
現(xiàn)在,卻連我的一點解釋都聽不進(jìn)去。
我心臟一陣抽搐,好像是被一只大手攥緊隨意揉捏,疼的厲害。
呼吸也變的短促,他是用了力氣的,我忍不住拍打他的手臂。
可他的臉色反而更加猙獰。
“錢呢???老實交代,不然就等著被起訴和離婚吧!”
弟弟晏知恒恰巧走過,見到這一幕并不意外,反而還陰陽怪氣。
“嫂子還真是會管錢,這錢想來都管到自己家去了,我倒是聽說市中心黎家又買了一套幾千萬的別墅?!?/p>
晏知州的面色更加難看,手上的力氣多用了幾分。
我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臉漲的通紅。
不可思議的看著晏知恒,這以前最尊敬我,也是我最疼愛的弟弟居然會說出這種話?
至于管錢,這難道不是他們求著我的嗎?
我感覺心臟好像落到滾油鍋中炸至兩面金黃,疼的厲害。
“我沒有。”
黎家雖然新買了一套別墅,但和這筆錢沒有任何關(guān)系。
但是晏知州卻聽不進(jìn)去,無視我聲嘶力竭的吶喊。
一巴掌摔在我的臉上,神色猙獰,雙目血紅。
“賤人!我那么信任你,你居然監(jiān)守自盜!無論如何,我今天也要見到五百萬!把你的嫁妝先給我,今天我急用,錢的事后面再算?!?/p>
我半邊臉高高腫起,但是肉體的疼痛不急心疼的萬分之一。
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沒有!”
我哪還有什么嫁妝?。看蟾绾桶謰尀槲覝?zhǔn)備的一切,早已經(jīng)填進(jìn)看不見的窟窿里。
晏知恒一聽不樂意了。
“喲!大嫂還真是精打細(xì)算,賬面上的錢沒有,嫁妝也沒有......”
“我倒是記得,當(dāng)時光是現(xiàn)金可就是給了兩千萬吧?想不到連五百萬也舍不得,看來到底是沒將大哥當(dāng)家里人?!?/p>
說著,他輕笑一聲走到近處,輕輕拍了拍晏知州。
“大哥,看不出來大嫂就是有錢也不愿意給你?你這婚白結(jié)了!”
“住嘴!”晏知州胸膛的起伏更大了,看向我的眼神恨不得要吃了我。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
公公,婆婆從外面走進(jìn)來,見到這場面愣了一下。
“怎么了這是?”公公開口,疑惑的看向晏知州。
“賬面上的錢都沒了!今天我去查就只剩下幾萬塊!”晏知州怒道。
瞬間,公婆二人面色大變,直接朝我吼道。
“黎思月!你把家里的錢管哪里去了?”
“偌大的上市公司,光是流動資金就超過一個億,現(xiàn)在居然連十萬塊都沒有!你瘋了?誠心想讓我們晏家破產(chǎn)?”
兩人一個個進(jìn)氣短,出氣長,面色漲紅,手里的拐杖指著我。
我看著拐杖,不由自主的捂著臉后退一步。
“我不知道!”
話音落下,一直俏生生站在角落里的林千千走了過來小聲開口。
“抱歉,叔叔阿姨,知州,知恒,還有嫂子,都怪我?!?/p>
“我知道嫂子不愿意拿出錢,是因為不想這錢給我一個外人,可我家里實在是太難了?!?/p>
“我爸好賭,我媽重病,我還有個弟弟在上學(xué),我沒人能依靠了,這才求到知州身上?!?/p>
“現(xiàn)在才知道你們也為難,抱歉,我以后不會打擾了,可不能因為我傷了大嫂和知州的感情?!?/p>
說著,林千千就想要離開。
卻被晏知州直接拉住。
他面色陰沉的看向我。
“你是我看著從山區(qū)里走出來的,我說過有困難都可以找我,不過五百萬而已,又不是拿不出來!”
“黎思月,我再問你一遍,錢給我!”
“沒錢!”
我眼神掃過二人親密的舉動,心臟一陣抽動。
這哪像是沒有齷齪的樣子?在她面前都已經(jīng)沒有避諱了嗎?
可更讓我難以接受的是,公婆連同晏知恒居然沒有任何意外。
他們都知道,唯獨瞞著我。
可笑我付出了那么多,回過頭竟是外人。
手指骨節(jié)攥的發(fā)白,指甲刺進(jìn)肉里,我卻沒有任何察覺,滿心眼里想著離婚。
“沒錢???黎思月你到現(xiàn)在還在吃千千的醋嗎?她家里貧困,我只是想給她撐把傘而已,你至于把所有錢全部轉(zhuǎn)走?”
“公司還要運轉(zhuǎn),上下游的商家還等著貨款,你對得起我這一年對你的付出,對得起說過的承諾嗎?”
晏知州眼都紅了,聲音變的嘶啞,站在那里手指著我看起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林千千拉了拉他的袖子。
“知州哥,不要說了,都怪我。”
晏知恒此時輕笑。
“什么大嫂,不過是個吃里爬外的,還不如千千適合當(dāng)嫂子?!?/p>
婆婆也坐不住了。
“我早就說這女人顴骨突出是個克夫的,嫁進(jìn)我們家就是個禍害!知州,跟她離婚!另娶新人入門,免得被她全部克死!”
說著,她上前推了我一下,我雖然有所防備,但是婆婆的力氣大的出乎意料。
直接撞到墻上,額頭磕出血絲,我疼的齜牙咧嘴,眼淚都快出來。
下意識的看向晏知州,往常我但凡受到一點委屈他都會安慰我。
此刻看到了的卻是他正握著林千千的手,眼神冰冷的看著我。
我心臟一突,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這個人已經(jīng)不屬于我了。
可是我沒等我起身,晏知州就再次開口。
“思月,不要逼我,我媽說的你也聽到了,要么把錢還回來,要么我們離婚我起訴你賠償?!?/p>
“我說了,錢我不知道去哪了?!?/p>
我伏在地上大喊,聲音嘶啞。
“呵,不見棺材不掉淚!大哥,我看不如這樣。”
“公司眼下還需要錢運轉(zhuǎn),既然大嫂不愿意掏錢,我記得她名下還有兩套別墅,一輛豪車,豪車歸我,別墅你賣了正好維持公司運轉(zhuǎn)?!?/p>
“哦對了,黎思月的金首飾我看著還蠻重的,賣了給千千嫂子打一副新的,順帶著建立成長基金。”
晏知恒輕聲開口,眼中閃爍著貪婪。
看著我的眼神恨不得將我吃干抹凈。
我只覺得半邊身子發(fā)寒。
這就是我不顧家里勸阻也要嫁的晏家?
滿門上下,都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主。
嫁妝,房產(chǎn),車子,連同我的首飾都要惦記。
可我這豪門貴婦,為了晏家體面,早已經(jīng)什么都沒了。
我慘笑出聲,嘲諷的眼神劃過他們每一個。
“你們都是好樣的,晏知州離婚吧!我知道你早就迫不及待的和你的新情人結(jié)婚了。”
“你別亂說,我從始至終愛的只有你一個,今天也都是因為你監(jiān)守自盜,我向你保證只要把錢拿出來,我以后依舊如同過去那樣對你好。”
似乎是我的樣子太過反常,晏知州連忙急著開口。
可我懶得聽了。
從地上跌撞爬起,打算上樓回到自己房間,滿身的疲倦此刻我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可卻被人從身后抓住了頭發(fā),疼的我不得寸進(jìn),轉(zhuǎn)過身來。
婆婆滿臉兇惡。
“留下這么一堆爛攤子,你就想走?把房本什么都交出來,知恒說的不錯,你嫁入進(jìn)來這些東西都該是我們的,都算清了你才能離婚?!?/p>
我怔愣了一下,看著婆婆。
她被我看的有些不自然,手松開扭過頭去。
“看什么看?都是我們的東西,你還挪走公司賬款,這不過都是賠償罷了。”
晏知恒跟著說:“黎思月,你想的還挺美,以為和我哥離婚就能完美脫身?必須把錢全都吐出來?!?/p>
晏知州滿臉卑微,雙眼血紅:“黎思月,我求你了,把錢拿出來吧!不然我們就必須得離婚!”
就連公公也在勸我。
我所有的話全部堵在嗓子眼。
最終只輕輕點了點頭。
“房子,車子,你們拿走,至于嫁妝你們能找到的都給你們,不過在那之前,我和晏知州要先離婚!”
“切,嚇唬誰呢?以為離婚就可以不還錢?我們一起去。”
晏知恒不屑的笑了笑。
晏知州站在原地身子緊繃,“思月,我最后一次這樣叫你,錢真的比我們的感情更重要嗎?你非要和我離婚?!”
“不是你非要跟我離婚的嗎?”我反問他,“行了,多余的話就不要說了,我累了,去民政局吧!”
說完后,我先一步出門離開。
盡管我現(xiàn)在半邊臉血紅,但卻沒有任何遮掩的想法。
如果是以前,哪怕是為了晏家臉面出門都會化些淡妝。
但現(xiàn)在無所謂了。
“你們確定要離婚?”
工作人員詢問。
我點了點頭。
晏知州卻看向我,“思月,我最后給你一次機(jī)會,把錢拿出來今天這個婚可以不離!”
“哥,什么樣的女人找不到,就這種吃里爬外的也不怕被吃空?!标讨阈α诵Γ裆幱?。
公婆看向我的眼神,也多是厭惡。
“離婚了好,免得家內(nèi)不寧?!?/p>
林千千沒說話,只站在不遠(yuǎn)處,高高仰著脖頸。
似乎是故意給我看到,眼神中帶著并不明顯的得意。
我笑了笑,并不在意。
而是催促工作人員,“快一點吧!”
工作人員見狀,便在紅本上蓋了章。
當(dāng)拿到紅本的那一刻,我心中忽然輕松了許多。
可不等我開口,他們就迫不及待的問我要錢。
“車子,房子,首飾什么的你說過都是我們的?!?/p>
“還有錢,你也必須得補回來?!?/p>
我輕輕點了點頭。
沒有的東西,他們要就給他們了,可是賠償......
我看向晏知州。
“你不是一直都好奇錢去哪了嗎?我告訴你。”
此話一出,公婆的神色頓時慌了。
“黎思月!你該不會是不想還錢了吧?打算隨意找個理由騙人?!?/p>
晏知恒也急迫開口,沒了之前的戲謔。
“大姐,都已經(jīng)離婚了,現(xiàn)在說已經(jīng)沒有意義,還是快點把東西交接了吧。
唯獨只有晏知州面色陰晴不定。
我不等他開口,先一步將手機(jī)打開,翻到某個頁面,直接放到他們眼前。
晏知恒頓時瞪大雙眼,身行一閃就要來奪我的手機(jī),公婆也滿是慌亂,連忙一左一右拉住晏知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