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靜璇本來只想悄悄起來,只是咳嗽從喉嚨里出來,吵醒了蘇景珩。
蘇景珩很快從睡眼朦朧到澄明,兩人面面相覷,也不知是誰先笑了起來,笑聲溢出了床幔。
見著她的長發(fā)披散下來,蘇景珩抬手給她捋到了耳后根,拇指指腹擦過了她的臉,觸碰起來的手感軟綿綿的,而后更大肆無忌憚地捏了一把臉頰。
她有些無奈說:“怎么捏我臉了?”
蘇景珩不說話,反是握起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臉上,眉目柔和說道:“你也可以捏我的?!?/p>
在陳靜璇接受過的訓誡里,男人的臉是不能摸的。她想要將手抽回來,只是他不肯,“不捏捏臉,怎么做對比呢?
他哄道:“就捏一下而已?!?/p>
大概是男人鍥而不舍地哄著拱著她,她最終還是捏了他的臉,小心翼翼的。
他聲音里帶著笑意:“手感如何?!?/p>
避開了他直勾勾的目光,她吞吐說道:“……粗糙?!?/p>
指腹好像在碰生宣紙,表面不算光滑。
蘇景珩笑意更甚了,“男人的臉確實一般都比女人的臉粗糙,阿璇答對了,想要什么獎勵嗎?”
陳靜璇愕然望向言笑晏晏的他,她從未試過沒有去討好別人就得到了獎勵了。
他的大掌突然輕輕覆上了她的眼睛,“既然現時還想不到想要什么獎勵,那就等想到了就等我說吧,我隨時恭候。”
寬厚的大掌很暖和,讓她不知不覺間都倦意上來,不過半刻又睡著了。
西洋掛鐘又轉了一圈,蘇景珩輕輕起床,穿好上朝的衣裳后,轉頭望向酣睡的她,無聲笑了笑,就走出房門了。
今日的朝會依然無聊透頂,說的還是周祭酒請辭一事,只是圣上根本不批,反倒追問起,國子監(jiān)府選之事。
圣上金口一開便是:“周祭酒,朕見您精神抖擻的,不知府選現時進行如何了?!?/p>
周陳生當時啞聲。
蘇景珩側身看向周祭酒。嘖,周祭酒居然鬧紅臉了,但是不是病熱那種,是羞紅了。圣上估計也是知道了周祭酒的侄子也在府選行列了。
散朝后,成批的官員都走向自己職位。
國子監(jiān)里,周陳生和蘇景珩談起了眼下府選一事。
周陳生確實病了許久,只是侄子不成器,他拖著病體都得為了周氏一門爭點門路。
他說,“蘇太傅,把國子監(jiān)管得不錯,老夫確實做不來,”話鋒一轉,眼睛還偷摸瞧上了蘇景珩的臉,“就不知道杭州府府選,蘇太傅派的何人呢。”
蘇景珩淡淡一笑:“還是周祭酒看好的夏興同夏學士?!?/p>
周陳生聞言,心頭大石都放下了,嘖嘖稱好:“不錯不錯。”
蘇景珩臉上依然是溫和笑容,“周祭酒說好的,我自然是信任的。但是圣上也有圣上的考量,陪同的是吏部侍郎梁靖?!?/p>
周陳生剛好口渴,心急拿起茶杯,只是大概熱得拿不住,茶杯就落地,碎得一片一片的。
茶杯落地的清脆聲,讓他都口吃了,“啊,這樣,這樣啊……圣上確實看中府選了,也怪老夫居然想不到要找六部協(xié)作,還需圣上親自點名?!?/p>
蘇景珩起身安撫著他,輕聲說:“周祭酒您莫擔心,圣上估計也是體桖您多年為了國子監(jiān)這廝辛苦,想給您分擔麻煩罷了?!?/p>