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燼瞳孔驟縮,快步向前跑了兩步,明黃色的牛皮長靴踩進濕潤的田泥里都渾然不覺。
他死死盯著那些頂破土壤的粟米芽,嫩黃的卷葉上甚至凝著草原夜晚的露珠,
全然不見北地慣有的灰白硝花。司馬燼的目光被田壟間露出的一截陶管吸引,
他附身扒開覆蓋的泥土,青灰色的陶管上布滿細密的滲水孔,水流正順著管壁緩緩滲入土壤。
司馬燼指尖顫抖著劃過陶管接口處的榫卯結(jié)構(gòu),
“這怎么可能是那群 “蠻子” 能搗鼓出來的!
”陸昭寧輕聲道:“晉王莫非是好奇為何在土里埋入陶管?”陸昭寧蹲下身,
指尖輕叩陶管發(fā)出清響,抬眼笑道:“晉王請看,這陶管埋在地下三尺,斜著通向河道 。
水往低處流,鹽分便順著管子沖進河里了?!标懻褜幱勉y簪戳了戳濕潤的泥土,
道:“就像您宮里的宮女掃完地,總得把臟東西倒進泔水桶。
北幽不過是拿陶管當‘泔水桶’,把土里的鹽‘掃’出去罷了?!标懻褜庬槃菡酒鹕?,
拍了拍裙角道:“法子都是人想的,就像晉王您用九匹馬拉車一樣?!标懻褜幑室忸D了頓,
看著司馬燼驟然黑起來的臉色,“您用九匹馬拉車,不過是想讓車跑得更快些。
北幽用陶管排鹽,也只是想讓地長出糧罷了。”“你敢拿本王……” 司馬燼喉間滾出低吼,
右臂肌肉陡然隆起,藏在袖中的玉扳指竟被內(nèi)力震出蛛網(wǎng)狀的裂紋。耶律清見勢頭不對,
立刻橫身擋在陸昭寧身前?!皶x王想在北幽的地盤上動手?” 耶律清的靴底碾進泥地,
眼眸燃起怒意。耶律大錘暴喝一聲,聲如悶雷炸響,整個人瞬間化為一道裹挾著勁風的殘影。
耶律大錘如一頭暴怒的巨熊般直撲司馬燼, 司馬燼瞳孔驟縮,還未及做出反應(yīng),
一股恐怖的力量已經(jīng)轟然襲來。耶律大錘寬厚的手掌隔空推出,只聽“砰”的一聲悶響,
司馬燼整個人如斷線風箏倒飛出去,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八抉R匹夫,
你想在老子的地盤動我的兒媳婦?!”耶律大錘鐵塔般矗立當場,胸膛劇烈起伏。
司馬燼重重落地,掀起漫天沙塵,一股明黃色內(nèi)力震蕩而出?!耙纱箦N!
別以為你們北幽有了些小把戲就能翻天!” 司馬燼氣憤的指向陸昭寧,
怒道:“你若再敢拿九匹馬說事,休怪晉國鐵騎踏平你這所謂的試驗田!”彭芮輕哼一聲,
上前拉過司馬燼道:“晉王何必跟這小丫頭片子置氣,
方才秦朗將軍被那北幽郡主砍的節(jié)節(jié)敗退之時,也沒見你如此失態(tài),這一提到車輦的事情,
怎么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司馬燼甩開彭芮的手,冷聲道:“吳王還是少在這裝好人吧。
陸昭寧的母親林婉幽與你妻子是姐妹,當本王不知道?!你現(xiàn)在維護北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