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日頭把柏油路曬得發(fā)軟，蕭凡單手扶著電動車把，另一只手捏著手機貼在耳邊，喉結隨著電話里的女聲上下滾動。
"小哥，我點的冰奶茶要化了！"女人的聲音裹著刺啦電流，"現(xiàn)在七點零五分，你七點十五分前送不到，我就差評。"
蕭凡低頭瞥了眼電動車儀表盤，電量條只剩一格，后架上的保溫箱被曬得燙手。
他拐進這條平時不敢走的老巷時，額角的汗正順著下巴砸在工裝上——這條巷子窄得只能過一輛車，可導航顯示主路堵了三公里，超時要扣五十塊，夠他跑兩單的。
"馬上到馬上到！"他扯著嗓子應了句。
電動車碾過巷口凸起的水泥塊，震得后架的保溫箱哐當響。
忽然，右前方傳來刺啦的剎車聲。
蕭凡瞳孔驟縮。
一輛銀色轎車從巷口拐角處沖出來。
他猛擰車把往左帶，可電動車輪胎在曬化的柏油路上打滑，"砰"的一聲，車身重重撞上轎車前保險杠。
劇痛從右腿竄上來，蕭凡整個人被撞得飛了出去。
他在空中瞥見保溫箱摔開，奶茶杯在地上滾出一串琥珀色的液體，然后后腦勺重重磕在青石板上，眼前的光斑像被風吹散的蒲公英，徹底暗了下去。
"先生？先生！"
意識回籠時，蕭凡聞到濃烈的消毒水味。
他動了動睫毛，眼前先是一片模糊的白，漸漸聚焦成吊瓶里搖晃的藥水，還有一張焦急的臉——女人穿著藕荷色真絲襯衫，發(fā)梢沾著汗，正俯身盯著他。
"你醒了？"她聲音發(fā)顫，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襯衫下擺，"剛才醫(yī)生說你只是腦震蕩，右腿軟組織挫傷，沒大礙。"
蕭凡張了張嘴，喉嚨干得冒煙。
他這才注意到自己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右腿纏著繃帶，左手背扎著輸液針。
記憶碎片開始拼湊：催單電話、老巷、銀色轎車......
"是我撞的你。"女人見他眼神清明了些，連忙解釋，"當時巷口有輛垃圾車擋著視線，我沒看到你。
醫(yī)藥費我已經(jīng)交了，住院費也押了五千......"她從包里摸出名片，指尖還在抖，"我叫柳如煙，這是我的電話，有什么問題隨時找我。"
蕭凡盯著名片上"盛源珠寶總經(jīng)理"的燙金字體，喉結動了動："您......不用這么急。"他聲音沙啞，想起剛才撞車的瞬間，心里倒先過意不去——畢竟是他為了趕時間抄近路。
柳如煙正要說話，床頭柜上的手機突然響了。
她接起電話，"嗯"了兩聲，抬頭對蕭凡抱歉地笑："我公司有點急事，周秘書在外面等我。
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看你。"
病房門被輕輕帶上。
蕭凡望著天花板上的霉斑，忽然聽見"叮"的一聲，像玻璃珠落在瓷磚上的脆響。
【檢測到宿主生命體征穩(wěn)定，諸天萬界系統(tǒng)綁定中......】
機械音在腦內(nèi)炸開，蕭凡猛地坐起來，輸液管被扯得直晃。
他瞪大眼睛，眼前浮現(xiàn)出半透明的藍色面板，上面浮動著幾行小字：
宿主：蕭凡
等級：1（0/100）
能量：0
功能：世界穿越（未激活）、物品具現(xiàn)（未激活）
說明：宿主可通過完成系統(tǒng)任務、收集特殊物品獲取能量，能量可用于穿越平行世界、兌換技能/物品
"這......"蕭凡抬手去摸面板，指尖直接穿了過去。
他又狠狠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疼得倒吸冷氣——不是夢。
他猛地掀開被子下床，卻因為右腿吃痛踉蹌了一下，扶著床頭柜時，面板跟著他的視線移動。
"系統(tǒng)？"他小聲喚了句。
【宿主有何指令？】
機械音再次響起，蕭凡的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他踉蹌著坐回床上，輸液管里的藥水跟著他的動作晃蕩。"你......什么時候綁定的？"
【宿主因車禍瀕臨死亡時觸發(fā)綁定條件，當前為初次喚醒。】
"瀕臨死亡？"蕭凡想起撞車時后腦勺磕地的劇痛，后頸泛起涼意。
他盯著面板上的"能量：0"，喉嚨發(fā)緊，"怎么獲取能量？
穿越世界能做什么？"
【能量獲取方式為宿主主動探索，當前權限不足，無法解答。】
"那......"蕭凡剛要再問，病房門被推開了。
護士抱著藥盤走進來，見他坐在床上，皺了皺眉："剛醒就亂動？
躺好。"
蕭凡忙躺回去，眼睛卻盯著眼前的面板——剛才護士進來時，面板自動隱到了視線邊緣，像塊透明的玻璃。
他裝作看窗外，用余光掃過面板，心跳快得像擂鼓。
等護士換完藥離開，蕭凡立刻在心里默念："系統(tǒng)，顯示面板。"
藍色光膜立刻浮現(xiàn)在眼前。
他盯著"世界穿越（未激活）"幾個字，喉嚨發(fā)緊——穿越平行世界，這意味著什么？
能賺錢？
能改變現(xiàn)在的生活？
他想起上個月交完房租后，錢包里只剩三張皺巴巴的十塊；想起被客戶罵"送個外賣都磨嘰"時，咬碎了往肚子里咽的委屈。
床頭柜上的手機震動起來，是外賣平臺的消息："訂單7392超時，扣除50元。"
蕭凡盯著手機屏幕，又看了看眼前的系統(tǒng)面板。
窗外的蟬鳴突然變得很輕，他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一下，兩下……。
"系統(tǒng)，"他深吸一口氣，"我要怎么激活穿越功能？"
【需要至少100點能量?！?/p>
"那能量怎么來？"
【宿主需自行探索?！?/p>
蕭凡攥緊了床單。
他想起柳如煙留下的名片，想起剛才系統(tǒng)面板上的"物品具現(xiàn)"，——或許，他的人生，從今天開始不一樣了。
窗外的晚霞漫進病房，把系統(tǒng)面板染成暖橙色。
蕭凡望著那行"能量：0"，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床頭柜上的名片，眼里慢慢燒起一簇小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