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光從出租屋的破紗窗漏進來,在蕭凡手背投下斑駁的影。
他望著茶幾上那顆被鍍成黃色的鉆石,喉結(jié)動了動——這是從系統(tǒng)空間里拿出來的第一顆,五顆中的最小號。
柳如煙的米色套裝裙角掃過滿地外賣盒,她俯身時,鉆石的冷光撞上她瞳孔的瞬間,她的呼吸聲突然重了。
"這顆..."她伸出的手指在半空頓住,像是怕碰碎什么,"克拉數(shù)?"
"十二點三。"蕭凡聲音平穩(wěn)。
他早把系統(tǒng)空間里的鉆石量過尺寸,背熟了數(shù)據(jù)。
柳如煙的指甲在公文包搭扣上掐出月牙印。
她做珠寶生意七年,經(jīng)手過最大的裸鉆不過十克拉,此刻這顆在夕陽里流轉(zhuǎn)的火彩,讓她想起上個月拍賣會上那顆被富豪哄到八百萬的"海洋之心"。
"還有四顆。"蕭凡說完,從柜子拿出來。
第二顆、第三顆...當(dāng)?shù)谖孱w鉆石在茶幾上排成扇形時,柳如煙的呼吸聲徹底亂了。
她蹲下來,鼻尖幾乎要碰到最中間那顆,睫毛在眼下投出顫動的陰影:"小蕭,這些鉆石的凈度...是IF級?"
"系統(tǒng)空間里挖出來的礦脈,應(yīng)該是天然無瑕疵。"蕭凡在心里補充后半句,嘴上只說:"我也不懂專業(yè)術(shù)語,就是覺得透亮。"
柳如煙突然站起來,黑色公文包"咔嗒"磕在茶幾邊緣。
她掏出手機按了個號碼,指尖快得像在跳舞:"老陳,把車開上來。"轉(zhuǎn)頭時發(fā)絲掃過蕭凡的臉,帶著若有若無的茉莉香,"去公司。
我辦公室有專業(yè)檢測儀,葉大師今天正好在。"
三十八樓的電梯門開時,穿白襯衫的前臺小姑娘差點把咖啡潑出來。
柳如煙的高跟鞋聲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急鼓點,經(jīng)過休息區(qū)時,幾個正在核對珠寶清單的員工全直起了腰。
"李秘書。"柳如煙在總裁辦公室門口停步,金絲眼鏡后的目光像淬了冰,"去把葉大師請過來,就說有'大東西'要鑒。"
穿套裙的李秘書小跑著離開,發(fā)梢掃過墻上那幅《蒙娜麗莎》仿作。
蕭凡跟著柳如煙進辦公室,落地窗外的城市燈火已經(jīng)亮起,他數(shù)了數(shù)樓下的車流,數(shù)到第七輛紅色跑車時,門被敲響了。
進來的老人穿藏青唐裝,手里提著個黑皮箱,腕間的翡翠鐲子撞出清響。
柳如煙迎上去,替他把箱子放在紅木桌上:"葉叔,您看看。"
葉大師掀開箱蓋的動作很慢,像是在拆什么易碎品。
當(dāng)他戴上白手套,用鑷子夾起第一顆鉆石時,鏡片后的瞳孔突然收縮成針尖。
"折射儀。"他頭也不抬。
李秘書立刻從抽屜里取出儀器,金屬冷光在鉆石表面游走。
"紅外光譜儀。"
"熱導(dǎo)儀。"
每報一個儀器名,柳如煙的手指就在桌沿敲一下。
蕭凡看著她的指甲從淡粉變成泛白——那是他在出租屋收拾時,可樂罐打翻在茶幾上留下的痕跡,此刻正倒映著鉆石的火彩。
"五顆都是IIa型。"葉大師終于摘下手套,翡翠鐲子碰在桌沿上,"凈度IF,顏色D級,切工3EX。
單顆市場估價..."他推了推眼鏡,"三百萬往上。"
柳如煙的手指停住了。
她轉(zhuǎn)向蕭凡時,眼睛亮得像被鉆石點燃的燈:"小蕭,這些你打算..."
"賣。"蕭凡打斷她,"直接賣給公司。"
他想起昨夜蹲在系統(tǒng)空間礦脈前的場景——那些鉆石在黑暗里閃著幽光,像無數(shù)雙眼睛。
他需要錢,但更需要干凈的錢。
拍賣要走流程,要回答一堆問題,而柳如煙的公司,從她遞熱奶茶時起,就比金店多了份溫度。
"我正愁下個月珠寶展沒壓陣的。"柳如煙笑了,眼角的細紋里盛著光,"按單顆三百萬算,五顆一千五百萬。
黃金的話..."她翻開桌上的金價表,"兩公斤是...七十二萬。
總共一千五百七十二萬。"
蕭凡摸出褲袋里的銀行卡。
"李秘書,去財務(wù)走加急。"柳如煙把卡遞過去,"今天必須到賬。"
李秘書接過卡時,蕭凡的手機在褲袋里震了震。
他沒掏,目光落在葉大師重新收起的黑皮箱上:"葉老,這些鉆石...真的這么好?"
"你看這臺面。"葉大師又摸出顆鉆石,對著落地?zé)簦?切工好的鉆石,從臺面看下去能看到八心八箭。"他把鉆石轉(zhuǎn)向蕭凡,"像不像...宇宙里的星?"
蕭凡湊近看,真的有細碎的光影在鉆石內(nèi)部旋轉(zhuǎn),像他第一次穿越時系統(tǒng)空間里的星河。
他正看得出神,褲袋里的手機又震了。
"應(yīng)該是短信。"柳如煙端來兩杯茶,青瓷杯底碰在玻璃桌上,"財務(wù)說最快二十分鐘。"
"?!?
蕭凡摸出來時,屏幕亮得刺眼,一串?dāng)?shù)字在藍光里跳動。
他沒看清具體數(shù)額,只聽見柳如煙在說:"明天我讓司機送你去看別墅?
帝王閣的樣板間..."
但他的注意力已經(jīng)被手機震動勾走了。
他盯著屏幕上的未讀短信,拇指懸在"查看"鍵上。
柳如煙的聲音從遠處飄來:"小蕭?"
他抬頭,正撞進她帶笑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