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世子妃所言,是對本王頗有意見啊?!彼抉R燼將奶茶放在桌上,臉拉了老長道。
陸昭寧轉(zhuǎn)身望向司馬燼,鳳目微凝,低沉道:“晉國據(jù)天下之中,北連北幽千里草原,東接吳越水韻,西通韓魏商道,南望蒼炎王都,這般天下之中的寶地,本應(yīng)如這奶茶般兼容并蓄,可如今卻連一袋鹽、一斗米都要困鎖流通?!?/p>
帳門打開,一襲黑衣的耶律珩大步邁入帳內(nèi)。
耶律珩一身英氣的出現(xiàn)在大帳內(nèi),微微向眾諸侯作了個揖,霸氣的揮了下衣袖道:“在下耶律珩,北幽世子,在此見過諸位。吾有一言,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世子但講無妨。”司馬燼強繃笑意,微微頷首道。
“七國相處之道就像這碗珍珠奶茶,缺了北幽的磚茶便失了靈魂,少了韓國的細糖便沒了回甘,僅僅是一種飲料,尚且需要各國物產(chǎn)的融合,若每個國家都把控商路,豈不是百姓們連口奶茶都喝不起了?”耶律珩沉聲反問道。
耶律大錘盯著耶律珩,忍不住擦了擦眼睛,往日連罵人都罵不明白的耶律珩,此刻竟像換了個人!
耶律大錘笑著連拍大腿,震得檀木座椅直晃:“好、好個珍珠奶茶!珩兒這話說得妙,哈哈哈哈,咳咳咳?!?/p>
耶律大錘笑得太猛嗆了喉嚨,手忙腳亂的端起奶茶碗往口中灌了幾口。
司馬燼的手指在袖中攥緊,面上卻仍掛著笑意:“世子這話聽著新鮮,莫非北幽的鐵騎,還管得著晉國的倉廩?”
“倉廩之事,暫可不說?!标懻褜幒龆平氩剑咨箶[掃過地面。
“但大王做過的有些事,卻是天下人都看得清楚。大王的車駕好像都已經(jīng)用上‘九駿之儀’了。蒼炎王朝天子駕九,諸侯駕六,這是寫在《蒼炎典章》里的鐵律。可今日您的車輦用九匹寶馬,車簾上的五爪金龍更是栩栩如生,怕是連陛下的金龍輦都要遜色三分?”
帳內(nèi)突然陷入一片死寂,韓曌璃猛地放下茶碗,茶碗在案幾上砸出聲響:“五爪金龍?那是天子專用的紋飾!晉王這是……”
她忽然噤聲,卻在目光掃過司馬燼青白的臉色時,唇角勾起了一抹冷嘲。
耶律大錘活動了一下肩膀,沉聲道:“北幽雖遠,但知道什么是臣子該守的本分!晉王用九馬拉車來我北幽參加議政王大臣會議,怕是有些不妥吧?”
司馬燼不由站起身道:“此乃誤傳!誤傳!進入北幽前,本王愛女司馬鈺的車輦途經(jīng)溝壑,顛壞了車輪,便只能把牽引她車輦的三匹馬暫時拴在了我的車輦上?!?/p>
吳王彭芮見狀起身笑道:“ 諸位,本王聽聞夜晚的草原靜謐美麗,不如我們出去看看月亮,看看這北疆的草原吧。”
說罷,他抬手指了下帳外,又給了一旁的林墨爻使了個眼色。
“我也有此意?!绷帜硴u了下折扇道。
耶律大錘拍著大腿哈哈大笑,震得腰間彎刀直晃:“好好好!吳王這主意妙!草原的月亮可比中原的圓乎,往北面看還可能看到狼族行營的熒石燈!”
耶律大錘擦著司馬燼的肩膀走過,胡子上還沾著奶茶沫。
“司馬老弟身體不好,別著了涼?!币纱箦N道。
司馬燼勉強扯出笑容,道:“不勞耶律兄掛心,本王沒事。”
眾人踏出帳時,看到各國使團的其他成員已經(jīng)開起了篝火晚會,耶律清則在篝火旁和各國武將一起舞劍。
司馬燼踏出帳門,夜風(fēng)卷著烤肉香氣撲面而來。他一眼瞥見篝火旁劍光如練,晉國上將秦朗的鎧甲映著火星騰挪翻轉(zhuǎn),招式間依稀帶著其劍法的凌厲。
“諸位可知?那位舞劍的將軍乃我國上將秦朗,陛下當(dāng)年游歷各國,秦將軍為保陛下周全立下了汗馬功勞,兩年前在晉國茶樓里輕松斬殺多名刺客,陛下毫發(fā)未損已經(jīng)成為我國百姓茶余飯后的美談了?!彼抉R燼眉頭一挑道。 陸昭寧聞言唇角微揚,目光掠過篝火旁擼串的耶律清,向司馬燼福身道:“妾身早聞秦將軍威名,正巧舍妹耶律清自幼習(xí)劍,最是仰慕英雄。不知晉王可否應(yīng)允,讓兩位切磋一二,也讓妾身開開眼界?”
司馬燼捻著胡須,眼中閃過輕蔑之色,心想不過是個邊陲國家習(xí)武的郡主,如何能與堂堂晉國上將相較。
司馬燼抬手招來秦朗,無比傲慢道:“秦將軍,世子妃有意讓你指點北幽郡主幾招,彼乃女流,相搏之際,適可而止,勿傷了兩家和氣?!?/p>
秦朗看到那邊耶律清,瞬間面色一白,想起上次與耶律清交手落敗的狼狽,正要推辭,卻見司馬燼已轉(zhuǎn)身與人談笑。
秦朗心中暗罵:“你但凡問一句上次比試結(jié)果如何,我都不會再跟這瘋女人交手!”
秦朗自己深知,若是在各國諸侯眼皮底下再輸給耶律清一次,自己這上將軍的名號就徹底成了笑話了。
陸昭寧揚聲喚道:“清兒?!?/p>
正蹲在篝火旁大快朵頤的耶律清猛地抬頭,快速擦去嘴角上的烤肉碎屑,快步跑向陸昭寧道:“姐,有什么事?”
司馬燼不屑的打量了一下耶律清看似瘦弱的身軀,道:“刀劍無影,郡主若是怕受傷,此刻認輸也不遲?!?/p>
耶律清聞言挑眉,眼眸燃起戰(zhàn)意,“不知晉王此言所謂何事?”
陸昭寧立刻上前把和秦朗比試一事告訴了耶律清,耶律清微微一笑,道:“原來是秦將軍啊,老熟人了,既然將軍想比,那現(xiàn)在就比試一番吧。”
秦朗嘴角抽搐了兩下,深呼一口氣拔出了佩劍,劍刃在篝火映照下泛著慘白的光。
秦朗拖著劍走到場中,沖著耶律清扯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隨即轉(zhuǎn)身偷偷的瞪向司馬燼,眼尾幾乎能夾死司馬燼那副傲嬌的臉。
“秦將軍,你怎么這副表情?” 司馬燼皺眉道。 秦朗咬著后槽牙躬身道:“末將怕刀劍無眼,先向大王討個護身符,若這次比試末將有個閃失,還望晉王念在末將立下過不少功勛的份上,照顧好末將的老母。”
“我怎么聽著這話像遺言?”韓曌璃和魏王曹焱耳語道。
“我聽著也像?!辈莒涂隙ǖ?。
“秦朗,晉之上將,名震七國,豈有不勝一女子之理?”林墨爻笑道。
“就...就看她這拔劍的麻利勁兒,這...這女子的功力就在...武者七重以上?!蓖蹩》蹇粗汕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