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抵在了她左手手腕內(nèi)側(cè),白皙的皮膚下,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
“慕晚,”慕向晚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疲憊和歇斯底里邊緣的平靜,“告訴我,你到底知道多少?”
她的眼神死死鎖住慕晚,里面是豁出去一切的瘋狂。
“關于那個雨夜,關于1907房,關于月光海岸……”
她手腕上的刀尖微微下壓,皮膚凹陷下去,一絲極細的血珠,在冰冷的刀鋒邊緣,緩緩沁了出來。
在昏暗的光線下,刺目得驚心!
【臥槽?!】
系統(tǒng)在慕晚腦子里發(fā)出一聲尖銳的爆鳴。
【劇本不對啊!宿主!她不是要殺你!她是要在你面前表演一個畏罪自殺?!】
【這這這……這算誰的KPI???!世界規(guī)則!快!算賬!這鍋我們不背!】
房車內(nèi),空氣凝滯如鉛。
昏暗的光線下,慕向晚手腕上那點猩紅的血珠,在銀色刀鋒邊緣緩緩凝聚、變大。
她的眼神死死鎖著慕晚,里面翻涌著瘋狂、恐懼、自毀,還有一種破釜沉舟的、近乎哀求的絕望:告訴我真相!或者,看著我死!
“滋啦!”
慕晚腦子里,系統(tǒng)發(fā)出一陣尖銳的的爆鳴。
【邏輯崩壞!邏輯崩壞!目標行為模式嚴重偏離合理清除路徑!自殺傾向!自殺傾向!世界規(guī)則沖突!請求重新計算!請求……滋啦……】
系統(tǒng)徹底亂碼,只剩下刺耳的電子噪音。
慕晚看著慕向晚手腕上那抹刺目的紅,又看向她那雙瀕臨崩潰、瘋狂與脆弱交織的眼睛。
心底那點“速通回家”的煩躁,在這一刻被一種更強烈的、源于本能的警惕和荒謬感壓了下去。
這女人……瘋了?
她不是要物理清除自己,她是想拉著自己一起社會性死亡?!
“放下刀!”
慕晚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打破了死寂。
她沒有后退,反而向前一步,逼近沙發(fā)。
動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殘影!
就在慕向晚被那聲厲喝震得瞳孔一縮、手腕下意識想要回縮的瞬間!
慕晚的手迅速伸出!
精準無比地扣住了慕向晚握著餐刀的手腕!
拇指狠力一按腕骨內(nèi)側(cè)的某個穴位!
“呃!”慕向晚只覺得手腕一陣酸麻劇痛,握刀的手指瞬間失去力氣!
“當啷!”
那把小巧卻致命的銀色餐刀脫手飛出,掉落在厚厚的地毯上,發(fā)出一聲沉悶的輕響。
【滴!物理清除威脅解除!目標慕向晚!】
【殺意值:0!】
【自毀傾向:MAX!】
【當前狀態(tài):高危崩潰!】
【宿主!快!穩(wěn)住她!別讓她噶了!不然算誰的鍋?!】
系統(tǒng)在混亂中勉強恢復一絲理智,發(fā)出驚恐的尖叫。
慕向晚手腕被慕晚死死扣住,動彈不得。
她掙扎了一下,那點力氣在慕晚面前根本不夠看。
手腕上被刀尖壓出的傷口因為掙扎,滲出了更多的血絲。
“放開我!慕晚!你……”慕向晚的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被強行打斷自毀儀式的憤怒和絕望。
“閉嘴!”慕晚再次厲喝,聲音冰冷強硬,直接蓋過了她的哭腔。
她不再看慕向晚那張?zhí)闇I交加、妝容全花的臉,目光迅速掃過房車內(nèi)部。
沒有急救箱?
這種頂流房車會沒急救箱?
開什么國際玩笑!
慕晚的目光鎖定在角落一個鑲嵌著水晶把手、看起來像裝飾品的壁柜。
“砰!”
她毫不客氣地一腳踹開壁柜門!
里面果然別有洞天!
一個超大號、堪比小型診所的急救箱映入眼簾!
紗布、碘伏、棉簽、繃帶、無菌敷貼……甚至還有一次性縫合包?!
這配置,比慕家莊園醫(yī)務室還齊全!
慕晚粗暴地拽出急救箱,打開,動作快得讓人眼花繚亂。
她一把扯過慕向晚受傷的手腕,無視對方的痛呼和抗拒,直接用碘伏棉球狠狠按了上去!
“嘶!”劇烈的刺痛讓慕向晚倒抽一口冷氣,眼淚瞬間飆了出來,痛得渾身發(fā)顫。
“疼?疼就對了!”慕晚手下動作不停,聲音冷得像冰渣,“下次想死,找個沒人的地方!別在我面前演這套!晦氣!還連累我加班!”
她麻利地清理傷口,止血,貼上無菌敷貼,最后用繃帶快速纏繞幾圈,打了個干凈利落的結(jié)。
動作專業(yè)得令人發(fā)指,只是嘴上毫不留情。
慕向晚看著自己手腕上那圈白色的繃帶,又看看慕晚那張冷冰冰寫滿“嫌棄加班”的臉,疼痛、委屈、憤怒、還有一絲被強行拉回現(xiàn)實的茫然……所有情緒爆發(fā)!
“你懂什么!!”她猛地抽回手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尖叫,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瘋狂滾落。
“當年的那場變故!慕家地位變得岌岌可危!是我們!我們各憑本事是把慕家拉了回來!而你……”
“你這種鳩占鵲巢、什么都不知道的假貨!你知道我為了慕家爬到今天這個位置,付出了什么嗎?!”
“你知道那個雨夜我有多絕望嗎?!你知道被人像垃圾一樣丟在1907房的地板上,像商品一樣被挑揀、被嘲諷是什么感覺嗎?!”
慕向晚一想起這件事就害怕,她當時誤入了一個圈套,雖然最后逃掉了并沒有失身,但照片和視頻還是被拍了下來。
這件事是她忘卻不掉的陰影,是她被害妄想癥誕生的主要來源。
后續(xù)慕向晚為了不讓這件事被傳出,她不斷周旋并割讓利益給對方才勉強保持現(xiàn)狀。
但……那種被嘲諷,被人當作垃圾的眼神她一輩子都忘不掉!以及對方的得寸進尺!
慕向晚語聲音破碎,身體因為巨大的痛苦而蜷縮起來,雙手緊緊抱住自己。
“你以為我想嗎?!"
她泣不成聲,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血淚里擠出來的。
“可是……可是那個混蛋!他手里有那些照片和視頻!他威脅我!這么多年!我每一天都在害怕!害怕哪一天醒來,那些東西會鋪滿全網(wǎng)!我會身敗名裂!我會一無所有!”
她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慕晚,里面是滔天的恨意和恐懼:“你!你怎么會知道?!你是不是也看過那些東西?!你是不是也想用它來威脅我?!像那個混蛋一樣?!是不是?!”
房車里只剩下她崩潰的哭嚎和山風拍打窗戶的嗚咽。
慕晚處理完傷口,就退開一步,抱著手臂靠在旁邊的吧臺旁,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歇斯底里地發(fā)泄。
臉上沒有同情,沒有厭惡,只有一種近乎冷酷的平靜,就是在看一場……拙劣的舞臺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