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大婆婆（銀山縣習(xí)慣叫奶奶為婆婆）在家不？”
“?。」业睦咸?，是嘉佑回家了，我還說誰開這么好的車回來呢，來，你們堂屋坐！”唐九林一拍大腿，興奮地大聲說道。
嘉佑搶先一步上前，給唐九林遞上一支和天下香煙，順勢給他點上。
九林拍拍嘉佑拿打火機的手，激動地說：
“嘉佑?。∧愣际谴罄习辶?，對我們這么這些老家伙，還這般客氣，難得呀，難得呀！”
唐九林年輕的時候，也是和嘉佑老爸在南粵干工地。沒啥文化，人比較粗糙，但熱情好客，這點隨他老母親。
九林把嘉佑一行人，迎到堂屋。
“嘉佑你們沙發(fā)上坐?！闭f完九林轉(zhuǎn)身提熱水瓶給大家泡茶，然后恭敬地給每人捧上一杯冒香氣的茉莉花茶。
“媽媽，媽媽……嘉佑來看你嘍！”九林朝后院收拾柴火的媽媽喊道。
“啊？誰來了？”九林媽媽側(cè)耳細(xì)聽后回道。
老人家步伐穩(wěn)健地走到堂屋，用手帕抹抹雙眼，眼鏡突然一亮，眉開眼笑道：
“娃兒，是你呀？你這么忙，還總是來看我，這怎么要得嘛！”
嘉佑和少婷幾乎同時站起，跨步向前，一起扶住老人家，讓到沙發(fā)上坐下。
“鴻軒，婧婭，快，叫祖祖！”少婷用胳膊肘碰碰鴻軒說道。
“祖祖好！”鴻軒和婧婭異口同聲地喊道。
“誒！好好好！”老人家雙手拍拍婧婭和鴻軒的后背說道。
九林給嘉佑、浩杰和逸成，每人遞上一支煙。正想給大家點上，但都謝絕了。
“嘉佑，這兩個怎么沒見過？”九林望著嘉佑，朝浩杰和逸成揚揚下巴問道。
逸成搶先一步說道：
“叔叔，我和浩杰是老板的專職司機?！?/p>
“哦！哈哈……了不得呀，嘉佑！”說著九林豎起大拇指。
“大婆婆，您老人家今年多大年紀(jì)了？”嘉佑拍拍老人家飽經(jīng)滄桑，如枯樹皮的手背問道。
“105歲啰！我都快八十的人了！”九林搶先老人說道。
一聽兒子的回答，老人家笑得前俯后仰，還一邊拍著大腿，“哈哈……”真像天真無邪的孩子。
105歲，所有人無不瞠目結(jié)舌，驚嘆連連，仿佛時光之河在她身上流淌得格外緩慢。
老人家用干枯的手拍了拍嘉佑的手背，雙目炯炯有神地望著嘉佑的臉龐，頓了頓，說：
“娃兒，我們兩家非親非故，每次回來都來看我，你太有心了……”
還沒說完，老人家的雙眼有些紅潤。
“大婆婆，還記得小時候，每次來外婆家，路過你們家門口，你都我拉進(jìn)屋，用家里廢舊的書紙，給我倒上一堆白糖，我就用舌頭舔著吃，那是八幾年的事，我才五六歲，那時村里家家戶戶基本還是缺衣少食，感覺那時的白糖好甜，也感到好幸福，這個畫面，恍惚就在眼前，這么多年了，我還是記憶猶新！”嘉佑說得情真意切，在場的人，無不感動，就像自己親身經(jīng)歷一般。
“大婆婆，真是一位熱心腸，難怪嘉佑總是提起你老人家?！鄙冁糜懈卸l(fā)。
浩杰把身子微微向前靠了靠，說道：
“受人滴水之恩，必當(dāng)涌泉相報，老板您是用親身經(jīng)歷，給我們上了一堂生動的人生課??！”
“老板能有今天的輝煌，肯定有獨到的人格魅力了，今天算是見識了，令人敬佩！”逸成也附和道。
“就是，就是，嘉佑都是我們看著長大的，他家離他外婆家就點點路，他說話和處事的態(tài)度就知道以后肯定有出息?！本帕忠脖锪艘痪淇洫劦脑挸鰜怼?/p>
嘉佑明知他們有意拍馬屁，但聽著舒服，也沒吭聲。而是用胳膊肘輕輕捅捅少婷，少婷會心一笑。
少婷從手提袋取出一沓嶄新的百元大鈔，總共一萬元整。錢用棉紙捆鈔條捆綁。少婷攤開老人家手掌，把錢塞到她手上，說：
“大婆婆，這是我們一點心意，算是孝敬您，就當(dāng)提前給您拜年……”
還沒等少婷說完，老人正要起身，又被少婷按了回去，趕忙說：
“誒！誒！少婷，你這就見外了，要不得，要不得哈……”
“大婆婆，收下，收下，平時想吃啥，就讓三叔給你趕場買回來?！奔斡优呐倪€想起身的老人。
“收下，收下嘛，這是我們老板孝敬你老人家的?！焙平芤苍谂赃厧颓弧?/p>
“媽媽，嘉佑一片誠心，你就收下嘛，他也是記得你的好！”九林輕咳一聲，說道。
“娃兒……還是你有心哩，也怪不得，生意做那么大，你是好命，大富大貴！”老人攥著錢，激動地說道。
“呃，三嬢嬢他們不在家？”少婷突然問道。
九林咕一口茶，趕忙說道：
“你嬢嬢把家務(wù)收拾好，和他們一起閑逛去了。”
嘉佑把茶一口喝完，站起身，給九林遞上一支煙，說道：
“三叔，大婆婆，我還要去下舅媽那里，過幾天來給你們拜年！”
九林也蹭地起身，煙灰掉了一截在身上，他趕忙拍打幾下，老人也緩緩起身，少婷挽著老人的胳膊。
“娃兒，自從你給舅媽蓋了洋樓，她是見誰都說你的好，現(xiàn)在舅舅也不在了，是應(yīng)該多去看下她?！?/p>
“要得，三叔、大婆婆，我們就先走了?！奔斡舆呑?，邊回頭說。
九林和老人把他們一直送到院子路口，目送他們離開。
九林往回走，心里暗自嘀咕：
“都是命呀，當(dāng)初自己大女兒丹鳳要是嫁給他多享福，又是同學(xué)?，F(xiàn)在丹鳳嫁給村長大兒子，雖然給自己謀了個隊長當(dāng)，要是真比起來，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呀……”
“每次回來，有兩個人是我必須要見的，一個就是剛才的大婆婆，另一個就是我舅媽了，舅舅已經(jīng)不在了……”嘉佑望著天窗，猶如自言自語般說道。
大家都沒有吭聲，主要是不知道怎么接話。
不知過了多久，車在一棟兩層洋樓處停下來，嘉佑坐直身子，指著洋樓激動地說道：
“對，對，就這里了！”
大家都趕忙下了車，嘉佑走在最前面，少婷拉著兩個孩子，浩杰和逸成緊跟后面。
“舅媽，舅媽！”嘉佑激動地叫了兩聲。
司素清從廚房走出來，眼神有些恍惚，用手背揩了揩雙眼，呆呆地站在原地，定定地望著大家，反復(fù)確認(rèn)后，臉上瞬間露出了久違的微笑。
“舅媽！”
嘉佑跨步上前，緊緊握住舅媽的雙手。
“舅媽！”少婷也緊跟叫了一聲。
“誒……嘉佑，是你們呀！”老人有些激動，眼眶都紅潤了，說話都有些哽咽。
少婷把鴻軒和婧婭推到舅媽跟前，說道：
“快！叫舅婆?！?/p>
鴻軒和婧婭整齊響亮地叫了一聲舅婆。
嘉佑的舅舅叫李武元，是后外婆帶來的。武元和姐姐曉嵐雖然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姐弟倆從小一起長大，關(guān)系一直很好，逢年過節(jié)都有走動。
在同一個村，生產(chǎn)小隊又是緊挨著的，來回就幾公里，所以，小時候嘉佑總是步行去舅舅家玩。
“少婷，這兩個是……”舅媽微笑著望著浩杰和逸成，微微揚揚下巴問道。
浩杰和逸成趕忙走到前面，有些羞澀地喊道：
“嬢嬢好，我們是老板的司機?！?/p>
“呃！好好好，來，都屋頭坐嘛，不要干站著?！闭f著推開堂屋的兩扇大門。
等他們都進(jìn)了屋，嘉佑在房子周圍看了看，這棟房子是他出錢給舅媽建的。之前工作忙，都是接爸爸在南粵過年的，爸爸隨著年齡越大，思鄉(xiāng)之情越深。后來，嘉佑干脆在農(nóng)村給他修建了一棟鄉(xiāng)村別墅。今天還是第一次看到給舅媽修建的房子，之前舅媽住的還是八十年代建的土墻瓦房。
新房就建在原來的地基上，看著新房，嘉佑慢慢陷入了沉思，以前的畫面，就活現(xiàn)在眼前。以前基本家家戶戶都是土墻瓦房，磚房都很少。那時候條件都不好，日子過得都緊巴巴的。那時，表妹和表弟都還小，沒事總是和他們在各個房間躲貓貓。嘉佑的舅舅李武元是一個大高個，老實憨厚，一輩子省吃儉用，對嘉佑一家甚是親近。后來，嘉佑媽媽去世，農(nóng)忙的時候，武元總是主動來他們家一起干活。
李武元2012年因為肝癌晚期去世，住院幾乎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積蓄。兒子香波左腿有輕微殘疾，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出門找工作，也是屢屢受挫;女兒林英初三就談戀愛，后來懷孕了，學(xué)校是沒臉去了，早早地就嫁人了，后來又草草地分手，聽說都離兩次婚了。哎，說起這煩心些事，就是司素清心里永遠(yuǎn)的痛。
談話間，少婷和舅媽就從廚房里給每人端上一碗捧香的醪糟，里面還有一個荷包蛋，上面還飄著幾粒枸杞做點綴。
鴻軒和婧婭吃得狼吞虎咽，不時被燙得吐著舌頭，咝咝地直哈氣。婧婭朝舅婆豎起大拇指，表情夸張地說：
“舅婆，你煮的這個醪糟，太好吃了，真是人間美味呀！”
此話一出，惹得全屋的人都哄堂大笑，司素清笑得眼淚都滾出來了，用紙巾抹抹眼睛，輕輕撫摸了幾下婧婭嬌嫩的紅臉蛋，說：
“還是我們婭婭會說話，真乖！”
“那是哩，舅婆，我們老師也這樣說呢？”
少婷趕忙用胳膊肘頂頂婧婭，說道：
“丫頭，你是別人給你豎個桿子，你就順桿子往上爬是吧？”
婧婭朝少婷扮了一個鬼臉，捧著碗咕咚咕咚喝起醪糟來。
嘉佑看著自己這個鬼精的女兒，內(nèi)心也是特別的憐愛。
少婷從挎包里拿出兩沓錢，整整兩萬元，趁舅媽聊天沒注意，塞到舅媽手里。素清先是一愣，旋即蹭地站起來，使勁把錢塞給少婷，嘴里不停地說道：
“少婷，你們能來看舅媽，我就心滿意足了，千萬莫這樣，這房子也是你們出錢建的……”
嘉佑微笑著站起來，把舅媽按到皮沙發(fā)上坐下，說：
“舅媽，我們家親戚少，舅舅和我媽雖不是親姐弟，但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比親姐弟還要親。如今，舅舅不在了，你也沒啥經(jīng)濟(jì)來源，就當(dāng)是我們孝敬你的?！?/p>
司素清可能是被嘉佑的話感動了，也或許是想起死去的丈夫和兩個沒啥出息的兒女，眼眶紅潤，幾度哽咽，差點哭出來，少婷不停在她背上輕拍，說：
“舅媽，我們都不是外人，有困難的話，就給我們說，??！”
“唉！嘉佑啊！舅媽命苦呀……林英讀書就不爭氣，早早結(jié)婚又離婚，現(xiàn)在幾年沒音訊了。你表弟香波還算孝敬，你也知道，他腿腳有點毛病，出去打工，工作都難找，來來回回，自尊心也受到打擊，現(xiàn)在就在鎮(zhèn)上打點零工，收入微薄?！?/p>
屋內(nèi)的空氣似乎瞬間凝固一般，素清頓了頓，重重地拍了拍嘉佑的手背，又回頭望望少婷，干咳一聲，有些難為情地說：
“少婷，嘉佑，嗯，你們現(xiàn)在是家大業(yè)大，就幫幫表弟物色一個事做嘛，就當(dāng)舅媽求你……”
嘉佑和少婷對視一眼，會心一笑，嘉佑滿臉堆笑地望著舅媽，說：
“舅媽，你們家的事，就是我的事，表弟的工作，我來安排。到時，我還給他物色一個媳婦，以后也好照顧你。”
素清眼睛一亮，蹭地站起，趕忙說：
“如果真是這樣，那，那真是太感謝你們了?！?/p>
素清的心情瞬間由陰轉(zhuǎn)晴，心里滿是激動和無盡的喜悅。
“舅媽，要不晚上一起去我家吃團(tuán)圓飯，我老爸已經(jīng)準(zhǔn)備得差不多了，你給表弟打個電話，叫他忙完直接去我那里。”
素清忙不迭地擺擺手，趕忙說：
“要不得！要不得！”
“舅媽，就一起嘛，就多兩雙筷子?！鄙冁靡擦ⅠR附和。
少婷朝婧婭使個眼色，婧婭旋即擠到舅婆身旁，摟著舅婆的手腕撒嬌說：
“舅婆，走嘛，一起坐車下去，你給表叔打個電話說一聲，團(tuán)圓飯人多才熱鬧嘛。”
素清輕輕來回?fù)崦簨I的頭，心里一陣酸楚，要是兒子不帶點殘疾，早就有孫兒、孫女了，心里無奈地輕嘆一聲，說：
“那，要得嘛，我去收拾一下廚房?！?/p>
婧婭興奮地跳起來，說：
“舅婆，我們幫你收拾，你坐鎮(zhèn)指揮就行。”
五里頭所有人一陣哄笑，嘉佑朝女兒豎起大拇指，說：
“婭婭，優(yōu)秀！”
廚房里少婷帶著兩兄妹忙得不亦樂乎，碗也洗了，地也拖了，各種食材也裝進(jìn)了冰箱。
婧婭手往廚房一揮，表情夸張地說：
“舅婆，大功告成，請您檢查！”
“好！非常好！舅婆給你們點贊哈！”
素清高興得像個孩子，朗聲大笑，笑得滿臉褶子。此刻的她，心里就如同吃了一勺蜜糖，美滋滋的。
不知何時，浩杰和逸成也圍到廚房門口，看到兄妹倆忙活的樣子，心里不禁都暗自感嘆：這么有錢的家庭，孩子還這么勤快，干起活來，一點不像矯揉造作，兩人對老板夫妻倆更加敬佩了。
“軒軒、婭婭，你們厲害喲！”
浩杰話音剛落，逸成也補上一句：
“那是，兄妹倆，不僅學(xué)習(xí)優(yōu)秀，干起家務(wù)來，也是有模有樣的！”
婧婭解下圍裙，往掛墻上利索地一掛，嬉皮笑臉地說：
“浩杰叔，逸成叔，我就喜歡你們愛說實話的樣子，對你們提出表揚，嘿嘿……”
婧婭說完朝他倆扮了個鬼臉。
素清噗嗤一笑，笑得腰都直不起來，在婧婭后背輕輕拍打幾下，說：
“婭婭，你真是大家的開心果呀！”
嘉佑把婧婭攬到面前，雙手按在她肩上，說：
“舅媽，現(xiàn)在的小孩子，出生條件都比較好，不愁吃穿，基本都進(jìn)過大城市，見過世面，膽子都比較大，比起以前我們機靈多了！”
“也是，也是，時代變了！”素清點點頭說。
“嘉佑，你小時候，還有一件糗事呢，還記得不？你和表妹放學(xué)來我們家耍，吃完晚飯，快睡覺了，非要讓舅舅背你回去，我和舅舅好說歹說，你就是要回去睡覺，我和舅舅拗不過你，還是大半夜把你送回九隊?！?/p>
少婷用胳膊肘頂頂嘉佑的胳膊，打趣地說：
“古總，還有這回事嗎，哈哈……”
嘉佑壓壓手，說：
“我是從小有個習(xí)慣，不喜歡在別人家過夜。還記得，那天晚上，我一直不去睡覺，就是吵著要回家，舅舅沒辦法，就做了個煤油火把，和舅媽一起送我回來的?！?/p>
“對對對，嘉佑記性好哩！”素清趕忙說。
“那天晚上，舅舅一路背著我，到家了，爸媽都睡了，這么多年了，這個畫面就如昨日一般。”
“舅媽，過完年，選個日子，我出錢把舅舅的墓地修建一下，也立個碑嘛，舅舅這人，老實、憨厚，是個好人！”嘉佑動情地說道。
素清望著嘉佑，頓了頓，緊緊握住他的雙手，語重心長地說：
“嘉佑，你能做到這么大的家業(yè)，舅媽覺得，跟你的人品有很大關(guān)系，懂感恩、重孝道！”
少婷走過來摟著舅媽的胳膊，說：
“舅媽，都是一家人，不用這么客氣，這也是嘉佑的一片心意，過完年，就把事情辦了，墓地建好，后人也好祭拜嘛！”
素清重重地點頭，嗯了一聲。
回家的路上，車?yán)锎蠹伊牡锰貏e歡。嘉佑干咳一聲，說：
“今晚，只要老爸一喝酒，就一定會長篇大論，你們都不要嫌煩，聽著就行，年齡大了，話就多。”
素清拍了拍坐在旁邊嘉佑的手背，說：
“嘉佑，你爸一輩子不容易，他是很顧家的一個人，這么多年，自己也沒找個伴。不過，嘉佑，你真的很爭氣，讓他臉上也有光，辛苦一輩子，也值了?！?/p>
逸成認(rèn)真盯著彎彎曲曲的鄉(xiāng)間公路，不敢絲毫馬虎，頭也不回地說：
“今晚要好好給叔叔敬酒，也多聽聽他的故事和教誨?！?/p>
“就是，紙上得來終覺淺，多聽聽前輩的過往，一定獲益良多，也讓我們少走彎路，少踩坑嘛?！焙平芤惭a充一句。
嘉佑緊了緊羽絨服，輕松地說：
“我老爸雖讀書不多，但為人正派，他講的話非常樸素，但實用，比網(wǎng)絡(luò)上那些毒雞湯強太多，毒雞湯，聽著舒服，但是沒有任何營養(yǎng)?！?/p>
“爸爸，你說得太對了，今晚，我一定認(rèn)認(rèn)真真聽爺爺講話，我就想知道，他是如何把自己的兒子培養(yǎng)成這么優(yōu)秀的，哈哈……”
鴻軒用食指在妹妹頭上輕輕一撮，說道：
“就你嘴貧！”
少婷往前靠了靠，嘴角一揚，微笑著說：
“你兄妹倆回去多幫爺爺干活，把爺爺哄開心一點，晚上我們都聽爺爺講故事！”
婧婭一把摟住媽媽的脖子，在她臉蛋上“啵?！庇H了兩口，說：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